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郡都稽查,速速退下!”
“别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身着飞鱼服的守军揣门而入,不顾管事的阻拦,一件一件上门搜查。
“军爷,军爷,我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啊!”
“正不正经,我们官府自有定论!别挡道。”守军头领瞪他一眼,粗暴的把人推开,一间一间搜过去。
到了席安的房间门口,管事的一时左右为难,却不想大门径直打开,席安出现在人前。
她立在门口,主动把门敞开,任由他们打量的目光扫过室内落在那堆舶来品上。
守军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席安拿出拍卖会的名册、收据,慢条斯理道:“我举报,这艘船贩卖舶来品。”
管事的惊愕的瞪大眼睛:“你这,这不能乱说啊!”
守军拿了收据名册,也有其他人陆陆续续搜出不少舶来品。
管事的一下子就急了:“这些都是他们带上来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吗?”席安似笑非笑,把那封请帖拿了出来。
“军爷,他们拍卖舶来品的证据,都在这里了。”
“你你!”
“军爷,我也举报,这人是长公主手下的,拿着相国大人的手信贩卖舶来品,她也和我是一伙的!”
管事的急了,恨不得生吞了席安。
席安呵笑一声,转头对守军道:“我曾是殿下娘子军麾下,池郡都李参将可为王作证。我带着夫郎应李参将的邀约来池郡都,却不想意外发现他们贩卖舶来品。”
“他们想拍卖舶来品把祸事推到旁人身上,我一时情急,借了殿下之名。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你可以查。”
她说话合理,条理清晰,李参将在池郡都,也不可能弄虚作假。
守军信了大半,还是要例行公事进去搜查。
席安没有意见,还嘱咐道:“我夫郎体弱怕生,你们莫要惊扰了他。”
他们听闻是长公主麾下,心里便敬畏三分,进去见一男子头戴幕篱,牵着一只狼犬站在角落,应是席安的夫郎。
他们检查过,确定没有问题,对席安的说法深信不疑。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自然铁面无私,要缉拿管事的。
管事一时情急,忙道:“这人拿出了相国大人官印,是相国大人想要舶来品要他们来买,你们别被他们骗了!”
一听这话,守军脚步一顿。
席安带着齐寐坦然站在门口。
“我虽是在长公主麾下,可并未见过相国大人,又如何识得官印?你们若心有疑虑,大可搜查。”
她态度坦然,明显不怕人查。
众人搜过没问题之后,很快就退出了房间。
等到天光破晓,第二天来临,航船停泊池郡都。
船上的人身心俱疲,唯有席安一众还算精神。
燕然早早的在港口等候,看到他们下船连忙挥手:“老大,这!这!”
他与李参将关系不错,有些守军认识他,对于席安的说法越发信服。
“真不愧是殿下麾下,就是正直。”有守军感慨。
守军头头不置一词,目光盯着两人离去,目光沉沉。
“若只是临场发挥……”他低喃一句,最后又道:“罢了。”
却没有注意到那个始终跟在席安身后,没有存在感的夫郎转头看了他一眼。
·
“听说你们坐船来,可把我吓坏了,一路提心吊胆的,深怕咱们要去衙门再相会了。”路上燕然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
齐寐挑眉,问:“今上的诏令什么时候下来的?我们前两天上船的时候可还没这情况呢。”
“嗐,其实早下来了,只是一路传过来花了几天,等真切落实今上的诏令都发布半月了。”
燕然耸肩,“也是倒霉,我刚得了消息你们就上了船,得亏你们平安无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捞人。”
席安嗯了一声,轻描淡写道:“守军来之前就发觉不对,及时反应了。”
她说的轻巧,一只猫从她衣领钻出,露出无辜的小脸。
“哇,这哪里的?几天不见老大你都猫狗双全了?”这小猫生得好看,燕然没忍住把它提出来揉了揉小脸。
小茶挥舞着爪子,喵喵直叫。
宝儿立刻敏锐的转过头,扒拉着燕然目露凶光。
“哈哈哈,还给你,还给你。”燕然马上求饶。
宝儿叼着小茶,蜷缩回主人的脚边,把小茶圈在怀里。
“对了老大,那酒可以开封了,黄鹤楼催了几次,要我们供第一批酒了。”
席安低头摸了摸小茶的脑袋,一边漫不经心道。
“嗯,那休息一天,明天就开封。”
“好嘞!那酒开封,我们差不多也可以开始酿桂花酒了。池郡都郊外有一山桂木,我一早就定了下来,也可以准备采摘了。”
燕然很是高兴,主动说自己的打算。
他是与齐寐定下合作的,这次两人过来一是酒,二就是签契。
一些细节还需好好讨论。
马车一路行到燕府。
燕赵氏一早就在门外候着,见他们下了马车连忙迎他们进去。
“我今早听说池郡都的守军出海了,还担心了好久,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早叫人收拾了院子,还是原先的地方。你们在海上熬了一夜怕是累了,先去休息休息,晚上我再备酒席招待。”
她一路同席安说着,拉着她的手一路送到了院门口,仔细交代了要好生休息才算罢休。
席安与燕赵氏分别,进去先让下人给两只小的弄些吃食,随后便盘起长发去沐浴。
热气腾腾间,她好生梳洗过,披了素白的中衣出来,身上还萦绕着水汽。
这屏风一出,就见齐寐好生生坐在她的房间里端着鱼片粥喝。
小茶喝过奶,又被鱼的香味吸引,扒拉着男主人的胳膊直叫。齐寐也不管它,任由它的爪子在衣服上划拉。
席安怕它不知轻重,连忙把小茶提溜到一边,用小碟子装了一块煮烂的鱼肉进去。
它也能吃下,立刻埋头苦吃,吃得满脸都是。
席安有些忍俊不禁,被齐寐喂了口粥,连忙把散落的发丝弄到耳后。
“快尝尝,这是之前在船上买的那种鲥鱼,熬成粥好喝吗?”齐寐眼睛亮闪闪的,期待的看着她。
席安点了点头:“还不错,你喜欢就多吃一点。”
“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他就笑了。
这粥是用小陶罐装着,送了两盅过来,分量不多一盅填个半饱,还送了七八样池郡都的早点。
旁边的茶桌上还摆着一份饽饽四品,是一早从黄鹤楼那里打包回来的。
两人在船上没用早膳,早就饿了,吃了粥每样都吃了一些,七分饱就停了。
他们倒是不困,但也没多精神,索性半倚在床上一起看话本。
小茶和宝儿在外面的院子自由闹腾,两人也不管。
总算是得了几分闲散意味,齐寐看了两页话本,就被身边人吸引了注意。
两人一同看话本时宁静到有些催人入睡,如今一人走了神,席安目光盯着话本没动,一手在被子下按住了某人不安分的手。
“这么闹腾?”她似笑非笑的垂下眼。
不多时,话本被丢到地上,纱幔被素手拉下。
温暖的天光透过窗纸,屋外两只欢乐奔跑在秋色飞红的乐园,屋内春意黯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等这天色昏暗,丫鬟拿着烛台过来点灯。
屋里的两人才将将睡醒起身,各自打理好自己,随着掌灯的丫鬟去主屋赴宴。
燕家如今是燕赵氏在管,家里的父兄去外面做生意了,大嫂伴着青灯古佛很少出门,几次都只能见到燕然两口子。
这次也不意外。
燕裕听说那个好漂亮的姨姨会来,早早的催着娘吃饭,等那道漂亮的灰色身影从门口帅气迈入,他眼睛登时一亮。
“狗狗!”
他蹬蹬跑到席安面前,背着手乖巧的叫人:“姨姨好,姨夫好。”
“嗯,燕裕好。”席安认真答应。
“我要狗狗陪我玩!”
“先让狗狗吃饭吧。”齐寐莞尔,看燕裕蠢蠢欲动要摸宝儿的模样,忍不住感慨:“这孩子也太喜欢宝儿了。”
“哈哈哈,那是,这小子就喜欢你家宝儿,得亏它脾气好,换其他的狗准要咬他了。”燕然大笑认同,揽着齐寐的肩膀往里走。
“走走,姐夫,今夜咱再谈谈那个合作的事,定要多喝几杯。”
席安正把小茶托付给一旁的丫鬟,闻言厉眼一扫:“不许灌他酒。”
“好吧,老大你也太护人了。”燕然无辜被凶,只好愤愤喊人上了壶君山银针。
就算是这样,席安也把齐寐面前那半杯酒换到自己面前。
齐寐也没反对,反而心情很好的挑了挑唇,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太黏糊了。”燕然啧啧两声,觉得自己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燕赵氏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嫌弃,对两人相处倒是添了几分羡慕。
虽是不让喝酒,但齐寐茶也喝了不少,算是舍命陪君子,陪着燕然喝。
一边还要和他聊酒庄的事。
酒庄地买好了,燕然也确定要合作,等契约一签就差找人建造了。
他说得痛快,虽然钱不及在京城任何一桩买卖花的多,也叫齐寐高兴至极。
毕竟是他与席安白手起家弄出来的。
他一时高兴,稀里糊涂的就喝了酒。
等席安发现,这人已经酒意上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困到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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