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造人补天,伏羲八卦图,神农尝百草都讲过一遍了,也说完了‘娥皇女英’不是尧的两个老婆,还有什么能说的?”
“不过我也说句实话,英存你后面讲的那些有吓到我。”
姚珞瞥了眼擦汗的曹操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多了点讥讽:“娥皇,女英,听着这个名字您居然会觉得她俩是舜帝老婆,反而是很奇怪的事情好么。”
“所以这故事到底谁传下来的!尽瞎搞。”
仿佛所有人都忽略了个很重要的事实,一个女人在那个时候名字是“皇”居然会被认为是舜的老婆,要姚珞说娥皇知道这些估计要气活过来,再暴打后人三百遍。1
“不过你哪儿考据到的这些东西?”
“老师给了我挺多东西,您要看看么?”
姚珞笑眯眯的张开扇子,给曹操讨好地扇了扇风:“再说了,我也不过是给咱们今上科普一下,顺带再让他从故事里明白应该怎么当个好皇帝嘛。”
虽然说是这样,但是听着姚珞选的那些最后永远都是“王、皇、帝最后为了百姓战死/毒死/力竭而死”的故事,曹操嘴角抽搐着实在是懒得理会她。
这到底是教小皇帝,还是吓小皇帝呢。
“所以经过那么多故事之后,我可太明白当皇帝可真是天下第一苦的差事了。”
姚珞表情恳切地看向曹操,语气里多了点揶揄:“东家您觉得呢?”
“慎言。”
听到这两个字姚珞耸了耸肩也不想再说下去,不过她知道其实她说了这么多上古时代的人皇,刘协是不会听进去的。
他只会觉得这些是故事,是很好玩的传说,只会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甚至于听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讲这些。
连旁边最顽固的老头儿都看出来自己是在讲为君之道表情都放松了,刘协却还是懵懵懂懂,甚至于听到后面对比大禹治水,他都更喜欢听她说后羿怎么追嫦娥、羲和怎么会感而有孕、青丘狐到底好不好看。
也还好水上路不长,等到了更名为许县的许都时姚珞默默地整理好手上东西,跟在曹操后面看着许县县令满宠对着刘协行礼。
许县并不如同洛阳一样四周环山,但只要站稳脚跟之后想要来攻打许县也是很有挑战度的。在刘协确认留在许都之后没多久姚珞就收到了李傕的消息。
“准备来抢人了啊。”
将卫兹与石羽送来的消息放在旁边,现在打李傕对兖州这边来说都不是个事儿,但是这次李傕到来,他们的出兵就需要刘协的命令。
“打就打了,现在头上又来一个……我算是知道为啥别人都不要皇帝了。”
“说什么呢。”
感觉到头上仿佛是被劈了一掌,王獒抱着脑袋蹲下小小惨叫了一声,抬起头看到王大婶时没忍住缩了缩脖子:“营副,您在啊。”
“嗯,你是觉得有皇帝不好?”
“这个,这个……”
王獒心虚地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才小声开口:“李傕打过来那我们就打过去呗,通常主公都是放手让咱们去干的。但现在又要转一趟小皇帝那儿,然后再按照他说的去打。别的不说,那小皇帝有和军师一样能耐么?那肯定没有啊。”
以前等对方打过来那整个兖州都快乐死,既然你打了咱们第一拳那么后面咱们不管怎么回手都是咱们占理。而且兖州军功值钱,不少人都会主动请战,能派出去的那些更是得意洋洋地仿佛天降馅饼了一样。可现在呢?
打不打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只有皇帝觉得可以打,那才能打。
“那真没意思。”
“也不是没意思。”
“啊?”
王大婶瞥了眼许都的小宫殿,脸上倒是多了点凝重。她看着姚珞和曹荣长大,与丁夫人常年交好,曹操对着她也格外信任重视。现在在她眼里看来,与其说现在的曹操与姚珞是让皇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不如说这是一种试探。
小皇帝现在只有十四岁,但是十四岁在这个乱世已经很大了。不说姚珞,十四岁的庞统被郑玄看中作为弟子,本人在经义方面已经学通并且有不少提及局势的文章;十二岁的诸葛亮已经能够分析出整个神州走向如何,假期里都会被姚珞拽去批公文实习。现在十四岁的刘协做出的决定,或许影响到整个兖州之后的谋划。
一切就看他做的决定是会让兖州放下,还是会让兖州继续。
“李,李傕打来了?”
“是的。”
看到刘协突然变得惊慌失措,甚至于想要立刻逃跑的模样曹操微微垂下脑袋装没有看见,声音依旧很是平稳:“但陛下也不用慌张,兖州兵马足以打退李傕。只是不知陛下有何想法?”
“想法?”
“是的,想法。”
虽然不是第一次坐在高高的位子上,但这应该是第一次被这么认真地对待。有人在认真地听自己说的话,小心地在意他的想法,甚至于思考如何才能让他所想的那些事情成真。
曹操是真的把他,当成了“皇帝”。
现在曹操是司空,其实可以不通过他就去做自己的事情,然而他却来询问他的意见。被尊重、被在意的感觉让刘协终于没忍住低头落下了泪。
“曹公能帮我杀了李傕么?”
“……”
这句话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整个朝堂上陷入了死寂,哪怕是答应汉灵帝跟随刘协已久的几个老臣也错愕地抬起头,看着他们的皇帝又立刻低下。
掌权之后的皇帝,脱口而出的却是让曹操去杀了曾经绑过他的人。虽然理解这种愤恨,但是刘协却没有去思考如果要打的话在哪里打,没有问问许县还有多少军队,更没有去询问大家有关这件事情的看法,只是想要他自己能够从噩梦中解脱出来。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可这一路上姚珞可是与他说了很多事情。教了他为君之道,告诉他如果遇到事情应该去怎么做。三皇五帝留听谏言,在遇到自己不明白应该怎么做的事情时会询问臣子,将道理掰碎了揉在故事里,刘协却好像根本没听过一样,只是看着曹操,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应。
曹操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嘴角像是勾起,却又多了点悲戚。他这一路上不断地被询问“还有多久能到”,被刘协问“许县安不安全”,而等到要去打仗了,皇帝却也没有问过一句“冬日下来粮草可够”、或者“兖州军可准备充分”。
大概,这就是天意。
“回皇上,要杀李傕,怕是不行。”
“为什么!兖州军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杀不了李傕!”
因为李傕是人,他看到情况不妙会跑。
皇帝又像是反应过来,有些不在意地摆手:“我知道了,但曹公,打退他们可以么?”
“可以,请皇上放心,臣必将竭尽所能。”
“那就麻烦司空了。”
“……”
就没了???
姚珞坐在曹操后面差点没听傻了,你这个皇帝厉害了,让咱们出兵可以,流程呢?
奉天子命令出兵是有流程的,首先要圣旨,其次再下檄文,告诉所有人这次出兵是为了啥。天子旨意下完之后会给虎符,然后再调兵遣将。哪怕现在玉玺没有虎符不见,你倒是写个圣旨啊??
“和他爹一样,都是……”
确认啥也没有就要出兵后姚珞没忍住张嘴就是格外优美的言辞,被陈宫眼疾手快捂住嘴时姚珞扭头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地回去哄自家儿子说话:“我不管,要打让东家去打,我不去。”
“主公是肯定出征的,剩下的点将用谁?”
“管他叫谁,我不去。”
姚珞冷哼一声,看着许县规划起来和廪丘差别不大街上连块石子都找不到的模样愣了愣,索性踢了脚空气:“第一次机会没了。”
“不去教他么?教了说不定就行呢?”
“关键就是我这一路上努力和他讲了很多事情,但人表面上听进去了,实际上却根本还是把我的话当‘故事’。”
姚珞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真的她也有见过不少小孩子都是从婴儿长起来的——不说被自己用故事救下的曾巧,还有曹丕和曹彰也都是她看着长大的。现在又多了姚小砾,再看看刘协的反应时姚珞的笑容也有些发苦:“我其实有些困惑,到底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她是穿越者,因此也不能说是性本善或者恶;看着长大的孩子们其实都很纯善,曹丕熊是熊了点,但也是好孩子。
“大概还是后天影响更多一些,若是本性易被影响,那自然会被环境和氛围影响到。”
陈宫思考了下姚珞提出的问题,握着她的手与她慢慢走在许都的街道上。他大概知道姚珞的想法,乱世中长大的孩子往往会比和平年代更加成熟,但也同样会变得更加敏感。看刘协的经历,不管是董卓、王允、还是后来的李傕郭汜,确实都有些超出普通孩子的承受范围。
他现在急于要让李傕去死,要重新回到自己是个皇帝这样的身份中,所以更要表现得强势,要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他说话。
虽然说打李傕是众望所归,但不管怎么说有上司的慰问还是干巴巴地喊出“你滴,干活”,有着分外大的区别。
“反正不是我去。”
姚珞直接把这件事情给推了,打个李傕而已,她是真的不想动弹。再说姚小砾还在呢,她可是要养儿子的。
“你还养儿子,不都是陈公台在养么?”
“那我要养他们两个,可辛苦了。”
听到姚珞这么耍赖周围几个谋士都嘴角一抽,许县县令满宠更是带着点谴责看向她:“英存怎么能这么避战呢,好歹换个能让人信任点的借口。”
“……”
你不是觉得她耍赖,而是觉得借口不行啊!
看着这一本正经的老头子姚珞轻哼一声,她就说一句,现在整个曹营有谁是敢掀她面子的?
“英存可是咱们百万火头军总教头,你们都学着点。”
郭嘉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对着这狐假虎威的家伙呸了一声,随即却叹了口气:“这场仗,我们不能打。”
“兖州军可以,将领要用皇上指派的人,谋士也是如此。”
“哈?让他们来指挥咱们?”
“你觉得要是全部都是咱们的人打跑的李傕,接下来会是什么?”
“……”
“……”
“所以啊,学着点。”
姚珞恹恹地开口,也就是因为这个,她实在是有些懒得去争:“仲德你去打吧,我不想去。”
“我来?也可以。”
程昱愣了愣,随即微微点头。他这个老头子年龄大是优点也是缺点,让他这个看上去是暮年的谋士去战场,总比年轻的看上去难对付、却又在战后会好对付。
毕竟年纪大了嘛——
程昱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捏着怀里自己过的谋士武考“五”字木章笑容危险了起来。
好你个李傕,看我不打得你喊我大父!
把剩下的事情全部甩给程昱,姚珞溜达在许都的大街小巷上明明感觉挺好,却又莫名不自在。
可能还是因为不习惯,她当初到廪丘时廪丘也真的是一穷二白,被大家努力一步步建设到今天的模样。现在的许都她来到这里之后就被刘协这么搞了下,连带着对这个城市都有些排斥起来。
“我觉得还是想回廪丘,济南也好,反正就不想在许都呆着。”
而且另外一个理由,大概还是因为“皇帝”在这里。
看姚珞都烦得进厨房揉面了陈宫也有点惊讶,听到她发牢骚想了想也点头:“可以,虽然你身上有官职,但你依旧是兖州别驾。主公如今是司空,他不在兖州也就罢了,你回廪丘反而是名正言顺。”
“对吧对吧,那咱们找个借口就回去。”
狠狠揪了一个面团出来,姚珞又把这团面扔到水里去慢慢搓出面筋来,剩下的这些水则是放到一边准备做凉粉。
好久没吃面筋塞肉了,做两个水面筋塞肉填填肚子也不错。
然而事实就是,不是她不想走,而是皇帝不让她走。
“因为姚卿讲的故事好听啊。”
“……”
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开始变得“理所当然”的皇帝,姚珞坐在旁边偶尔瞥过他的眉眼,发现他确实和祢衡有那么一点相似。不过也还算好,像的地方不多,也可以进行修整。
要听到说来见刘协之前她就有化过妆,含笑听着刘协说话再偶尔稍稍点个头表示自己确实在听,良久后姚珞才轻轻地找准空隙叹了口气。
“陛下是觉得故事更有意思,所以不想学习么?”
“不不不,朕今日的已经学完了,所以才想召,请姚卿前来给朕讲讲有没有什么民间好玩的故事。”
“在下所学不过是小道罢了,这些故事本为春秋时期诸子百家中一家,名‘小说家’传来,算不上台面。”
看着似乎有些愣住的刘协,姚珞也不管他的想法,继续慢慢说了下去:“一些凑趣的故事罢了,您若是要臣来讲着玩儿,臣是万万不敢的。”
“为什么不敢?”
“此为‘玩物丧志’。”
姚珞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点都没有什么惊恐的模样,平淡地诉说着自己的看法:“若是陛下真要我讲,还请珞先将我所想讲的故事呈上,确认并无过界后再与您分说。”
“那若是我现在就要听呢?”
“也可。”
姚珞也不介意,拿出醒木微微往后,看着刘协似乎有些得意的模样垂下目光轻拍:“却说人间风云变,自有百家争鸣时。你方唱罢我登场,不见浊浪滚滚流。却说在春秋时有一人姓孟,这位姓孟的人很厉害,他老娘也很厉害,为了自家小子那真是什么都能做。”
她讨厌皇帝,或者说更进一步讲,她讨厌的是不把人当成是人的人。皇帝这种人,非常容易不把人当成人来看。
因为他是万人之上,他想要砍谁的头就能砍谁的头。在成为“天子”的那一刻,刘协就需要明白他身为天子有可以做的,也有绝对不能去碰触的事情。
其实她也一样的,在想要对着孙策与周瑜动手的那一刻她还是停了下来,但是刘协……
收回那些有些散乱的思绪,嘴上则是继续说着“孟母三迁”。看刘协似乎听懂自己在讲什么有些不耐烦的模样时姚珞又笑了起来,略微卡了个孟母第二次搬家的点:“我在船上说着三皇五帝陛下听得开心,为何说到这孟子舆您就又不开心了?”
“朕不想听他的,姚卿说些传说来听听。”
“那可不行,说书人一次只说一个故事,您要听的故事我今日并不会说。”
“为什么?朕让你说你不说,是想要朕治你的……”
在看到姚珞视线的那一瞬间刘协猛地停了下来,那双眼睛中带着些许不满又多了一点无奈,甚至于还有些感叹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于让他印象深刻,让他一下子闭了嘴。
“陛下是天子,天子,不应该注重这些小道。”
姚珞又垂下眼帘,仿佛是在劝说,又像是在教导他:“臣知道您想听好玩的故事,臣也明白玩乐是必要的,若是人一直紧绷那必然会生病。但现在许都百废俱兴,臣放下公务前来与您玩乐,若是与人知晓,臣万死。”
“你不是一直说你是说书的么,为什么我现在让你说个书就不行了?”
“因为……”
姚珞勾起嘴角,笑得满脸无害:“您也看到了,每日说什么都是看臣想说什么。若是臣想的故事您不喜欢,实在是罪过。”
“那朕回头告诉你朕想听什么,你想好了给朕说来。”
这个皇帝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她前头给他说了那么多东西他一个没听进去,现在还要来定制独家不给钱??
这和白嫖画手随便画两笔、让写手随便开个车,让设计师弄个图标当logo有什么区别?
“陛下,臣虽被您亲封太中大夫,但也为兖州别驾。如今兖州州牧已为司空不便归州,臣却是要回去掌管兖州事务的。“
对哦,他居然忘记这个了。
本来想开口让姚珞别当这个官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刘协看着她时突然想到刚才那个眼神。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点了头,甚至于还带着些迫不及待:“那姚卿还是去兖州吧,可朕以后的学业怎么办?朕能去廪丘学馆,或者叫康成公来给朕上课么?”
有点难度,因为你的臣子不会同意让我这位老师来当你老师。
但她也不可能这么回刘协,只是依旧恭敬地开口:“陛下为天子,天子是要学的治国之道。老爷子传授孔孟之言,您若是想要求学,臣自然……”
“不用了,我这样挺好的。”
现在听到孔孟刘协就浑身不舒坦,随意点了点头后看到姚珞告退也挥手不再纠结这方面的事情。等到走出许都这个小小的宫殿姚珞长出一口气,扭头回到衙门刚对着毛玠开口想问问春耕如何,突然就听到了个格外刺耳的声音。
“哈?这里居然还会女人?搞什么东西,怎么放她进来的?来人,把这个□□给我打出去!”
“……”
“……”
哇哦。
听着那得意洋洋的声音以及格外兴奋的脸,周围的声音一点点安静下来,最后归于死寂。看到站在那里与毛玠讲话的人是姚珞时所有人都看着说出这句话的种辑,再看着依旧有着柔和笑容的姚珞时突然有人对着姚珞行礼。
“姚大夫,您来了。”
“嗯。”
姚珞瞥了眼那个大放厥词的中年男人,看着他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手也开始颤抖的模样微微往旁边伸出手。小步走来的石音躬身往她手上放了一卷书册,姚珞转向毛玠声音平稳:“继续汇报,今年春耕因为李傕可以适当推后,若是可行,尽可能让洛阳恢复生产。”
“是。”
“□□”啊,来到这里成为了臣子的女人,在他们的眼里就是□□。
姚珞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死撑没有道歉的种辑与他轻轻点头,手指翻开手里的书册声音格外轻柔:“如此看来,种大人肯定是不希望用纸了。来人啊,吩咐下去,种大人不想看到女人,不用女人做的纸。大家要照顾到种大人情绪,全部给他换回竹简。”
“是。”
几个小吏躬身行礼,姚珞看向瞬间脸色变黑的官员,似笑非笑地用手指点了点书册:“广大平坦为荡,清除为荡,洗涤为荡。若是为‘荡’妇者可扫清天下灰尘,重开日月新天,那为‘□□’我再欣喜不过。多谢种大人夸赞,只可惜珞愧不敢受。”
“你这个……”
“另外,恭喜种大人。”
姚珞微微一挑眉,翻过手中一页书册时声音里多了点笑,看着他时表情淡漠:“在下刚从陛下处回府,得知您能够当面对着李傕报仇雪恨,率先给您恭喜了。”
什么?对李傕报仇雪恨的意思是要,要出征???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再想到李傕的手段,种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在晕过去前却听到了姚珞担心的声音:“哎呀,种大人这是高兴得疯了。快去和陛下说,种大人听到能够亲自去打李傕都乐昏了!”
呸!你才乐晕,你才高兴!
姚珞这个疯女人,他不弄死她,就不姓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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