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签契(1 / 1)

转眼过了几天,席安那顿艾米果送出后效果斐然,偶尔有人与她结伴,意图与她拉近关系。

她要出租田产的消息自然而然也就传了出去。

叫一些人听了,便动了念头,转眼来了两拨人看田。

只是想着再压压价,便没有直接签契。

席安也不急,左右今年不种地,在家里帮着齐寐养兔子。

期间她又上了两回山,抱了一窝兔子回来。

家里的兔子群逐渐壮大,仔细一数足有八对兔子,再养上一两月便要下崽了。下崽之后,会将成熟的兔子卖掉,重新养幼兔至成年。

兔子成年期短,一年统一卖上三四回兔子不成问题,还有皮毛可以售卖,是十分划算的买卖。

但于席安来说,主要还是哄齐寐开心重要。

这日她帮着新兔子圈笼子,屋外响起敲门声。

齐寐在屋里睡着,她便擦擦手开了门。

门外是张六叔的儿子与他的新媳妇采云。

采云穿着一身比平素要好些的衣服,手下意识的揉搓着衣角,神色带着几分犹豫,吞吞吐吐的除了问好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席安邀请他们进来,两人进了院子,采云紧张的情绪不减,反而越发紧张起来。

她与丈夫推搡一番,在席安平静的注视下,犹如被凶兽盯上的小鹌鹑,战战兢兢的开了嗓。

“安姐……你家田还租吗?”

席安看了看采云又看了看张六叔的儿子,点了点头:“租的,怎么了吗?”

“那你看,能不能租给我们?”采云犹豫的说道,又立马补充:“该付的钱我们都会出,不会拖着不给的。只是能不能,缓一些时日给?”

这番话采云说得犹豫,也是知道自己这话过于强人所难,一时面上挂不住。

她为人腼腆,说出这种话显然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勇气。

席安并未断然拒绝,而是问:“你们要租我的田?”

采云点点头。

她身后的丈夫拉了拉她,示意采云要不就这么算了。

租田的租金大多是要立刻给出的,他们一时给不出,说出这样的要求却是强人所难,有占便宜之嫌。

采云却还是想争取一下。

这些天相处下来,她知道席安性子好,或许能通融一二。

“实在是家里困难,今年家里娶妻嫁女算是掏空了家底,家中两亩薄田也只够我们勉强度日。我男人又没一门手艺,实在不成,就只能让他去镇上做做苦力赚上几文银钱。”

采云咬着牙,语气略带哽咽:“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若是安姐信我,我定是不会少安姐一分的。”

席安闻言面色冷淡,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说自己要与人商量一下。

采云误以为是拒绝之语,一下子就急了,语句急促。

“我真的,安姐,我可以签契,定不会占您的便宜……”

“签什么契?”困顿的声音掺了进来。

轻缓的脚步声从屋内由远而近,一位身穿素白交领长衫,外披月白色大袍的男子从屋内缓步而出。

他长发披散,神色倦怠,狭长多情的桃花眼含着初醒的水光,轻轻一瞥足以勾魂摄魄,叫人呼吸一窒。

席安听到他的声音,面色柔和了一些,见他这般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替他整理外袍,系好腰间松松垮垮的宫绦。

语气轻缓:“怎么不再睡会?”

“睡得好累。”齐寐呼出一口浊气,从将醒未醒的状态清醒不少,眼尾泛起热意勾勒出丝丝红痕。

他小小的叹了口气,透露出疲惫与倦怠,不自觉的用上些许撒娇的语气。

“好想睡。”

席安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回头望了一眼,见那对夫妻面露尴尬的不知道手往哪里摆。

轻声说了一句:“等下再睡,现在有事要说。”

“什么事呀?”齐寐这才将目光往院中一扫,唇角微勾,慵懒的语调微微拉长:“哦?有客人?”

“呃……姐…姐夫好?”张泰在那双桃花眼的注视下紧张的不知所措。

脱口而出的一句问好叫他恨不得打死自己。

齐寐却是心情愉悦,没忍住勾了勾唇角,偏要拼命压制,一时忍得艰辛。

尚且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讨对了欢心,张泰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安,安姐,我是一时口误,一时口误。”

席安却没有如他想象中生气,依旧面色平淡,只是眸中添了几分笑意。

她见两人的来意说与齐寐听,齐寐听了,小声问席安租金是多少。

席安报了一个数字,齐寐沉吟许久,倒也不是不能给他们一个方便。

“你们租可以,只是租金方面少不了。”齐寐把席安报给他的价钱说了出来。

一次性租五亩田,肯定是还有点优惠的,只是那一文两文鸡毛蒜皮的掰扯没有意义。席安也不跟那些人扯皮,该多少就多少。

让齐寐来,自然也不可能吃亏。

若采云一家当真如此困难,他们也没多要,他们肯定会租。

若是掰扯这一文两文,那还是算了吧。

他们要价正常,计较这一文两文不外乎是还没到危机时刻,又何须他们宽容?

“这么说,安姐也是同意的?”采云不敢置信的再次询问。

席安点了点头,“这个价,一分不少,可以我们就去衙门签契。”

采云与丈夫张泰商量一下,没多纠结就同意了。

未了还表示:“我一定不会少安姐的一分一毫。”

席安摆了摆手,让他们明天早上随自己去衙门签契。

送走了两人,席安回头,坐在院中的齐寐睫羽轻颤,单撑下颚,盈润白皙的手骨节分明,连指尖都泛着健康的粉。

他指点唇角,神色慵懒。

“安姐……”这个称呼在猩红的唇舌滚动咀嚼。

席安路过时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应了一声:“嗯?”随即被齐寐牵住衣摆,不能行走。

她下意识低头,只看到他乖巧白皙的俊脸,那双桃花眼从下而上朝她望来,盈盈送了场秋波。

“安姐。”

“姐……姐姐。”

从一开始的磕绊犹豫,到最后顺理成章的脱口而出,夹带着丝丝绵绵的情意,仿佛情人间的旖旎戏语。

叫得人耳根泛红。

“姐姐~”

“咳咳!”席安没憋住,握拳抵在唇边咳嗽几声,耳根绯红。

“我先去看看兔子。”语罢,衣服一抽便走了。

看着席安略显狼狈的背影,齐寐轻笑一声,笑声玩味戏谑。

叫声姐姐就害羞,也太可爱了吧。

那天被齐寐搞怪叫了几声姐姐,把席安叫得落荒而逃,一直到第二天都是避着他走。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采云带着丈夫寻上门,席安才与齐寐说了两句话,惯常是嘱咐他注意安全之类。

然家中有宝儿,一人一狗在家里守着,倒也不怕什么歹人上门。

就怕是出了什么事,要人帮忙,才多嘱咐几句。

她有些许日子没上衙门,上回还是给齐寐上户,如今过来签契,便托了衙门里的师爷。

那师爷也是好说话的,当即替他们写了契书,盖了官府的印,双方按了手印便成了。

一般来说,这种契书在有担保人的情况下各自备上一份便足以,但通常在官府这签契,有官府做一层担保,对彼此都好。

席安信任官府,自然觉得在衙门签契,存上一份存档最好不过。

这契书一签,席安便拿出田契,师爷给自己过户。

那些农家人不清楚,大多买卖田地会在官府备案,但若是给了家里哪人,却是不会备案,只因家族集团利益息息相关,觉得这田迟早还是要回归家族的。

席安可没这个打算。

这田她就是卖了,也不会留给席家任何人。

师爷拿过田契一看,哎呦一声,好奇道:“席娘子这莫非,是家里给的嫁妆不成?”

“可是嫁给上次来的那位俏郎君?”

“只是断了亲,分了家产罢了。”席安解释一句,想到家里的郎君,眉眼沾染上些许笑意,又道:“虽不是成婚的嫁妆,但也可做聘礼,以待然后之用。”

师爷意会,拱手祝福:“那便先在这里祝席娘子得偿所愿。”

席安欣然接受,转手拿出了断亲书。

这断亲书,她带在身上也是打算给师爷瞧瞧,能不能在衙门这里留个记录。

师爷看过这断亲书,表示她已经把户籍迁出来了,又有断亲书在,日后就与这家人没有关系了。

“席娘子家中亲人对你不好?逼你断亲?”师爷忍不住好奇。

这席娘子真是奇女子也,不说旁人,就说他自己,若家中有这般奇女子,定然会好生相待。如何能做到断亲这一步?

席安嗯了一声,简略的把席家人从她这里骗取银钱,坑走兄长丧葬费的事说了。

师爷听罢,安慰她:“虽然亲戚如此,但席娘子你有本事,那位郎君显然对你有意,定能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借师爷吉言。”

这番,算是把事情办妥了。

几人从衙门出来,采云看着手里的契书狠狠松了口气。

转头看席安眉眼冷凝,面露思索。

竟是犹豫开嗓:“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本咕为什么这么晚更新吗,因为本咕,没得饭吃qaq九点才吃上一口凉飕飕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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