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吧”
“对,我昨天晚上也看到了。”
学生窃窃私语着围在宿舍门口,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惊惧、好奇、不信,其中一个女生白着脸,低声道“我昨天真看见一个长满了尸斑人,拖着一个巨大箱子进去了。”
“但是这个宿舍已经好久没住人了吧”
胆大已经上前拧动门把手,居然很轻松地就打开了。
一层灰扑簌簌掉下来,男生猛地后退。
“假吧”男生怀疑道,“如果有人进去,那门把上怎么会还有这么多灰”
学生把门推开后,里面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在校园鬼话板块上,这间宿舍也相当有名,因为经常没安排人住,窗帘也经常关着,所以也有人戏称这里为鬼屋。
一听说不少人见到有人进了这里,就都好奇起来,不少人已经在论坛上发了新帖。
言轻从头晕目眩中醒来,用了相当长时间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想起来了。
段丞他居然在那个时间点出现,把他弄晕了,然后然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他在哪里自己现在在哪里,周围怎么这么黑。
他发现自己无法自由伸开手脚,摸了摸四周,狭窄拥挤,像个棺材。
或行李箱。
只有微弱光从上方一个钥匙形状孔里进来,他没有闷死也是因为有空气流入,但他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他试图将箱子推开或者敲打开,这时候就听见箱子外传来学生讨论声音。
言轻无声张嘴,有人在吗
有人注意到自己吗
他制造动静无疑起了点作用,他很快听见学生惊恐尖叫。
这里有人啊同学们
“你们听到没”开门男生哆哆嗦嗦后退,“里面有声音啊是不是鬼啊”
“里面根本没有人”
在他们视线中,两张床静静成对称摆在房间两侧,窗台上空无一物窗帘紧闭,分明没有人痕迹,但就是能听见“咚咚”声响。
就像有人在敲床板。
“不可能不可能。”学生七嘴八舌否认,“研究生床都是实心,人肯定不能躲在床下。”
“那要是有人被封在了实心床里面呢”有人冷不丁冒出一句。
“”
学生想象力总是特别丰富,论坛上直播贴已经盖了几百层高楼,越来越惊悚猜想都冒了出来。
贺砚寒坐在床边,一只手搭在行李箱上,他身躯透明却漆黑,所有视线落在他身上,又会若无其事地离开。
“他们以为你是鬼了。”他带着微笑。
满眼都是喜爱,盯着行李箱目光像看着装了猫猫包。
里面人在说话,但一丁点声音都传不出来,能感受到里面人不安又敲了两下。
“再忍一忍。”贺砚寒叹气道“我还是更喜欢这间宿舍,但是你不喜欢,不愿意住,那我们就回去吧。”
“反正我们都没有太多行李。”
他自己行李就在手上拿着呢,而言轻东西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搬走。
已经有人注意到512宿舍全员失踪,学校开始封锁消息,警察也来了两次,那一整层宿舍学生正在逐渐搬走。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等门口学生散去一点儿后,贺砚寒从床边站起来,轻轻扶上行李箱拖拉杆,缓步走了出去。
学生之间相互窃窃私语,只能感觉到一股冷风从身后吹过,再认真一看什么也没有。
敲击声已经停了下来,学生不敢再看。听说最近宿舍楼发生了不止一件怪事,还有一整个宿舍人集体失踪了,他们虽然好奇,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然后队伍最后几个同学却突然注意到。
那个令人发毛敲击声,似乎,出宿舍了,正在走廊里逐渐远离
言轻在箱子里绝望了,他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会不会好几年后,箱子被打开,他被发现饿死在里面,已经成了一具骷髅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移动,隆隆声响,是轮子在地上滚动声音。
如果之前他还不知道段丞为什么要把他关在箱子里,又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学校,现在他全明白了。
段丞生前就是贺砚寒舍友,他会听贺砚寒话。
自己经过系统提醒,会对贺砚寒有警惕心,但是在他这里段丞是陌生人,警惕心也会减少,一方面段丞替贺砚寒监视自己,一方面得知自己打算后,就把他抓回来。
从鬼迷心窍中清醒后,言轻也知道段丞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大概是打算,如果言轻对他稍微有那么一点好感,他就会无视贺砚寒把他放回家。
虽然言轻并不后悔那样说,因为自己确实不喜欢段丞。
自从知道这三个舍友所作所为后,他很难升起好感,即使知道他们只是剧情安排下产物,但不讨厌他们已经是自己能做到最好,因为他们都救过自己。
就是贺砚寒,太让他头疼了
言轻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漆黑环境里不能做其他动作,简直度秒如年,似乎血液都要冷下来。好不容易停下来,他听到贺砚寒打开了另一扇门。
他屏住呼吸,全身绷着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事。他感到自己被平放下来,静静地侧躺着,等箱子被打开一条小缝,他就用头顶了出去
贺砚寒在外面当面迎接了一拳,他岿然不动,不想被碰到地方自然不会被碰到,不然也无法自由从人群中穿过,所以言轻手落空了,就像凭空穿过一层虚影,落在空气里。
言轻脸上果然出现了困惑神情,他不是早就有实体了吗贺砚寒读懂了他表情,笑着握上他手,将他握紧成拳手包住“你打不到我,但是我可以碰到你,只要我想。”
言轻气死了,他扶着箱子边缘,看着把自己装了一路东西,贺砚寒究竟上哪找这种箱子居然用来装人,这合理吗
“你早就看出我在撒谎了吗”他紧紧抓着箱子边缘,指尖发白。
“我不在意你到底有没有撒谎啊。”贺砚寒笑着按住他手指,让他松了松,自己牵在手里大拇指抚摸指尖,“只是你一旦离开我视线范围内,我就会很不安。”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让言轻离开自己。
言轻看着这样贺砚寒,突然抖了抖。
是他错觉吗好像贺砚寒有点生气,而且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明显已经打算和自己一辈子绑着,如果、如果自己再做点让他生气举动,大概以后永远也走不出宿舍门了。
所以剩下15进度是逃离贺砚寒身边还是逃离宿舍楼
亦或是两者都要达到
言轻掀开他,这次碰到了贺砚寒,他顺从地退到一边。言轻从箱子里出来直接踩到地上,径直来到宿舍门前。
贺砚寒微笑着没有动作。
言轻离开宿舍,右转敲了敲邻居门,里面打牌学生很快注意到了,问了一句谁啊。
言轻答了一句,然而邻居很快沉默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第一时间来开门。言轻又敲了敲,这次他听到好像有人走了过来,同时声音大了起来“谁啊,怎么不出声”
言轻心里发凉。下一秒面前门被打开,男生疑惑脸露出来,言轻在静默中,见证了这张脸从困惑,到迟疑,到震惊惊恐,然后门被哐一声用力甩上。
“靠,不知道什么东西敲门,你们小声点”
大热天,言轻却觉得,自己丝毫感觉不到温暖,他也似乎才注意到,自己体温很凉,人类正常体温在36左右,自己却像个低温患者。
他现在是什么东西
贺砚寒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牵住他“回去吧。”
“我变成鬼了吗”言轻艰难问,“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变成了我妻子,我老婆呀。”贺砚寒亲了亲他。
言轻推开他,贺砚寒嘴角噙着一抹笑“现在知道怕了”
“活该,当时怎么那么敢说,敢说自己结婚了,未婚夫还死了,上赶着结阴亲呢。”
“我就随口乱说。”言轻争辩起来也没什么底气,“你自己也知道我在说假话,你当真做什么我现在明明单身,我是单身狗,你是狗吗”
“言出既随,活人说出每一句话都有分量,我们死人都听着呢。”贺砚寒挑起他下巴,认真道“对,我是狗,汪。”
言轻“你是叉烧猪肉。”
贺砚寒笑了“晚上给你买,还想吃什么”
言轻阴恻恻开口说还想吃炭烧贺砚寒。
仗着没有人看见,贺砚寒自顾自抱着言轻吻下去,挑高他下巴,让他更方便承受自己,从而吻地更深。
言轻这才知道前几次贺砚寒都留情了,现在才知道身高差难受,他只能感觉到后颈酸痛,贺砚寒已经伸到他嘴里了,他想阖上牙关都做不到,他一想侧开脸说话就被追着咬上,十几分钟了还只能发出几句呜呜。他急想踢人。
但踢不到啊就像贺砚寒说,他想碰自己时候随时可以,但自己不一定打得到他。
贺砚寒太喜欢看这双漂亮眼睛里升起雾气了,雾蒙蒙地一望,像看到了一场淋漓大雨。鬼瞳孔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痴迷,松了嘴上咬了半天肉,吻上了眼睛。
言轻找到机会往后一仰,想趁机躲开,结果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贺砚寒连忙去扶,然后自己也被带了下去,于是改扶为抱,用手帮他撑了撑。
明明刚才还在被欺负,现在却愣了愣,下意识撑地让开,紧张地看罪魁祸首手有没有被自己压到或磕到。
贺砚寒无奈笑笑,心里想是可不能再欺负这样他,这么不记仇,身体却很诚实,又把言轻推下去,在对方有些懵眼神中,按在地上俯身亲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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