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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明晰(1 / 1)

可事实证明,心里有事,是睡不好的。

一整晚,戚如翡都在做梦。梦里她在逃命,身后一直有豺狼虎豹追着她,而那些豺狼虎豹无一例外,都长着沈琢的脸。

她跑他追,闹腾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时,戚如翡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天刚蒙蒙亮,她便扛着刀,去后院的竹林练刀了。

祁明月过去时,只看到杀气腾腾挥刀的戚如翡,和满地被她刀锋扫到的落叶树杈子。

见状,祁明月果断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等戚如翡一套刀法练完,收了刀之后,祁明月才敢上前。

她将帕子递过去,问:“那边有个亭子,不如我们过去坐坐?”

舒展筋骨过后,戚如翡才觉得心中的郁结散了几分。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拎着刀过去。结果甫一落座,祁明月就急不可耐问:“你跟沈琢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前,祁明月还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

但昨天,戚如翡主动说,要带沈琢去花楼长见识。可去了之后,却突然又生气了,祁明月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儿。

戚如翡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祁明月撇嘴道:“阿翡,你太不够意思了!我有什么事,可都跟你说了啊!”

她这话倒是冤枉戚如翡了。

戚如翡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她满脸烦躁道:“我跟沈琢之间的事,有些复杂。”

祁明月一听这话,顿觉有戏。

她立刻靠过去:“没事的,你从头说。”

柳柳不在了,银霜又回了叶城。

戚如翡身边能说这件事的,除了祁明月也没别人了,但是……

祁明月立刻举手发誓:“今天你说的话,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要是说出去,就罚我给沈瑜那头猪,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即便两人已是夫妻了,但他们还是相看两厌。

祁明月觉得,这诅咒于她来说,已经十分恶毒了,便晃着戚如翡的胳膊:“你看,我都发誓了,你快说快说。”

戚如翡禁不住祁明月的催促。

她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和沈琢之间的事说了。

听完之后,祁明月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妇唱夫随的两个人,竟然是假夫妻!

天爷啊,来道雷劈死她吧!!!

晨雾叠起,将竹林笼罩的影影绰绰。

祁明月消化了好一会儿,还是消化不了这个晴天霹雳,她看着戚如翡,又问了一遍:“你们真的是假夫妻啊?可是不像啊!”

“怎么不像了?”

“沈琢看你的眼神不像。”

戚如翡:“……”

这种眼神,祁明月也在时欢身上看过,十分熟悉。

那分明就是看心上人的眼神,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是假夫妻啊!!!

祁明月还是不相信,她狐疑问:“阿翡,你没瞒我什么?”

这话一出,戚如翡的神色明显不自然了一下。

虽然很快,但还是被祁明月捕捉到了,祁明月瞬间化身成磨人的小妖精,不依不饶缠着戚如翡,非要问出个好歹来。

戚如翡没办法,只好说了,昨晚沈琢向她表白的事。

祁明月瞬间笑起来。

她得意道:“我就说么?我这双火眼金睛,怎么可能会看错?!”

戚如翡一听这话,当即就要起身走人。

“哎,阿翡阿翡,我错了错了!”祁明月忙扑过去,拉住戚如翡,连连道歉。哄的戚如翡坐下之后,她才继续道:“沈琢向你表白,这不是好事吗?”

戚如翡满脸茫然:“好事?”

“当然是好事啊,”祁明月给她分析:“你看啊,虽然你老觉得,你们俩是假夫妻,可是你们堂也拜了,亲也成了,这就是真夫妻啊,纵然你们有朝一日分开,那也只能叫和离。”

说到这里,祁明月又连忙‘呸呸’了几声:“口误口误,现在沈琢都向你表白了,那你们俩肯定不会和离的!”

“谁说的,我们不……”

话说到一半,戚如翡又蓦的止住了。

因为他们现在确实不和离,而是她在等着丧夫。

“不什么?”

“没什么。”

戚如翡没答,祁明月也没再追问。

她现在的关注点,主要放在另外一件事上。

祁明月问:“那你喜欢沈琢吗?!”

既然沈琢已经向戚如翡表明心迹了。

可戚如翡目前这个反应,又像是喜欢,又像是不喜欢,搞的祁明月也很懵。

戚如翡张嘴就道:“我喜欢的人,第一,要能打得过我。第二,日后要能入赘到我们无妄山,你觉得沈琢哪个条件能达得到?!”

祁明月:“……”

沈琢确实一个条件都达不到,可是——

祁明月道:“这是你择婿的要求,但我现在问的是,你喜欢不喜欢沈琢?”

“这两个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了,”祁明月道:“你对夫婿有要求没错,可你最后嫁的人,并一定会符合你的要求啊!比如我,你看,我对夫婿的要求,第一是文人,第二他得学富五车,日后要能中状元,让我当诰命夫人的。可你看看沈瑜那个猪头,他能达到么?”

戚如翡沉默。

祁明月说的是有道理,但是她忍不住提醒道:“那你们倆成亲,不也是被迫的么?”

祁明月被这话噎了下。

然后她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你别打岔,我们说的是你和沈琢之间的事,抛开你的择婿标准,现在就单纯说沈琢这个人,你喜不喜欢他?”

喜不喜欢这个问题,是戚如翡的盲区。

她满脸茫然,想了想,一脸认真道:“什么算喜欢?!”

祁明月差点一口老血都要喷出去了。

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戚如翡:“你长这么大,就没有喜欢过谁?”

戚如翡摇头。

祁明月无语扶额,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戚如翡本来就被沈琢搞的很烦躁。

一看到祁明月这样,瞬间没耐心了:“喜欢这种东西有个屁用!又不能当饭吃!”

“但它能让你开心啊!”

戚如翡道:“没有它,我也没有不开心啊!”

祁明月:“……”

好吧,祁明月觉得,在喜欢这件事上,她跟戚如翡解释不了。

不过这个解释不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也没有喜欢的人,现在要她跟戚如翡说,怎么算是喜欢一个人,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瞎指挥。

这种事,得讲究术业有专攻。

祁明月站起来道:“走,我带你去找时欢,让她告诉你,什么叫喜欢。”

毕竟在这件事上,时欢是最有发言权的。

戚如翡其实不大想去。

可现在她又不想见沈琢,有个机会出府也是挺好的,便答应了戚明月。

等沈琢知道这个消息时,戚如翡和祁明月,两个人已经出府了。

孟辛问:“公子,可要我们的人,私下跟着少夫人?!”

沈琢又气又笑摇头:“不必,随她去吧。”

他怎么都没想到,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戚如翡,一遇到感情的事,就开始躲了。

沈琢正想着,外面传来绿袖的声音:“宋妈妈好。”

一听到这声音,沈琢就觉得头疼。

果不其然,宋妈妈人从门口进来时,一股熟悉的药味,又飘了进来。

沈琢掩唇虚咳,作虚弱状:“宋妈妈,我如今正喝着药,这补药要不就不喝了吧?”

“不能不喝的,”宋妈妈从食盒中将药碗取出来,双手递给沈琢:“大公子放心,老夫人让给大公子开这药时,已经问过太医了,太医说可以同您的药一起喝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琢拒绝也无用。

他只得接过药碗喝了,只是在宋妈妈临走时,‘随口’说了句:“我同阿瑜是兄弟,这补药若是单独只给了我,回头只怕阿瑜又要不高兴了。”

二公子应当不会因为这药吃醋吧!

宋妈妈心下怀疑,但却应承道:“还是大公子想得周到,老奴这就回去同老夫人说一声。”

沈琢含笑颔首,目送宋妈妈离开。

宋妈妈一回去,便将这话说给沈老夫人听了。

沈老夫人道:“是我疏忽了,以后这药啊,多熬一份,也给阿瑜送去。他平日里懒散,也该好好补补。”

而沈瑜和祁明月压根还不知道这事。

听说戚如翡和祁明月要去找时欢,沈瑜便同她们一起,也去找傅景砚玩了。

一到王府,他们便各自去找玩伴了。

下人引着祁明月和戚如翡往时欢的住处去,经过水榭时,便见有人侧卧在水榭里,手上拎着一根鱼竿,竟是在钓水榭里的鲤鱼。

而旁侧的石桌旁,有人赌钱,有人抚琴,看着好不热闹。

有风乍起。

风中浓郁的脂粉味,熏的戚如翡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亭中的人似是听见声音了,循声望过来。

虽然清一色都是男子,但却是各不相同。

有人敷粉描眉;有人容貌清丽;有人妖冶美艳,感觉是集合了各种不同容貌的男子。

见对方在打她们,祁明月顿时泛起一股恶心。

她怒目瞪着他们:“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把你们的眼珠子抠下来喂鱼!”

“哟,祁小姐成亲了,脾气还这么暴躁啊!”有人不怀好意笑道:“也不知道,沈二公子能不能消受得起啊!”

这话一出,亭中的男子瞬间哄笑起来。

祁明月听到这话,当即冷笑一声。

她道:“一群雌伏的玩意儿,哪儿来的脸笑话姑奶奶?!你们与其担心沈瑜能不能消受得起,还不如担心你们自己呢!”

在旁引路的管家,见状,忙从中打圆场。

祁明月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自己能找得到去时欢的院子,你回去吧,让王爷把自家的狗拴好,别没事就出来乱吠!”

管家连连赔笑,目送她们离开。

戚如翡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亭中侧卧垂钓的那个红衣女子,立刻对着她抛了个眉眼。

戚如翡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迅速转过头,跟着祁明月往前走的时候,又忍不住问:“你刚才说的雌伏是什么意思?!”

这又是戚如翡的知识盲区了。

祁明月脚下一个踉跄。

戚如翡忙扶了她一把:“你看着点脚下!”

“这话,你可别当着时欢的面……”祁明月说到这里,又蓦的泄气了:“算了,反正时欢也早知道了。”

戚如翡不解道:“知道什么?”

“如你所见,逍遥王是个断袖。”

戚如翡茫然眨了眨眼睛:“什么叫断袖?”

她没听过这个词。

“就、就是,男子喜欢男子。”

戚如翡惊呆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男子喜欢男子?!

戚如翡觉得来了华京一趟,她的知识面都拓宽了不少!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祁明月提到了时欢。

她便试探问:“时欢喜欢王爷啊?!”

祁明月点头。

戚如翡表情都要裂开了。

她觉得,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喜欢男人!这就很操蛋了!!

戚如翡问:“那他这个毛病能治好吗?!”

“能治好个屁!”提到这个,祁明月就多说了几句:“据说逍遥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有断袖之癖了,当时先帝曾用尽手段想将他掰过来,但却是无果,最后心灰意冷之下,便将皇位传给今上了,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什么因祸得福?”

祁明月朝四周看了看,挽住戚如翡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今上登基后,把自己的兄弟能杀的都杀了,唯独逍遥王,因为断袖之癖,才得以安然活下来,成了富贵闲散的王爷。”

时欢见今日天气不早,正要到园中走走。

结果刚出院子,遥遥就见祁明月和戚如翡立在不远处,她立刻喊了声:“明月,阿翡!”

祁明月被吓了一跳。

抬头看见过来的时欢时,她立刻闭了嘴,和戚如翡朝时欢走了过去。

时欢一手拉一个,满脸开心道:“我还以为,你们俩都嫁到沈家,就不来找我玩了呢!”

“说什么傻话呢!”

祁明月刮了刮时欢的鼻子:“我们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说话间,三人往时欢的院子去了。

一进院子,时欢就吩咐道:“快,把我们之前做的柿饼,还有王爷送来的橘子端上来,让阿翡和明月尝尝。”

侍女忙应声去了。

祁明月拉住时欢。

将时欢摁着坐下,笑道:“好了,你别忙了,我们今天来,是有事要找你帮忙。”

戚如翡立刻瞪了祁明月一眼。

来之前,她确实是想找时欢解惑来着,可在知道,时欢喜欢的人喜欢男子之后,戚如翡就觉得,说这个话题,好像有点往人心口上戳刀。

祁明月却是不拘小节。

她道:“哎呀,欢欢又不是外人,再说了,这事除了她,别人也帮不了你啊!”

说完,祁明月便不由分说,替戚如翡问道:“欢欢,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

时欢正在给她们煮茶。

听到这话,转过头,目光在她们两人身上旋了一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

“哎,我们俩这不是好奇么?”

想到自己先前发的毒誓,祁明月没把戚如翡和沈琢的事说出来,只道:“你也知道,我们俩都是囫囵嫁给沈家那俩兄弟的,现在……”

说到这里,祁明月看了戚如翡一眼。

戚如翡也没藏着掖着。

她直接道:“我没有喜欢过人,所以想问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或者说,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

时欢没想到,她们俩今天找她来,是来问这个问题的。

她轻轻啊声,半是惊讶,半是不好意思:“这怎么说呀!”

喜欢一个人,全凭感觉的。

祁明月道:“你就以你喜欢王爷举例,让阿翡往里套就行了。”

戚如翡和时欢:“……”

还能这样?!

祁明月一摊手。

她道:“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别的其他办法了,你们俩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她们两人齐齐摇头。

戚如翡见时欢脸颊微微泛红,知晓时欢害羞。

所以,她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意识到,你喜欢他的?”

时欢觉得,这样说比刚才那样好多了。

她将茶煮好,给她们递了过去之后,这才不自在拨了拨鬓边的碎发,在袅袅水雾中开了口:“我十岁那年,父母相继亡故,王爷同我爹爹是好友,便将我接到王府来了。”

那年时欢只有十岁,而傅景砚也不过刚过弱冠之年。

傅景岚虽将她带回王府,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小姑娘,便将时欢交给了侍女婆子们照顾,他会时不时过去探望一二。

那时候,时欢刚双亲亡故,再加上到了新环境不适应,她夜里常常会被惊醒,而后便会抱着被子偷偷的哭。

直到一天夜里,她再度惊醒时,听到了萧声。

时欢的父亲也擅萧。

以往在家时,他闲暇无事,也会给时欢吹萧。

所以时欢听到萧声之后,心里的惊惶不安才慢慢散开。

再加上,傅景砚这人,幽默风趣,也没架子。

平日里但凡出门,回来时,便会给时欢带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时日久了,时欢便慢慢同他亲近了。

不过傅景砚待她,依旧是如父如兄。

而那时候,时欢对他也没有男女之情,更多的只是依赖和尊敬。

祁明月从没听时欢说过这些。

听到这里,便忍不住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

时欢不假思索答:“我及笄的时候。”

这个时间,时欢记得很清楚。

因为在她及笄的前一个月,傅景砚便私下问过她,及笄宴的事情。

被时欢拒绝了。

她父母亡故,兼之性子腼腆。

若傅景砚为她操办,必然会有很多人上门,她懒于应付这些。

傅景砚闻言,便没再提及此事。

时欢想着,不办及笄宴,就如往年那般,她生辰这天,傅景砚答应她一个愿望,陪她吃顿长寿面便算是过了生辰。

可真到这一日,傅景砚却没在府里。

时欢从早上,一直等到月上中天。

才等回傅景砚。

那时候,她坐在台阶上,等的都要睡着了。

遥遥见夜色里,有人提灯过来,只隐约看见一抹紫色身影,她便不管不顾扑了过去,将人抱住。

一开口,声色里便染了哭腔。

只哭着问:“你去哪里了?!”

傅景砚似乎被她这突然冲过来的一抱吓到了。

怔了片刻,才僵硬拍了拍她的脑袋,说给她准备及笄礼去了。

时欢哭够了,才从傅景砚怀中退出来,去瞧他准备的及笄礼。

以往她每年生辰,傅景砚给她的准备的,也都是金银玉器。

今年却是一套红宝石头面。

时欢望着那套头面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同傅景砚道:“王爷为我梳头加笄吧。”

说到这里,时欢便停了下来。

祁明月是个急性子,当即就问:“那后来,王爷帮你梳头加笄了吗?”

时欢娇羞嗯了声,细若蚊蝇道:“我求了他很久,他才勉为其难同意了。”

戚如翡听的却是云里雾里的。

她不解问:“这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为什么就能确定,你喜欢他呢?!”

“因为他在梳头加笄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祁明月问:“什么话?”

“他说,我既已及笄了,日后若遇到喜欢的人,便尽可同他说,他会为我准备一封丰厚嫁妆,送我风风光光出嫁。”说到这里,时欢眸底闪过一丝黯然:“可他不知道,在他说那番话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他为我梳头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那天不是我的及笄礼,而是我们的婚后。”

戚如翡听完这话,一脸欲言又止。

可又怕说出的话,伤到了时欢。

时欢似是看出来了她想说什么。

她道:“阿翡是想说,我对他,不是喜欢,而是因为习惯吗?”

戚如翡点头。

时欢望着亭外如火般的枫叶,软软道:“当时那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与我爹爹是忘年之交,又大我十岁。兼之这五年里,我见过的男子只有他,我也曾以为,我对他只是习惯。”

所以自那之后,时欢便常常往府外去。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祁明月。

认识祁明月之后,她连带着也见了祁明月的兄长们。

当初,祁明月曾想着,让时欢当她嫂子。时欢耐着性子接触几次,但心里却不受控的很抗拒。

之后,也换过别人,但时欢发现,她全都做不到。

“除了他之外,但凡别的男子离我近些,我便会浑身不自在。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对我而言,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不一样么?!

祁明月立刻看向戚如翡:“阿翡,沈琢对你而言,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戚如翡张嘴就想说没有。

但转头一想,又迟疑问:“沈琢是第一个,拉我手,没被我废了胳膊的男人,算么?”

戚如翡也不知怎么的。

从他记事起,只要有男子碰到她时,她就条件反射性反击。

而只有沈琢是个例外。

祁明月和时欢立刻点头。

祁明月道:“当然算啊!”

时欢也点头:“算的呀!”

“可是,”戚如翡皱了皱眉:“我让沈琢拉我,最开始,只是单纯看他弱而已。”

祁明月大手一挥:“无论是因为原因,都算!”

时欢也道:“对,那你有没有吃醋过?”

“没……”

“有。”祁明月打断戚如翡的话,提醒她:“昨晚去花楼的时候,你明明就吃醋了。”

时欢惊呆了。

她结巴道:“你们、你们竟然去花楼?”

“当然,我们也想带你,不过你家王爷肯定不会同意的,”说着,祁明月自然而然转了话题:“欢欢,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时欢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又绕回原地:“哎呀,反正就是他对你而言是特别的,你的情绪会因他而波动,看见他跟别人亲密些,你会吃醋……”

时欢细声细气又说了许多琐碎的事,听的戚如翡头大。

因为时欢说的,有一大半,她对沈琢都有过,可这种东西,就叫喜欢吗?!

戚如翡还没来得及质疑。

祁明月便凑过来道:“承认吧阿翡,你是喜欢沈琢的,只是你自己困于其中,不知道而已。”

戚如翡没说话,又看向时欢。

时欢听了她跟沈琢相处的一些事,也跟着点头道:“我也觉得,你是喜欢沈琢的。只是可能因为你从来没喜欢过别人,所以没有意识到。”

两天之内,已经有三个人,说她喜欢沈琢了。

戚如翡也不禁有些动摇:难不成真如她们所说,她是喜欢沈琢而不自知?!

从王府里离开之后,戚如翡满脸凝重。

祁明月想开口,却被戚如翡止住:“你先别说话,让我静一静。”

这一静,戚如翡就静到了相府。

下了马车之后,她直接一言不发,就往他们的院子走。

回去第一件事,戚如翡就问:“沈琢呢?”

绿袖道:“公子在书房。”

戚如翡直接转身去了书房。

沈琢正在看书,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他一听,便知是戚如翡回来了,当即握着书卷便要起身,戚如翡却已经推门进来了。

“阿翡,你……”

戚如翡打断沈琢的话:“你把嘴闭上,先听我说。”

沈琢闭嘴了。

然后,他就看见戚如翡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开口道:“沈琢,我喜欢你。”

沈琢听到这话怔了下。

等反应过来,戚如翡刚才说了什么,正激动的要朝戚如翡过去时,戚如翡接下来的话,又似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将沈琢冻在了原地。

因为戚如翡说的是:“但是你快死了,所以我们之间没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沈悔不当初琢提前祝小可爱们中秋快乐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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