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以维持光球的妖力渐渐耗尽,那光球的光逐渐黯淡下来。
白小淳哪怕紧紧的贴着池修砚的胸膛,也只能听见哗哗的水流声与轰隆隆的巨响。
唯独听不见池修砚的心跳......
仅剩的那点光最终归于黑暗,正如白小淳沉寂下来的心。
他还有许多的话未与夫君说,也还有许多的事未与夫君一起做......
白小淳狠狠的伸手擦了擦自己眼里的泪水,这一动作让他逐渐模糊的视线也清晰了起来。
他看着池修砚紧闭的双眼与苍白而虚弱的面颊,拼命的摇头,根本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白小淳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他颤颤的伸出食指放在池修砚的鼻尖前......
待感受到微弱的气流轻轻吹拂后,白小淳心下立刻一松,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也再次扑簌簌而落。
太好了,夫君没事......
从自己颈间的纳戒中取出玄清丹囫囵吞下后,白小淳只闭目消化了极短的时间,就又摸索着摸上了池修砚的心口处。
微微的白光在黑暗中闪烁,映照出他疲累的面颊。
听着耳边逐渐清晰的心跳声,白小淳唇角微翘,露出了绝美的笑靥......
他无视了自己高强度运转下如撕裂般疼痛的丹田,而是不断重复着这一动作。
妖力用完了就继续吞下一颗丹药,缓和些许后立马就将自己的手按到池修砚的心口处。
不知吞下多少颗药之后,白小淳突然血气上涌,喉间腥甜,直接一口血喷出。
“小......淳......”
微弱而低哑的声音突然在这寂静到极致的黑暗中响起。
刚刚苏醒过来的池修砚听见了微弱的动静,他双手在怀中焦急的摸索着,待摸到白小淳温暖的肌肤后才放心下来。
“夫君,我没事......”
白小淳将喉间的腥甜咽下后,抓住了池修砚的手。
太好了,夫君终于醒了......
心神松动之间,他强撑着的那根弦瞬间崩裂,身子软倒在了池修砚怀中......
“小狐狸......”
池修砚被这重量砸的身子一颤,双手在白小淳的身上摸索着。
适才他似乎有听见什么声音......
这般想着,果然他手上就摸到了黏腻的液体。
池修砚的手在鼻尖轻嗅了嗅后,神情晦暗难辨,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
他还是太弱了,竟然让小狐狸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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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苍等人刚刚离开村子,就见汹涌的洪水从远处呼啸而来,将村中低矮的地方尽数淹没。
“糟糕,前方大坝恐被泥石流给撞塌了!”
成子惊叫一声,忙回身返回村中。
之前青壮年都已离开,村中留下的皆是伤重之人与老弱妇孺。
屋漏偏逢连夜雨,汹涌的洪水之下,魏苍等人也无法去寻找池修砚。
只能跟着返回,先救援百姓为上。
回去之前,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制的小哨,放在唇边吹了一下。
波涛汹涌间并无什么其他的声音传出,魏苍担忧的看了眼身前后,驾马回村。
如今他们的人手根本不足,必须联系潜渊阁中的兄弟了。
只希望主子能坚持到救援......
不然,他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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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要不是你惹我生气,我也不可能把山都挖空了啊!”
山脚下一个唇红齿白的白衣少年嘟着唇,看着眼前的景象血红色的双眼里泛上泪光,说着一拳头就砸在了身边男人的身上。
“我哪是惹你生气,不过就是贪欢了而已......”
他身侧的高大男人根本没将少年的这点力气放在心上,他说着话的同时微微皱眉,“我乃此处山神,此处百姓平日里也对我供奉良多,再加上这事儿本就是因我而起,我必须进行救援。”
“我也去......”
少年吸了吸鼻子,吐出一个透明的鼻涕泡儿。
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爪子尖儿。
自己不过是赌气而已,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如今闭上眼时,都能看到百姓挣扎求生的样子,也能听到那声声的恸哭......
必须做些事情弥补才是。
男人黑色的衣诀翻飞之下,一个浅白色的透明屏障从天而落,将整个受灾的地方都笼罩在了其中。
被罩入其中的百姓也瞬间软倒了身子,缓缓倒下。
“绵绵,我已召唤了山上的精怪与开了灵智的兽类,你且带着他们进行搜寻,一定要将人都救出来。”
做完这些后,男人胸口起伏,额上也渗出了微微的汗珠。
他保持着阵法的运行时,开口吩咐身旁站着的白衣少年。
“好,我这就去。”
白衣少年说着话抬腿就走,走了几步后他发现男人并未跟上,转身迟疑着道,“莫郎,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大郎是生气自己造成了这般灾害,所以不喜欢自己了吗?
白绵绵想到这里,刚刚停下的泪水再次决堤,他微扬着头睁着自己红色的双眼看着面上晦涩难辨的男人,“莫郎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故意把山都给挖空的。”
边说着,他上前两步,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襟,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莫琼山看到白绵绵如此的行为,一颗心都化了,哪里会舍得责怪小家伙。
“我要维持阵法的运行,无法离开,莫要多想。”
“当真不是生我的气吗?”
白绵绵还是有些不信,又再问了一句。
“当真,”莫琼山说着又想起一事,“我当在布置阵法之时感知到数十公里处的地下似乎有一丝微弱的妖气波动,但是现在却又感知不到了,等下你跟着我的灵气指引,优先过去寻找。”
他担心是过路的精怪受了这无妄之灾的牵连,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嗯嗯,我这就去。”
白绵绵踮起脚尖在莫琼山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后,自己红着脸蹦跳着跑开。
不是厌弃了自己就好,他虽然不喜莫郎的索取无度,但是私心里却是不愿与莫郎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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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之中,池修砚也丧失了对于时间的感知。
他只记得当时地动山摇间,自己下意识的将白小淳给抱在了怀中。
隐约记得自己后背是被什么给砸中的,当时剧痛之下,他才昏迷了过去。
可如今,后背处却丝毫都无一丝疼痛之感......
他摸索着抱紧了怀中单薄的少年,定是小狐狸在自己尚未苏醒之时已经帮他治疗过了。
不过就是儿时的相逢而已,他有些不懂为何小家伙会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
不但连替嫁都做出来了,还在此番自己如此待他,决心绝情的赶他走时,自己默默的跟了上来。
这样纯粹而毫无杂质的情感,让他感动之余不知如何去回应......
池修砚这些年间,只从三人处汲取过些微的温暖。
而这三人,却都英年早逝,死于非命。
一直都未查明原因。
思及此,他心中竟然开始有些惶然。
这次的泥石流是偶然,若是下次再来个刺杀又该如何?
难道所有与他亲近之人都逃不脱这般下场吗......
自己是不是该与小狐狸保持距离才是?
手指摸索着移到了白小淳的鼻尖,感受着那微弱的气流吹拂在手指之上,池修砚有些许动摇。
若是这样是唯一可以保护小狐狸的方法,那他......
“不要,夫君你不可赶我走!”
正在这时,昏迷中的白小淳突然惊呼出声,猛然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异色的双瞳里也迸发了出了些微的妖力。
“不赶你走。”
池修砚低叹一声,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了白小淳的头上。
看来是之前的事情让小狐狸产生了阴影,才会在此时虚弱的时候被梦魇缠上。
他想着那日小狐狸悲伤无助的样子,心中刚刚萌芽的念头被随之熄灭。
什么天煞孤星,克亲克母都是妄言,根本当不得真。
如若不然,父皇为何还好好的活着?
“夫君,我昏睡了多久,你腹中可饿了,我这还有些果子与糕点。”
白小淳微微喘息着神态恢复后,从纳戒中取出了些寻找的果子与糕点。
这些是往日里他嘴馋偷偷放入的,不想现在却是派上了大用处。
“我不饿,你吃吧。”
池修砚先是微摇了摇头,继而反应过来白小淳看不见后沙哑着声音道。
“夫君不吃,我也不吃。”
白小淳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听着这话咽了咽口水,将点心与果子又都收了回去。
怎么可能不饿呢?
少说夫君与自己都已经被困在这里有两三天的时间了,期间自己吃了些丹药,夫君却是一直昏迷着,连生命气息都是靠着自己的妖力勉强吊着的......
“我吃。”
池修砚听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沉默良久后道。
没有补给,内力也短时间无法恢复。
食物自然是吃一点少一点,他自己的身子应该还能坚持些时间,但小狐狸却不一定可以。
他本想着将食物都留给小家伙的,可没想到小家伙一眼就识破了他的打算......
二人分食了一些东西后想着保存体力,也就停了说话的念头,尽皆闭上了双眼抓紧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后,二人耳边响起了微弱的声音。
池修砚瞬间睁开双眼,凝神细听之下面上露出了喜色。
“是挖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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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石流的原因是不是没想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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