沈笑是逮着她二哥可劲儿的夸,还说每年打枣,沈志打的又多又快,还会做枣干儿。
这边吴氏听到,就笑道:“二郎不仅枣干晒的好,桃干也做的不错。
弟妹,让二郎给拿来,好叫大家尝尝。”
管氏起身,道:“瞧我,光顾着说话了。
七两,和你二哥把果干果脯端来。”
“唉。”沈笑跑出去找二哥去了。
这边,马氏就见到周氏一直抱着昌林在纸上描东西。
那些纸,都是沈曜练字之后的废纸。
沈笑把它们装订在一起,和大哥用柳枝烧出了炭笔,包了碎布头,让昌林用来涂鸦的。
马氏看的心惊,听说沈家买了荒地,还供着一个孩子上书院,现在虽然过了县试,但秀才是那么好夸的么?
如今三岁小娃娃都用纸练字,这,莫非打算再供出一个?
她这心里百转千回之际,厨房里,沈志让弟弟妹妹帮忙,再检查检查他的衣着。
沈曜点头道:“二哥,很好。”
“二哥,俊小伙儿一个,算是沈家村排前的村草,对吧七两?”程怀谦觉得,村草很有一番风趣。
“顶级村草。”沈笑把放了好几种果脯果干的托盘给沈志,鼓励道:“二哥,为了未来二嫂,冲吧!”
她一握拳举起,程怀谦和沈曜也同样举拳:“冲吧,二哥。”
沈志扬扬下巴,端着托盘就去正房。
沈笑追上,给她二哥打帘。
屋里,吴家姑娘一见这个一身新衣,满脸精神的小伙儿,就垂下了眼眸。
沈笑有仔细观察,见她的嘴角是翘着的。
可是,她二哥是怎么回事,放下盘子后,怎么有些同手同脚的感觉?
她悄悄拽拽二哥的衣角,希望他尽快回复正常。
管氏差点抚额,轻咳了一下,道:“二郎,给你马伯娘问好。”
“伯娘好。”沈志一揖到底。
吴氏这边介绍道:“这是我侄媳妇,还有侄女。”
“嫂子好,表妹好。”沈志转身立即低首垂目,连连拱手,然后道:“后头还有活儿,我就少陪了。”
说完,一拱手,就快速的掀帘出屋,风一吹,居然有点凉,刚才出汗了。
沈笑在屋里,把果脯给吴家姑娘推过去。
“嫂子见笑了。我家的皮猴,做什么都是风卷云似的。”管氏明贬暗夸。
吴氏就道:“二郎这是勤快。”
马氏连连点头,确实是个好小伙儿,又俊又知礼,进来都没有乱瞟其他人。
这时,她儿媳开口了,“管婶娘,你家这两个大院子,可真稀罕人。
赶明儿再给老小盖一座,那就是三套大院了。”
管氏一顿,笑道:“这东院,是他们兄弟三个的。
西院是七两爹娘留给她的嫁妆宅子。”
别说马氏一愣,就连吴氏都有一点惊疑。
沈笑张口:“伯娘……”
管氏笑道:“老大家的在这儿,我说的都是实情。”
“是,成亲那会儿,我爹娘都有讲过。”周氏道:“这家,一半是爹娘的,一半是四叔四婶留给小姑的。”
昌林画累了,放下炭笔也喊了一句,“是小姑姑的。”
马氏反应极快,夸道:“弟妹实在人。
听说,你家三郎过了县试,可真是厉害了。”
管氏摆手道:“不值一提,打小就读书,十来年,就盼他有个出息。”
“可不是,都盼儿女出息。”马氏看着昌林道:“瞧你这小孙孙,也是个有灵气。
没准儿,这么小就能握笔了。
弟妹将来,也是要供长孙读书的吧?”
周氏抬眼,看了看她,就收回目光给儿子继续揉着小手。
而管氏,则是颌首道:“他有那个上进心,肯定是要供的。”
“那是应该的。”马氏道:“只是累了你了,这一年一下来,光笔墨……”
她们这边拉着家常,沈笑就发现,马家的嫂子,脸色就没有刚才好看了。
接下来更是一句不说,还时不时的看看她小姑子。
又拉了会儿家常,马氏就要告辞,管氏把人送到家门外。
转身回家,从柜里拿出一块尺头,是块上好的松江布,她交给周氏道:“人去了你吴伯娘家,送去吧。”
“娘,现在就去吗?”周氏接过。
“你再去装些花生和枣干,路上走的慢一些。”管氏道,“咱们礼数到了,就行了。”
“嗯。”周氏拿着布离开,去做准备。
“伯娘,不行吗?吴家姐姐好看又爽利。”沈笑知道,时下相看,相中了,男方就会送件银饰,或镯子或钗子之类。
若是不成,就会送女方一块尺头。
管氏叹道:“婚姻是结两姓之好。
吴姑娘的娘,明显是怕她闺女进门受拖累。”
沈笑一想就明白了,“因为供三哥和昌林读书吗?
我们有一大家子呢,也不用她一个受累。
三哥考中了,全家还跟着沾光呢。”
她抱起昌林,道:“小孩子不就是要读书吗?
昌林,小姑姑教你读书好不好?”
“好。”昌林答应的很响亮。
……
沈小舟家,吴氏把正屋让嫂子几个,带了朱氏和孙子去了厨房。
“娘,咋样?”朱氏问道。
吴氏心里有点打鼓,道:“看看你舅妈怎么说。”
堂屋里,马氏儿媳道:“娘,这还有把住的宅子陪嫁给闺女的道理?”
马氏道:“富贵人家有陪送宅子铺子的。”
她儿媳一顿,“他们家也不是富贵人家。”
吴姑娘道:“他家马上就出个秀才了。”
她嫂子翻了个白眼,“哎呦小姑,秀才是那么容易考的,你没有听管婶子说,读了十年书。
十年呀,还不一定都能考上。
要不,每天那么多人赶考,怎么状元只有一个?
你晓得这一年下来,得花多少钱吗?如果再供那个小的,我看,他家十几年折腾。”
“眼看着就考出来了。”马氏心里犹豫,道:“要是中了,咱们也有个贵亲。”
她儿媳失笑道:“娘,老话说,穷秀才富举人。
县城里有钱的,都是举人老爷。”
吴姑娘不同意:“谭秀才和阮秀才家,不都挺好的么?”
“呵,”她嫂子道:“谁不知道谭秀才家,全靠秀才娘子的绣坊支撑。”
顿了顿,她低声道:“阮家,那不是阮秀才有钱。
我们一个村的,都晓得他家替京里那家打理庄子,结果那一支战乱没了,庄子便宜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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