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了那么久?”亓官寐哄睡了儿子,看到席安进来,悄声问了一句。
席安脱了外衣,轻手轻脚的把小樾抱到里边盖好被子,这才在两人中间睡下。
她与亓官寐脸对着脸,悄声说:“瞧见了张大夫,听他说嫂子怀了龙凤双胎,邀我们日后吃席沾沾喜气。”
亓官寐给她打着扇子,闻言动作一顿,十分惊讶:“龙凤双胎?”
“这确实是天大的喜事,可得请我们去沾沾喜气。”
“沾这喜气做什么,又不生了。”席安掐了他一下,又道:“张大夫第一回当爹,还趴我们墙头听我们给小樾开蒙呢,也是一腔慈父心肠。
回头把小樾以前没怎么穿的衣服找出几件来,到时候送过去。”
“送这旧衣服做什么?我找人做几件好衣服备着做礼。”亓官寐忙道。
“习俗,把这旧衣给孩子穿着,可以沾福气,让那两个孩子沾沾小樾的贵气求个祝福,再另外备上礼。”
小樾满月的时候,张大夫送了只麒麟玉坠子,两人商量着,到时候打对长命锁当满月礼送过去。
正说着,背后的小樾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趴在娘亲的背上嘀嘀咕咕的问:“爹爹,娘亲,你们在说什么啊?”
“说你张叔家的弟弟妹妹。”席安把他揽到两人中间,盖了薄被轻轻拍着轻声哄他:“好了好了,爹爹娘亲不说了,快睡吧。”
小樾含糊的答应一声,闭着眼往娘亲怀里蹭了蹭,随后就没了动静。
两口子对视一眼,默契的熄灯睡觉。
小樾到底年纪小,学些启蒙书练些字也就差不离了,加上爷爷奶奶溺爱,每日学的并不繁重,学完之后就带着小茶在院子里玩。
这日,长公主问过席安后特意带着他去河边捞鱼。
亓官寐偶尔会带他来这里钓鱼,往往钓个半天没什么收获还要席安下水去捞。长公主把他带出来,把他放到草地上玩,陪着亓官相国一起钓鱼。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长公主带着幕篱,还叹息:“到底这里岁月悠闲,在京城可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
亓官相国微微一笑,利索的钓起一条小鱼丢入桶里,随手把鱼竿甩出,他语气温吞:“这里又不需你做什么,自然悠闲些。”
“你在京城总是忙着忙那,闲不下来。”
“习惯了习惯了。”长公主摆摆手。
说话间,就见亓官樾抱着小茶嗒嗒跑过来,垫着脚扒着木桶边缘往里瞧。
橘色的猫使劲蹬着腿,一个使劲扑通一下扑进桶里,一下子带翻了过去。
哗啦一声,木桶倒在地上,水带着几尾小鱼倾斜而出。
“喵呜!”
小茶猛然叼起一条鱼,蹭蹭跳上旁边的大石头上,毛发不可预知的沾上了水,叫它难受的甩了甩头。
刨了刨地,转身飞奔出去。
小樾被木桶带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小茶要跑,哇得哭了出来。
“哇!茶茶、茶茶……”
“小樾,没事吧?没事吧?”亓官相国吓了一跳,连忙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
亓官樾一边哭一边指着小茶,“茶茶跑、茶茶跑掉了!”
长公主拿手帕给他擦脸:“不哭不哭,奶奶给你把小茶找回来。”
就在这时一道灰白身影猛然窜了出去。
席安与亓官寐从远处过来,老远就听见了儿子的哭声,忙伸手把人抱过来。
“怎么了,小樾怎么又哭了?男孩子可不能这么娇气。”席安给他擦眼泪。
看他身上衣裳湿了大半,眉头微蹙,用手给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土。
“跑掉了,茶茶跑掉了。”亓官樾哽咽着,眼泪鼻涕全蹭在席安肩膀上。
“没跑没跑,等下就回来了。”席安安抚几句。
没过多久,一只威风凛凛的巨大狼犬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叼着一只橘猫的后颈脖走了回来。
正是许久未出现的宝儿。
席安把小樾放下来,看宝儿温柔的把小茶放在地上,用鼻子轻轻蹭小樾。
宝儿这些年生得高大了不少,出落的十分漂亮,俏似狼的外表也让它越发成熟威严,远远瞧去像是只狼王款步而来。
小樾抽抽噎噎的抱着宝儿的脖子,另一只手抱着放弃挣扎的小茶,眼泪挂在眼角看起来可怜兮兮。
“呜……”
宝儿舔舔他的脸,直起身拱了拱小樾,往前走了几步伏下身,回头示意小樾上来。
小樾还小的时候还坐在宝儿的背上跑过,这个时候也没有客气,笨手笨脚的翻了上去,才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这下开心了?”亓官寐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亓官樾破涕为笑,牢牢抱着失而复得的小茶,讨好的蹭了蹭爹爹的肩膀。
“小哭包。”
“走了,回家!”亓官寐朝其他人招了招手。
席安帮着相国大人收拾了东西,提在手里与他们一同归家。
长公主看着日渐凶悍帅气的宝儿,有些好奇:“之前好像没见着宝儿,是去哪里了?”
“春天发情期,让它自己跑山上去了,玩野了现在才回来。”席安解释了一句。
宝儿那么大了,他们也不能强留在家里,干脆让它自己山上去,不过这回与以往有所不同。
几人一回去,就见两只俏似宝儿的灰白小奶狗被张大夫抱着坐在门口,见他们回来还招了招手。
“呦,殿下,席安。”
“你这狗不错啊,给我抱一只走呗?”张大夫摆弄着手里的两只狗,再看看高大威猛又忠心的宝儿,越发馋了。
“你问问宝儿,它同意我可没意见。”席安挑眉,顺手把小樾抱了起来。
宝儿可通人性了,一听到张大夫要叫它们父子分离,当即露出尖牙压低声音恐吓几声,这才一个接一个的把两只狗崽叼给席安。
席安捞了一只给小樾,总算把小茶给解救了出来。
小茶一被放开,当即跳到地上,一溜烟的就窜进了院子跑没影了。
“这是宝儿的孩子吗?”小樾歪了歪头,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
“嗯,小樾要养吗?”席安答应一声,单手开门让大家进屋。
张大夫被恐吓了还贼心不死,厚着脸皮凑上前:“席安,给我一只呗?”
席安还没开口,怀里的小樾拉着她的头发,警惕的抱紧怀里的小狗崽,“不要,不要!”
“娘亲不要把它们送走。”
“为什么不要?”席安温声问了一句。
小樾扁了扁嘴,奶声奶气道:“如果小樾见不到爹爹娘亲会很难过的,宝儿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也会不开心,小樾不想宝儿不开心。”
“娘亲把它们留下来好不好?”
这几句童颜童语十分认真,真心实意。
席安一怔,亓官寐更是惊讶的挑眉。
“哈哈哈,小樾真可爱。”张大夫大笑几声:“小樾这么乖,我可不好意思跟小樾抢了。”
席安面上绽开了笑:“好,那小樾以后要好好照顾它们。”
亓官樾认真点头。
“嗯嗯,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他攥着小拳头认真发誓。
席安带着他去换衣服,亓官相国想到方才小樾的童颜童语,面上也是止不住的笑。
“你和席安把小樾教的很好。”
“乖巧又善良,以后一定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长公主也与有荣焉:“真不愧是我孙子,真可爱。”
“你舅家的小子就没他可爱。”
长公主撇嘴,显然有些不满。
亓官寐只是笑笑,没有掺合进这种话题。
皇帝舅舅家的孩子再不可爱,未来也有一位会继承大统,他不过是个闲散郡王,还是不要插嘴这种事的好。
“你们要是觉得可爱,早点退位让贤,来帮我带带孩子也好。”他这般说道。
长公主知道他什么意思,摆了摆手:“你舅年纪也大了,需要人帮衬着,我不好在这个时候走。你放心,你娘我有分寸,定能全身而退,耽误不到你。”
“我们还年轻,给你在朝堂上多撑几年,未来小樾的路也好走些。”末了,她又道。
她戎马半身,身为镇国公主风风光光的,儿子从小就有郡王封号,可到头来还不是要孙辈自己打拼。她想着趁自己还能撑着,给孩子撑片天地,好叫孙儿不那么辛苦。
亓官相国亦是这般想的:“亓官家簪缨累叶,世代从政。无论未来谁上位,主支一脉总要有人在朝堂上扛着,爹爹可还打算再撑个二十年看着小樾登科及第呢。”
亓官寐眼有些湿润,半晌才扯出笑开了句玩笑:“小樾还小你们就想到了他登科及第的时候,期望那么大,也不怕他以后求着做个纨绔子弟继承亿万家产。”
“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长公主瞪他一眼:“他要是成了纨绔,准是你这个爹没带好头。”
“就算你到时候三十岁了,你娘我也能撑着拐杖打断你的腿。”
说着,就要让他看看自己的厉害。
亓官寐忙不迭捂着头跑了。
长公主和相国大人对视一眼,无奈的泄了口气。
“没出息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说一,小孩子永远是都是只可远观的物种,从来都是别人家的乖(心酸)
蠢作者有个表妹两岁,今天我端了盆枣子放在凳子上,被她故意打翻了
蠢作者眼疾手快拢住了,来了一句:你怎么这么chao得啊(土话:你怎么这么坏)
表妹:哇——
吃切好的哈密瓜她伸手去拿,蠢作者挡了一下:你别拿手抓
表妹:哇——
我:怕了怕了(猫猫缩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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