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谅闻言心里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他就说这件事发生的太巧了,巧得他不得不多想一步,如今看来他的猜想没有错,梁茵茵确实是个狠人。
走出病房后,文子谅想到梁茵茵晚上一直没过来,他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让小刘回去看看。
“你现在立刻回一趟梁家,看梁茵茵在不在家,她如果在家你就不要回来了,死死地看住她,她要是不在,算了,你先回去看看,她要是跑了,你立刻通知我!”
小刘没太明白:“跑了?”
文子谅:“先前我猜的没错,梁茵茵确实跟梁伯伯坠楼有关,他刚刚亲口告诉我的。”
小刘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二话没说,立刻驱车赶回梁家,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小刘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梁家大门紧锁,屋里漆黑,怎么看也不像有人在的样子,好在梁振华的钥匙还在他手里,于是他开门进去,把灯打开直奔二楼。
二楼梁茵茵房间的门半开着,小刘推门进去,里面衣柜抽屉大敞着,衣服杂物堆了满床满地,小刘一看心想完了,梁茵茵八成是跑了,都怪他,文子谅提醒他注意梁茵茵的时候他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现在好了,真叫人跑了。
小刘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医院住院部前台,文子谅被叫去接电话,小刘慌张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对了,“你现在立刻去她亲生父母家打探一下情况,顺便找一下她的领导,问她今天有没有去上班”,如果她今天根本没去上班的话,说明她一大早就跑了,想追回来就难上加难了。
文子谅挂断电话后思索了一会儿,果断给自己外公打了电话,让外公找人帮忙调查火车站的售票记录,同时给沿海的几个城镇驻军下达命令,要求他们这几天严查偷渡客船,协助寻找梁茵茵的下落。
文子谅想的很清楚,梁茵茵最有可能的不是留在内地龟缩隐藏,或者想办法逃到海外,而是偷渡到港岛或澳城,这些年内地好些人拖家带口为了逃避迫害选择去港岛谋生,无非是因为偷渡是可行性最大的一个选择。
没多久,小刘再次打电话过来,说梁茵茵并没有回魏家,甚至她连只言片语都没给魏家夫妻留,而且她今天借口要来医院,一整天都没去上班,那就是说,她今天一大早就跑了。
文子谅对着话筒:“你现在去长途汽车站,找那里的负责人查一下今天的购票记录,火车站那边我已经找人去查了,汽车站那边就交给你了,有任何线索立刻联系我!”
小刘闻言又赶往长途汽车站,文子谅预计今晚可能会忙个通宵,于是他先把越诗送回家休息,紧接着自己重新回到医院,刚在病房外坐下不久,外公那边便打来电话说火车站确实查出了梁茵茵的购票记录。
“她是今早八点二十买的票,目的地是临海,我已经让海城那边的驻军全线盯着沿海的渡船和客船了,防备外松内紧,你放心吧,只要梁茵茵真的打算从海城偷渡,她一定会被抓住的!”
文子谅挂断电话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多亏了外公帮忙,要不然他肯定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梁茵茵的踪迹。
他不知道的是,文见远刚才接到他电话的时候简直怒气冲天,一个国家上将,军区司令,竟然差点被人暗害,梁茵茵从小在大院长大,他也是见过的,这个女娃娃半点不念抚育之恩就算了,竟然干得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但她可能忘了一点,她暗害的不仅仅是她的养父,更是国家上将,建国元勋,这可不是一件得过且过的小事,所以他立刻要求首都火车站和沿海驻军配合协查抓捕罪犯,绝对不能让她逍遥法外偷渡出境。
不过梁茵茵也算动作快,国内有三处口岸可以偷渡到港岛和澳城,她选择了离首都距离最近的临海,这样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脱身,而且临海所在的海湾风浪较大,偷渡船在海上出事的不在少数,所以这里稽查并不严格。
但今天不一样,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临海驻军就已经悄悄在港口处布防戒备,晚上的海岸边漆黑一片,巨大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地涌动,不知名的海鸟凄厉地鸣叫着,一切静悄悄的,梁茵茵的心里却并不平静,她今晚心里有事一直睡不着,这会儿听着外面可怕的风浪声,她真有些怕了。
偷渡并不是万无一失的,海上风浪大,意外发生率也高,尤其是临海,每年死于偷渡的人不在少数,她开始是为了尽早脱身才来临海的,但现在临走之前,她却真的害怕自己运气不好死在海上。
不过她也没有别的后路了,刚过凌晨三点,张姐的妹妹就过来叫她,把她领到港口不远处一个不大的渔船里,渔船的船舱非常小,中间桌子上燃了一根蜡烛,里面密密麻麻挤了十来个人,梁茵茵看了一眼矮小破败的渔船,再看一眼外面黑嵬嵬的海面和澎湃的海浪,她顿时腿有点软,真要上船吗?这个破渔船万一被海浪打翻了怎么办?梁茵茵心里万千纠结。
“别愣着,快上去啊,船马上就要开了”,船上管事的女人催促道。
梁茵茵声音有些颤:“这船万一被风浪打翻了怎么办?有没有大一点的、结实一点的船?”
女人嗤笑道:“大一点、结实一点的船?那你干脆去坐轮渡好了,你知道这是什么船吗?这是偷渡船!大一点、结实一点是生怕不够引人注目吗?要是被军队的人逮住了,这一船人谁能有好下场?凌晨出海打渔的渔船不少,只有这种破渔船才能掩人耳目,你明白吗?再说我当家的在海上漂了几十年了,放心吧,这几天海上不会有大风浪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算了。”
梁茵茵犹豫一瞬,继而决定赌一把,她已经走投无路了,让船家换船根本不现实,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船。
人到齐了之后,渔船缓缓开动,周边不少捕鱼的渔船也一一出发,很快,这艘偷渡船周围就围了十几艘渔船,这些渔船出海要经过港口,一般凌晨三四点军方不会在港口巡检,因为这些渔船基本天天出海,军方根本没空天天检查,一般的巡检是一周两次,今天按理说不会有巡检,因为昨天才进行过一轮检查,下次检查起码要隔上两三天。
“前面怎么了,怎么不走了?难道今天又有巡检?”
“不是,前面好像有一艘渔船坏了,横着把路挡住了,我们先等等吧!”
梁茵茵在渔船停下的时候心脏砰砰砰直跳,直到听见外面船上女人的说话声才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倒霉真碰上巡检了。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出海的渔船已经全部进入港口,前面的渔船似乎才修好,但与此同时,海港处灯光大亮,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了军方的人,他们将这些进入港口的船团团围住,准备一一检查。
正常出海捕鱼的渔船自然不惧这些检查,顶多是抱怨两句事儿多,但中间这艘偷渡船就不一样了,掌船的人想掉头回去,但他们的船刚好被围住中间,一动也不能动,梁茵茵急得站起来质问船上管事的那个女人,女人正烦着,闻言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还能怎么办?你们一会儿跳船游回去呗!”
“可是我不会游泳啊!”梁茵茵急怒,女人却没再管她,船上的偷渡客们也像梁茵茵一样气愤起来,他们中好些都不会游泳,而且他们的行李怎么办?船上声音越来越嘈杂,女人低斥一声:“怎么?你们准备现在就被发现吗?还不小声点!行了,我去问问我们当家的,看看怎么办,你们先等一会儿!”
说罢,女人摆着屁股出了船舱,里面的人无法只能先等消息,而那个女人却走到船头处跟男人对了个眼色,她小声在男人身边问了一句:“钱装好了没?”
男人奸猾地点点头,所有钱都装进防水的羊皮袋里了。
女人放心了,随即她对着水下稍一点头,两人动作迅速地跳下水跑了,是的,他们弃船自己跑了。
两人水性不错,这种买卖他们是干惯了的,上船前他们收了那些渡客一人三十块钱的船费,十二个人总共收了三百六十块钱,而一个破渔船才五六十块钱,所以他们毫无负担地弃船跑了,至于船上这些人,只能算他们倒霉了,被军方抓住了肯定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他们也不用担心这些人回来报复他们。
梁茵茵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那个女人回来,她直觉有些不对劲,便大着胆子出去查看情况,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只有细微的光线从军方的探照灯那边照过来,借着这细微的光线,梁茵茵到船头船尾看了一圈,那个女人早就不见踪影,不止如此,连掌船的那个男人也消失了。
“妈的!贱人!”梁茵茵一脚踢在船身的木板上,到现在了她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两个人跑了,丢下这一船人跑了!
她双手被气得抖个不停,外面的探照灯光越来越近,她快步跑回船舱,将自己的行李的行李拿到手上,船舱里的众人看向她,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他们跳水跑了!”
“天啊,他们这两个没人性的畜生,收了我们那么多钱,怎么就能跑了呢?”
“我们现在怎么办?外面马上就要查过来了!”
“怎么办?要不我们也跳水吧!”
“你不会游泳跳个什么水!等着淹死在海里吧!”
船舱里的咒骂声、嘈杂声顿时响亮起来,大家哭丧着脸急切地想摆脱眼前的困境,可心里着急忙慌地什么好主意都想不出来。
梁茵茵拿着行李走出船舱向水里看了一眼,水面黑漆漆的可怕极了,她要是真跳下去了十有八九是死路。
这时,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也走出船舱,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梁茵茵,随即靠在她耳边对她小声说了句话:“我会游泳,我带你游回原来的地方,你给我二百块钱怎么样?”
梁茵茵惊喜抬头:“你说真的?”
二百块钱确实不少,要是在别的场景下,梁茵茵必然会大骂对方抢钱,但在现在这个危机关口,对方狮子大张口问她要二百块钱,她反而觉得这人可能真有能力把她带出去。
男人说了一句当然,“我从小在海边长大的!”
梁茵茵:“那怎么走?你拉着我吗?万一你中途放开我怎么办?还有我的行李也得带上!”
男人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段麻绳,“我用绳子把咱俩绑住,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至于你的箱子,可能带不了,太沉了,我这有个布袋子,你把紧要的东西装在里面,完了绑在你身上,箱子就扔了吧!”
梁茵茵犹豫着没有说话,男人见状又说了一句:“我带着你一个人就够可以了,再加上箱子肯定不行的,除非你想死在海里。”
“行,那就这样!袋子给我,我现在就腾东西!”梁茵茵终于下定决心。
她腾挪东西的时候有意用身子挡着男人探视的目光,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得油腻又奸诈,挡着不让他看又能怎么样,待会儿在水里还不是要靠他!
梁茵茵很快将东西收拾好,男人将绳索牢牢捆绑在两人身上,梁茵茵自己还用力紧了紧,生怕绳子等会儿松开,她收拾好的小包裹很小,大概只有三四斤重的样子,她将包裹绑在自己的腰间,又拿一条绳子缠了几圈,这才小心翼翼地跟着男人准备下海。
两人几乎是同时跳入海中,梁茵茵刚下水就被冰冷刺骨的海水激得一哆嗦,她努力忽略掉身体上的难受,尽量跟着男人向前划动,男人确实像他说的一样是个水中能手,虽然后面缀着一个人,但他游动的速度依然很快,梁茵茵几乎是被他拖拽着向前。
很快,两人游出了渔船所在的区域,梁茵茵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刚高兴没多久,男人就转过身扯着绳子将她扯过来,接着开始撕扯她腰上的包裹袋,梁茵茵奋力挣扎着,因为她绑得紧,男人一时扯不下来那个包裹,他似乎有些不耐烦,直接扇了梁茵茵一巴掌,然后从裤腿中拿出一把小刀,割开了她腰间的绳索和绑在两人之间的绳索,使劲把包裹扯了下来。
梁茵茵气疯了,这个包裹是她仅剩的东西了,她决不能任由别人抢走,于是她在水中用手脚死死缠住男人,想把包裹夺回来,男人甩了几下没把她甩开,索性一刀扎在她大腿上,梁茵茵痛叫着放了手,男人一蹬腿游出老远。
海水冰冷彻骨,梁茵茵疼得说不出话来,她在心里千万遍地咒骂那个男人,但是再怎样也于事无补了,不想死的话,她就只能大声呼救了。
“救命啊,救命!救命……”她一边在水中挣扎,一边大声呼救,但他们游得离港口有点远,尽管她觉得自己声音很大,但那边的人却几乎听不见,好在有巡查队的人正往这边排查,所以没过一会儿,她便被人发现了。
梁茵茵看着向她这边疾奔的军人,心里一时不知道做何感想,不过她还存着一丝侥幸,想着上岸之后编个谎话骗过这些军人,失忆就是个不错的借口,反正她现在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些人一时应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但显然她的运气没有那么好,没等那些人赶过来,她腿上流出的鲜血就先吸引了水下的大型生物,两头鲨鱼在水下飞快地向她靠近,梁茵茵丝毫没有察觉,直到左腿被狠狠咬住,她才凄厉地痛叫出声,但这还没完,另一头鲨鱼卡擦一声咬断了她的另一边胳膊,瘆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港口。
巡查队的探照灯闻声照过来。
“队长,水里好像是鲨鱼,还是两条!”
“快,往水里开枪,把鲨鱼吓走!”队长大声命令。
几声枪响后,水面又平静下来,只剩鲜红的血迹在水面上晕染开来,几分钟后,巡查队终于乘船将梁茵茵救了起来,不过她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她的左腿和右臂已经被完全咬断,残肢已经找不到了,伤口处在海水中泡过之后有种惨白惨白的,被捞上来后不断向外渗血,不一会儿,整个人又被血糊住。
“队长,还有气!”巡查兵探了探梁茵茵的鼻息。
“赶紧找车把她送医院,兴许还能抢救回来!”队长急忙吩咐道。
于是梁茵茵很快被军车送往医院,而在前面巡查的人也发现了那艘被围在中间的偷渡船,船上的人被悉数带回去审问。
检查很快结束,海港重归平静,远去的渔船一个个消失在茫茫大海上,而临海驻军第一时间对那些偷渡客进行审问。
“所以除了掌船的夫妻俩,船上还有一男一女跳水跑了是吗?”驻军参谋亲自对这些人进行审问。
“没错,没错,是还有两个人不见了”,被抓的人连忙回答。
问到这里,外面刚刚救起梁茵茵的队长进来对驻军参谋耳语一句,参谋立即起身,带着几个被审的犯人去医院认人。
到医院时梁茵茵的手术还没做完,他们一行人在外等了一会儿之后,手术室的灯灭了,为首的医生出来对他们摇摇头:“伤势太重,肺部感染肿胀,人已经没了。”
人没了?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虽然人没了,但该确定的还得确定,于是几个被审的偷渡客被要求进去确认,里面躺着的女人是不是跟他们同船的那个,几人进去看了一眼就连声应是。
“是她,就是她,连衣服都一样的!”
所以这晚他们的抓捕行动跑了三个人,船夫夫妇和一个男人,这三个人都不可能是在逃的梁茵茵,那么只剩下已经死亡的这个女人,如果她不是梁茵茵的话,那么他们还得继续戒备搜查。
“拍一张她的照片,跟首都确认一下,看是不是梁茵茵?”参谋吩咐了一句便回了驻地。
首都,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文子谅在医院接到外公电话,说是梁茵茵已经确定死亡。
“什么?外公,你说她死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军方抓人的时候击毙的?
“她凌晨偷渡的时候落到水里,被鲨鱼咬断了胳膊和腿,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我看了临海传过来的照片,确实是梁茵茵。”
文子谅有些不可思议地挂断电话,他着实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因为梁茵茵的事没有解决,所以他一早就打电话到单位跟领导请了假,在医院守着老丈人,顺便等消息,现在这个结果虽然出人意料,但还是得进去跟老人说一声。
梁振华自苏醒后精神便好了不少,文子谅进去的时候他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梁伯伯,梁茵茵找到了。”
梁振华的眼睛立刻看过来,殷切地等着文子谅继续往下说。
文子谅将外公的话原样照说了一遍,梁振华听完之后沉默半晌,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良久之后,他嘴里含混地说了一声知道了,文子谅心想他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件事,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虽然她长歪了,心思坏了,但不至于一下子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他退出去让老人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梁振华一整天情绪都不太好,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人不是草木,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突然就不在了,就算两人之间有仇有矛盾,但心里也难免唏嘘一下,这倒不是什么圣父心理在作怪,纯粹感叹一下物是人非罢了,梁茵茵是罪有应得的,梁振华为梁茵茵的死而有点感伤,但同时,他又庆幸梁茵茵死了,她的心肠很硬,手段也歹毒,这次对他下手,下次可能就是对着越诗了,她死了,他倒有些安心了。
下午越诗放学后直接来了医院,直到她进了病房,梁振华的心情才慢慢变好,因为他现在说话还有些含混不清,所以越诗就在旁边说一些她在学校的事情,梁振华认真听着,时不时笑着点点头,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儿,现在这种场景他在梦里不知道畅想了多少遍,谁知道竟然真有实现的一天,女儿乖巧地坐在他身边跟他闲话家常,她虽然没有喊他爸爸,但他已经觉得无比幸福了,说句马后炮的话,这次住院他真的住值了,要是没有这次意外,女儿可能没这么容易接受他。
直到晚些时候,小刘过来医院替换文子谅和越诗,他们才回了四合院休息,回去的路上,文子谅跟越诗说了梁茵茵的事,越诗听完感叹一句自作自受,文子谅点头,谁说不是呢?就算离了梁家,梁茵茵也能过着不错的生活,可谁叫她的想法太偏激了,竟一步步落到这般田地。
首都冬天的寒夜气温已经降到零下,越诗下车后在门口打了一个喷嚏,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感冒的预兆了,文子谅边用钥匙开门边数落她:“你是不是这两天睡觉被子没盖好,还有,让你多喝水你就是不听,还当医生呢,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越诗不愿意听他絮絮叨叨,便顺着他腰间的软肉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文子谅装模作样地痛叫一声,随即一把搂过她的腰单手将她抱了起来。
越诗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连着亲了好几口。
文子谅一边享受着越诗在他脸上细细的啄吻,一边心情极好地将院子里的灯打开,越诗一路被他抱回房间,屋里暖气热力很足,文子谅抱着越诗刚要好好和她亲近,越诗便推开他说要去泡澡,去去寒气,文子谅摸摸嘴角,没脾气地看着她勾人上火之后娇笑着跑走。
越学越坏了这是,正好他也觉得寒气重,浴室的浴缸躺两个人绰绰有余,看他一会儿不好好吓吓她!
越诗拿着睡衣和一本散文书走进浴室,她今天要好好泡个澡,这两天梁家的事情搞得她有点乱,如今那些琐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她可要好好放松一下。
别看四合院的浴室不大,但里面却建造得极其奢华,角落的浴缸足以容纳两三人,浴缸旁边是白色雕花的置物架,上面摆着好几排洗浴用品,精油、香氛、洗发露、沐浴露,萃取花露应有尽有,上面几乎都印着外文,越诗熟练地往水里滴了几滴玫瑰花露,浴室里热气升腾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越诗弯腰试了试水温,嗯,刚刚好,她在洗手台的镜子前脱下身上的衣服放在一旁的衣架上,镜子里的女人乌发如瀑,曲线动人,一身白皙光滑的皮肤如同牛奶一般润滑柔嫩,香艳和风情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越诗躺进浴缸里,将自己埋在温热的水流之中缓缓舒了一口气,她雪白的脚尖时不时抬起,将浴缸里的玫瑰花瓣挑弄着把玩,文子谅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他原本以为越诗会在里面将门反锁上,结果他轻轻一拧,浴室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越诗见他进来惊了一下,随即她将自己全身埋进浴缸的泡泡里,勾着雪白的手臂故意挑逗他:“怎么,要一起吗?”
文子谅嘴角勾着笑关上门:“你是一点都不怕我啊。”
浴室里热气沸腾,文子谅动作缓慢地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他边脱衣服边看着浴缸里那个摄人心魄的女人,越诗也不错眼地盯着他,看着他上身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白色衬衣,下身的休闲西裤被水汽打湿。
文子谅终究是没有把身上的衣服脱完,他一步步走近越诗,越诗故意将自己纤长白皙的双腿微微抬起,浴缸里流水的声音听得人热血沸腾,水里的泡泡被打散了不少,越诗的娇躯在水中若隐若现。
浴室的气温越来越高,迷蒙的水汽中□□和爱欲渐渐升腾,浴缸里的水不断向外溢出,湿热的空气让人思绪变得黏腻起来……
越诗这个澡整整泡了快两个小时,从水里出来时,她浑身都泛着莹润的微粉色,浴室的地面被浴缸溢出来的水完全浸透,文子谅非常好心情地给怀里柔弱的女人裹上浴巾,待她身上稍微干一些后给她换上睡衣。
越诗原本洗完澡后还要涂一层身体乳,可看今天这样子,要是她提出涂身体乳,恐怕旁边这个家伙巴不得代劳,这样她今晚可能就别想睡了。
文子谅把越诗抱回房间后自己将浴室整理好,等他再次穿着睡衣走出来时,越诗房间的灯已经灭了,他本来还想再跟越诗说会儿话呢,难道她真睡了?
越诗当然没睡,她一时还睡不着,经过这么一遭,两人虽然还没发展到最后一步,但该有的都有了,就差临门一脚了,不过文子谅自制力确实可以,都到那个份上了,他竟然还能在最后停下来,不过他别的花样可不少,越诗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乱想着,没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文子谅照例先送越诗去学校,出门的时候,越诗发现门口的地面上有一封踩满脚印的信,这封信应该昨天晚上就在这了,只不过晚上天黑,两人进门的时候都没注意,所以才踩满了脚印。
她拿起信封看了一下,上面信的寄发地赫然是宁西省,越诗兴奋地尖叫一声:“是灵灵,是灵灵给我写的信!”
文子谅爱怜地摸摸越诗的头发,“看把你高兴的,打开看看,越灵信里说了什么?”
越诗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撕开,展开里面被折叠的信纸,越灵这封信写了有三页,信里先是恭喜了妈妈找了男朋友,然后便是字里行间暗示她小心不要被人骗了,越诗看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女儿才十几岁,操的心却不少,生怕她这个当妈的被别人骗。
后面便是一些家常琐事,信的最末尾有一行比别的字小上一号的字,越诗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简短写着这样一句话:“妈妈,我也找了个男朋友,哈哈”,这行字后面是几个她没看看懂的符号,不过这些符号连在一起明显有一种俏皮的意味。
越灵才刚过16岁生日,放在大魏的话的确是到了该找婆家的时候,但放在这里,她年纪还小,越诗还想让她在自己身边多留几年,没想到她竟然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对象,不过找对象可以,结婚就过几年再说。
至于女儿的对象,虽然她信里没说明白,但不用多想,除了村里那个江砚不会是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完了,明天尽量多更吧感谢在2020-11-3023:56:38~2020-12-0223:4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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