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屋子往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特别是要修个一进的大院子,这在农村已经算是十分兴师动众的事情了。
得从镇子上请师傅过来,两人也要找个屋子搬出来住着,等着那些师傅把屋子修好。
张叔帮她打听了一下,有栋靠近大山的老宅子着急卖,因是急着搬家到其他地方,所以价格相对来说比较实惠。
席安听了之后在饭桌上与齐寐商量这件事。
“我看了那屋子,偏是偏了点,主要是偏向山里,宝儿出去会方便些。我再弄高围墙,不叫人窥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价钱方面……”齐寐想了想,“我们修了房子,又要准备酿酒,还能挪出钱来吗?”
“这个倒不急,主要看你意愿,齐寐你要是看过之后同意搬过去,这屋子我们就拿下来,以后不住了弄成存酒的地方也行。”
像个小作坊。
齐寐没什么意见。
既然暂住的屋子找好了,席安与齐寐两人一起看了次屋子,便利索的签了契,把这屋子要了下来。
这屋子原先是户外来户住的,盖的材料还不如席家老宅,地方也偏僻,便宜卖了才不过八两,还没一块田贵。
那家人得了钱立刻就过了户,很快就搬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留着空荡荡的屋子,让与两人居住。
那屋子破旧些,席安花了两天时间把屋子修缮了一下,花了几十文雇人修了院墙遮住屋子,再修了个小门方便宝儿进出。
修缮的过程中,她意外发现屋子下还有一个地窖,倒是意外之喜。
修缮好后,两人带着宝儿住了进去。
住进去的第一天,席安下厨炖了锅鸡汤,再用酱料炖了锅杂烩。至于宝儿,则是买了两根排骨,碎了两个蛋黄掺了点鸡肉,算是比较丰盛的一顿了。
至少席安很少会弄那么复杂的吃食给它,通常是任由它在外面吃饱回来。
饭桌上,齐寐问席安:“既然都搬过来了,有想好酿什么酒吗?”
席安有些想法。
“近日桃花开的盛,我打算酿点桃花酒,比较容易,密封一个月也就成了。”
桃花酒的酿制过程相对简单,主要是桃花、酒水,酒水用梨花白最佳,烧酒其次。
至于酿制梨花白这类酒水,未免过于麻烦了些,对于他们来说也比较麻烦。
倒是桃花酒的材料遍地都是,先前买的梨花白也不错,买来酿酒挺好,就是成本高了些。先这么做着,若是第一批卖不到满意的价格,再考虑减低价格成本。
但席安并不怕会卖不好。
那位征战四方的长公主殿下最喜欢的,就是这类用鲜花酿制的酒类,她跟其左右知道秘方,酿制出来的酒也不差多少。
售卖不成问题。
齐寐自无不可,甚至主动提出自己明天要去帮席安摘桃花。
这里离山上近,如今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席安当即点头:“好,那我们明日便一起去摘。”
说是去摘桃花,席安却也准备了不少东西,显然是没有指望能摘多少,更多的是哄齐寐开心。
齐寐不爱出门,时常与宝儿呆在家里。老宅的院子大些,足够宝儿在院里撒欢。这里的院子比老宅小些,但离山上近,席安也想着带着人山上玩一玩。
等到第二天,她照例是穿着窄袖短打,套着黑色的长裤,用绳子在手腕脚腕处收紧,端得是利索简洁。
齐寐则是一身月白色的交领长衫,腰间用宫绦束着,打了个漂亮的长结。
席安看他这样宽袍大袖的,许是不好动作,从自己的东西里翻出一对黑色的护腕。主动伸手帮他将大袖束在手腕,护腕的绳子被她收紧,调整袖子便收拢得十足端整。
“走吧,今天摘了花时间还早,我便在外给你烤山鸡吃。”
席安提了提肩膀上的背篓,语气温和,带着几分哄的意味。
“那我可要吃鸡翅膀。”
“好,哪次没给你吃。”席安笑答。
“宝儿,走了!”
“嗷呜~”宝儿听到声音,兴奋的从地上站起,兴冲冲的跑到两人腿边使劲蹭了蹭。
“嗷呜呜~”
齐寐蹲下身摸了摸宝儿的狗头,等席安锁好门,两人一犬便一起向山中去了。
如今桃花与梨花开的多,梨花有些少了,粉嫩的桃花却格外艳丽。粉粉白白的花儿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稀稀落落的落了一地,平白多了几分浪漫之景。
齐寐瞧着一树梨花与一树桃花栽的近,粉粉白白的花儿交织在一起格外好看,忍不住上前桃梨各挑了几支折下,扎成一束再配上一些草木,错落的捆着,粉的粉白的白,不及京城牡丹富贵繁华之美,却也有几分娇俏清丽。
他扎成一束,左顾右盼间眼神寻找着什么,瞧见了席安的背影,眼睛一亮,唇角不自主勾起一抹欢喜的笑。
“席安~”他喊了一声。
席安听到声音回头,手中还捻着一朵娇艳桃花,却是赫然被粉白的花束捕捉了视线。
她动作一顿,沿着花束对上齐寐含羞带笑的眼。
齐寐矜持的笑笑,轻声开口:“都说桃梨不好,艳丽寡淡,我却觉得各有各的好,合不合适配在一起才能知晓。”
“席安觉得呢?”
他眼神缠绵,似在诉说着心意。
席安抿了下唇,半晌没忍住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配与不配,自然是你我说的才算。”
齐寐便笑了。
两人深情对视,宝儿在一旁无聊的扑蝴蝶玩。
看到两人聚在一起,兴奋得尾巴摇晃,几个助跑猛然跑向两人。
席安感觉到动静,猛然后退叫宝儿扑了个空。
齐寐亦下意识后退,踉跄着躲开宝儿的飞扑,好悬没被它这么大的体量扑倒在地。
两人间暧昧的气氛轰然破碎,席安扶额像是提溜着麻袋一般捏着它的后颈脖,提溜到一边准备训话。
齐寐遗憾的啧了一声,把手中的花束收进席安的背篓里,意外在里面发现花篮、剪子,一看就是给自己准备的,高高兴兴的提在手里采花去了。
席安压着宝儿训斥了一顿,中心思想是不能随便扑人,宝儿被训斥的双耳下垂,夹着尾巴不敢吭声。
等终于说完了,宝儿才懵懂抬头,呜呜的往席安怀里蹭。
席安无奈扶额:“从哪里学的这撒娇的本事,都那么大的狗了。”
宝儿在家里这段时间吃好喝好足足胖了几斤,毛发也被齐寐打理的妥帖柔顺,看起来比刚遇见的时候要更威风凛凛几分。
不撒泼的时候瞧着还真有几分狼王的风范,就是被齐寐养的娇了些,惯会蹭着人撒娇。
半人高的狼犬撒娇,还真有几分幻灭。
任由宝儿蹭了一会,席安虎摸了一把,把它往旁边赶了赶。
自己捡了齐寐的空背篓找了棵粗壮的桃树,几个助跑三两下一个起跳攀上树枝,手臂用力将自己撑起翻上了枝干。
这树上桃花多,席安选的位置正巧能看到树下不远处的齐寐。
她一边摘花,时不时朝齐寐瞥去一眼,确认他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对比席安有些粗鲁的动作,齐寐拿着剪子,挑了好看的花一串一串的剪下来。
他剪的认真,挎着小花篮勤勤恳恳的像是个采花的小仙男,桃花从月白色的衣角划过,落到他的肩上被他轻柔捻起丢到篮子里。
篮子里不止有桃花,还有梨花,这种粉粉白白的配色显然很得齐寐的意,叫他摘了一篮子。
席安则挑着桃花摘,偶尔有梨花顺着风落到背篓里,她也不挑走,任由它们落在自己的背篓里。
他们两人都有事做,宝儿自己撒欢玩了一会,没忍住绕着香香的男主人走,跟在他的脚后边,身姿柔软的像滩水,绕着他的腿走来走去。
毛茸茸的尾巴时不时扫过齐寐的长腿。
齐寐被它惹得烦,低头撸了把狗头,把篮子往它的头上一放,一本正经的揪着狗耳朵叫它顶着竹篮。
宝儿赫然得了一个任务,一时懵懵,大长腿跟在男主人的背后。
只见那素白的指穿梭在花枝中,用小巧的剪子剪下漂亮完整的花朵,再落进竹篮里。
再简单不过都动作叫他做得赏心悦目,没一会就落了半篮子的花儿。
席安比他迅速些,摘了半背篓就从树上几个纵跳落了下来。
见宝儿委屈巴巴的头顶竹篮,耸拉着尾巴跟在齐寐身后。
见此画面,席安忍不住笑了。
上前把竹篮提起倒进背篓里,安抚的摸了摸狗头。
宝儿获得自由,委屈的蹭蹭主人,被赶到一边去了。
待齐寐攥着满手的小花枝想放进竹篮里的时候,竹篮自动送到他的手边,他下意识的放进去,随后反应过来,一转头,对上席安含笑的眼。
“宝儿可还小呢,你这就叫它做活,当心它罢工给你瞧。”
“那我还是你未过门的夫郎,你叫我做活,不怕我罢工给你瞧。”齐寐撅嘴,扯着她的衣袖眼巴巴的瞧着她:“你可不能只瞧宝儿不瞧我呀。”
席安冤枉:“我哪有?你和宝儿比什么,要是不想干,放着我来就是了。”
“哼。”
“好好,瞧你瞧你。”眼见他瞥过脸气鼓鼓的,席安无奈哄他。
多大人了,说句话还置气。
作者有话要说:吾日三省吾身,码字否,更新否,存稿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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