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了,慕容公子想要找教主揭露此事,所以都是私下进行。”
楚馨宁注视地上的奴婢良久,直到她再一次惊惶磕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及时发现。
她转身就走,门外的火日连忙一瘸一拐地跟上去,问道:
“大嫂,怎么处置?”
“她喜欢慕容羽,让她和慕容羽作对同命相连的鸳鸯吧。”
火日眼睛一亮,同命相连,那不就是割了舌头,斩断四肢吗?
回到宁安居时,楚烨煜已经到来,他看着庭院中的打斗痕迹,脸色沉重。
“宁儿,你怎么样?”见到楚馨宁,楚烨煜面现喜色。
“女儿安好,爹不用担心。”楚馨宁看着他,心情有些复杂,楚烨煜对他,是真心疼爱。
“扬儿呢,你带我去看看。”楚烨煜连忙问道。
楚馨宁点点头,陪着楚烨煜进了内院。
周扬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神智昏迷,脸白如纸。
楚烨煜惊问道:“扬儿怎么了?”难道是呼延守这帮贼人偷袭了扬儿?
楚馨宁顿了一顿,简短解释道:“女儿中了毒,他引毒入身灭杀,气机耗尽,透支昏厥。”子抑为自己受得那些痛楚,有自己知道就够了,她并不欲多说。
楚烨煜闻言连忙拉起周扬的手,运转气机查看周扬体内情况。
少倾,他才放下周扬手臂,十分唏嘘:“扬儿不亏是我的弟子,宁肯自己受伤,也要为你疗毒,唉,可惜他过分透支,恐怕本源受损。”
接着又似是安慰:“你放心,我记得有补益本源的药方,我给扬儿配上几服。”
“扬儿丹田干涸,我为他输送一些气机。”
楚馨宁有些不情愿,她不希望别人的气机留在周扬体内:“多谢爹,女儿想自己为他疗伤。”
楚烨煜当她救人心切,便道:“你方才解毒,气机定然有限,扬儿如今急需气机滋养,还是让我这个做师傅的来吧。”说着便输送一道道气机充盈周扬干涸的丹田。
楚馨宁没再阻止,她也担心周扬。
楚烨煜这才问起来:“对了,宁儿,你的师弟们呢?今日怎么只有你和扬儿在屋中?”
楚馨宁摇了摇头:“女儿不知,不过慕容羽当时有恃无恐,应该是将人都引走了。”
楚烨煜这才知道,慕容羽为了行此毒计,将所有人都引走了,甚至还勾结了西域魔头,若不是暗中还有星火卫,后果不堪设想。
良久,他自身气机消耗过半,这才离开。
他打算回去与司马钰好好筹谋一番。
他后怕不已,总感觉到此事没那么简单,心头也起了一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暗中靠近。
薛阳子等人为何死灰复燃,于此时此刻偷袭明教?分明没有任何胜算,却还是孤注一掷,难道他们还有后手?
今日他追杀薛阳子至益州总部后,发现前雪山派余孽乌颜卓正带人袭击明教,教中混乱一片,好在钟南天、护教堂、各大留守护法加入,这些贼人杀人放火后纷纷逃窜。
“可恨!自己顾忌明教弟子性命,竟叫他们全身而退!”
“看来,是时候到西域走上一走了!”
……
楚烨煜走后,刘大和赵多寿一起禀告楚馨宁:
“大嫂,丫鬟们都被关起来了,只是如今宁安居内无仆可用,我们一帮粗人不擅厨艺,你看如何是好?”
楚馨宁已多次听见周扬这些兄弟称呼自己大嫂,虽然内心有些不习惯,但也并未阻止,沉吟道:“你们都还饿着肚子吧,丫鬟暂时关押,今晚你们去三味酒楼定几桌好菜,大家一起吃喝。”
“另外,这是一味疗伤药方,你们先抓紧配上十服,今晚熬了药汤供大家疗伤之用。至于银两,你找三味酒楼吴掌柜提银一万两,就说是我的命令。”说着将一张药方递给刘大。
又取出常用的那副“天地四气调神汤”药方,说道:“这一副药方,先配三服,找人熬了药汤,抬进我院里来。”
这副药浸泡时可在体内生出药力所化暖流滋养经脉,药力吸收后便可转化为气机,正是周扬此刻所需。
顿一顿又道:“至于那些被关押的丫鬟,你们严加审讯一番,若无问题,明日押送至益州总部,再找钟前辈要一些可靠奴婢过来。”
听到楚馨宁一项项安排妥当,刘大等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顿时放心不少。
郑多寿忍不住问:“大嫂,周扬老大怎么样了?”
楚馨宁道:“他为我祛毒耗尽内力,需要休养。另外一副药方便是为他所配。”
一听对周扬有用,两人忙道:“大嫂放心,我们尽快配来。”
如今周扬昏迷未醒,宁安居和七宝居自然以楚馨宁为主。她一声令下,刘大立刻带领众人行动起来。
徐厚等人直到亥时末才醉醺醺归来。
他们被卢胜、杨庆等明教二代弟子宴请,在酒楼饮酒切磋,直至杨庆的小厮来告知今日教中发生大事,杨护法和卢右使命大家速归,众人这才一哄散去。
回到宁安居,才知今日发生了诸多惨事,也才明白过来自己几人受了蒙蔽,竟于危难时刻外出,当下都是十分内疚。
只不过楚馨宁正在服侍周扬浸泡药浴,无暇见他们。
周扬耗损过度,仍处于昏迷当中,楚馨宁将他抱到水房,替他褪去外衫,放入药汤之中。
奈何周扬处于昏迷之中,无法坐定,楚馨宁只得也钻入浴桶中,半扶半搂将他架住,这才开始运转气机入他体内,助他吸收药力。
他此时体内如同沙漠寸草不生,便连吸收药力也做不到。
楚馨宁气机渗入周扬体内,立刻感觉到丝丝缕缕的药力化作无形暖流,渗入毛孔之中,当即操控气机引导这股暖流,流遍周扬全身经脉。
渐渐地,周扬干涸的经脉仿佛沙漠中下了毛毛细雨,变得有些温润起来,穴孔也显出生机。
这些药力俱都化作暖流,春风化雨,滋润经脉,润物无声般在周扬体内流淌,所过之处,经脉得以滋养,生机得以孕育,丹田之中也渐渐有了极其稀薄的氤氲气机。
“果然有用!子抑的气机复苏了!”
楚馨宁精神一振,继续加大气机的运转和引导,力求锁住每一丝药力。
等到一桶药力耗尽,周扬四肢百骸得到初步滋养,损耗的心神和精力也同时受补,苍白的脸色总算显出丝丝活气。
楚馨宁松了口气,扶着周扬起来。
直到此刻,她才留意到自己为了避嫌未曾褪去周扬的里衣,如今他一身里衣水淋淋贴在身上,人仍然昏迷着,显然不能任由他穿着这湿漉漉的衣衫去歇息。
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楚馨宁修眉一挑,罢了,自己已经和他定了终身,看到了也不打紧。
于是就动手剥掉周扬湿乎乎的里衣。
一具不着寸缕的躯体露了出来。楚馨宁又羞又窘,眼睛几乎不敢直视。
可是双手还要扶着这个光身裸露的人,飘忽的眼神难免看到一些肌肤。
忽然,她被周扬胸前的伤疤吸引。
“这是子抑在扬州时为我受的伤,差点一刀毙命。”
她不由自主地抚摸了上去,修长的玉指触到那光滑温润有弹性的肌肤,也摸到了那疤疤癞癞的伤疤,经过五年的休养,那道骇人的伤口已经长成为一条狰狞的红色肉痕。
这道伤疤正好在胸口,横贯在两个小山包之间,像是丑陋的蜈蚣。
楚馨宁心疼的几乎要落泪,忍不住一抚再抚,想要抚平那疤痕似的。
旋即,她看到了那两个小小山包,心中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既没有觉得奇怪和难受,也没有觉得突兀和抵触,仿佛自然而然,她接受了这副模样的周扬。
不过饶是周扬处于昏迷之中,那双咄咄逼人的眸子没有看着自己,她也羞红了脸颊,耳根发烧。
“子抑,也长大了。”
楚馨宁感慨了一句,紧接着,她目光留意到周扬手臂上的一道伤疤。
“这是在六安镇慕容家受的伤,也是为了保护我。”
忽然就对慕容姓氏生出了无限的戾气。暗暗想着,以后遇到慕容氏,先揍一顿。
索性已经看了,就都看一看,楚馨宁忽然生出这个羞煞人的想法,内心却忍不住蠢蠢欲动。
一手揽着周扬,一手忍不住顺着那伤疤往下轻抚,摸到曲线完美的腰肢,她忍不住悄悄捏了捏,弹性真好,又摸到那因常年习武而没有一丝赘肉的平坦小腹,肌肉十分结实,皮肤像是缎子一样润滑细腻,再往下,却无论如何羞于触碰了。
只是那双含情带羞的眸子,不自觉地朝下扫视了一眼,看到那修长笔直的白皙双腿,顿觉心跳突突。
楚馨宁吓了一跳,羞愧心虚齐齐涌上心头。
连忙收摄心神,替周扬换好干净的里衣,又套上一身月白色中衣,这才抱着他回到房间里。
小心翼翼将周扬放倒在床上,又掖好被角,这才在旁边坐了下来。
“是时候清除剩下的毒素了!”
她当即盘腿而坐,开始运转内力灭杀残留于体内的情火之毒。
……
大河滔滔,僧道相遇。
老道士唱喏了一声,率先开口:
“几位大师所来何事?”
了尘看他一眼:“施主为何来,贫僧亦为何来。”
“不知大师去往何处?”
“阿弥陀佛,自然去往该去之处。”
老道士心里暗骂了一句老贼秃,仍是客客气气道:
“大师,老道夜观天象,发现魔星暗淡无辉,似要陨落。不知大师有何分晓?”
了尘寂然无语,身后三名老僧更是一言不发,老道士也不急,耐心等着。
良久,了尘似知躲不过,只得开口道:“魔星命中有此一劫,但魔星终归是魔星,不会轻易消亡。”
老道士这才展颜一笑:“大师,请。”拂尘一指那滔滔大河。
却是问到了想要知道的,开始送客了。
了尘四人如履平地,踏河而去。
小道童纳闷地问:“师傅,我们不和他们一起找魔星吗?”
老道士用拂尘甩了他一下,不满地道:“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能捡到便宜吗?这群老不死的秃驴,快要入土了还爬出来跟我抢因果,真是岂有此理!”
说罢,一扬拂尘,两袖飘飘,却是没有过河,朝着大河源头方向出发。
小道童连忙赶上,心中暗道:“师傅,你年纪也不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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