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作甚,咱们将军可不是会寻常人,快些小心跟着过去!”
魏苍看着眼前滚滚而下的泥石流红了眼,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他说着话就一马当先的往下方而去。
“魏将军说的没错,咱们将军可不是寻常人,他一定可以吉人天相的!”
青竹与陈清同样被这场景给震慑住了,如今听了魏苍的话,他也忙张口道。
他说得极快也极为笃定,眼睛却紧紧盯着眼前轰隆隆的泥石流,神色间满满的都是担忧。
“对,煜王武功盖世,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看下方好像是有村庄,很可能会有其他人遇难,而泥石流的走向也是往那处走的,煜王与那位少年说不定也被冲过去了!”
陈清与煜王池修砚并不相熟,虽说这几日赶路与其接触颇多对其的看法已经有了些微改善,但也并不如魏苍等人与其的亲厚。
所以他此时是众人中最为冷静与清醒之人。
简单的分析了一般后,他直接打马就朝着魏苍追了上去。
不管是煜王还是村正中的百姓,都是要救的!
他稍有迟疑,耽误的就是其的身家性命。
如今,必须速度行动起来!
“走!”
青竹闻言也反应过来,口中吆喝一声就随之而去。
张大与李三二人皆已虎目泛红,听着身边说话声也知不可继续消沉下去。
二人纷纷敛了眼中情绪,打马而去。
“这也太过于惨烈了......”
陈清追上魏苍后,微一偏身子,就看到了魏苍身后的村子。
虽说江南较为富裕,但百姓也都多是泥瓦房,在坚固程度上根本比不上富人的青砖房。
而泥石流滚下之时,恰好是朝阳初升时的黎明时分。
百姓都在屋中安然入睡,哪怕感知到动静也无法迅速撤离......
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的力量永远是薄弱的。
迅疾而下的泥石流如猛兽一般汹涌而过,将整个村子都吞吃入腹。
随着泥瓦房被压垮,来不及跑出的人也都悉数被埋在了屋下。
“儿啊,你在哪呢,你应娘一声啊......”
有妇人绝望的冲着倾塌而下的房屋哭喊,双手哪怕已经鲜血淋漓也不曾减慢徒手挖掘的速度......
“救......救命,救救我......”
一农人腿被压在屋下,动惮不得,气若游丝的伸出手来求救......
“爹爹,娘亲,你们在你哪,呜呜,我好怕......”
垂髫幼童满脸的污渍,黑黢黢的小手将脸上擦的黑一块白一块,脚上的鞋也只剩了一只,独自站在满目疮痍的小道上,哭得嗓音嘶哑......
陆续赶来的众人抿着唇,沉默着上前。
青竹拿出医药箱帮人正骨包扎。
魏苍与张大李三则凭借着自己习武之人高强的耳力投入到救援之中。
连之前被抓的壮汉也被松了绑,沉默着加入了三人的行列中。
他不会武功,但是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而陈清与几人都不同,他跳下马后,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就在地上开始涂画。
“我知道煜王会在哪了!”
涂画良久之后,他突然出声,引起众人纷纷回首。
“陈大人你说真的?!”
“当真能猜到将军身处何方吗?!”
“你们看这,这是山体的走向,我们目前在这,”陈清说着手中树枝在地上划着,“这里往下地势都颇低,我们只要顺着这条路追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王爷的!”
“陈大人你这画的......”魏苍伸头看了许久后,欲言又止。
在他看来地上不过就是几条横七竖八的横线而已,哪里鞥看出什么山体的走向与地势了?
“我是不是画的极为形象?”
陈清摸着自己的胡须,颇有些沾沾自喜。
魏苍:“......”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青竹,又看了看张大与李三二人。
这三人此时的动作极为相似,都是皱着眉一会看看陈清,一会又低头看看地上那极为抽象的寥寥数笔。
魏苍见三人都是与自己一般一头雾水的样子,放心了。
原来真不是自己过于笨拙看不懂,而是陈大人根本就没画出个能看的东西!
“村上的居民已经救治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又朝着身边渐渐围过来的百姓道:“大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就不久留了。”
“诸位留步,适才老朽似乎是听言你们是要找人是么?”
一位上了些年纪的村人拄着木棍从人群中走出,“我是村里的村长,村子遭此大难,多谢各位伸出援手,这周边的地形我们比你们要熟的多,不若我派几个村民为你们引路,这样寻找起来也会快上不少。”
“正是,你们也是因为救治我们才耽误了寻人的时间,现在也到了我们报答的时候了。”
说话之人身形单薄,身着长衫,看着像是位读书人。
“各位详细与我说说你们同伴遇险时的情况,还有泥石流的走向,”一道颇为沉稳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随之缓缓走出一人来。
这人看着年纪约有三四十左右,面上沟壑纵横,都是岁月的痕迹。
他裸露在外的臂膀被阳光晒成了小麦色,肌肉虬结的样子充满着爆发力。
“我是村上的猎户,你们叫我成子就行,”他躬身行礼后一双虎目中精光闪闪,颇有自信的道:“这周边的地形我绝对是最熟的,你们若是有方向的话,就与我说,咱们一定可以将人寻到的!”
“如此自然再好不过,在下在这里多谢了。”
魏苍单手抱拳,也不推辞,直接应了下来。
王爷如今生死不知,他实在是担心的紧。
有了熟悉之人引路,自然要方便不少。
“古人言,助人者,人恒助之,”那位长衫之人一阵衣袍,“诸位不若将人的特征与衣着详细说出,我们也四散开来寻找。”
“这是个好办法!”
陈清闻言双眼一亮,立刻从包袱中拿出笔墨等物开始作画。
待他画完后,众人纷纷传阅一番后三三两两的搀扶着而去。
成子,魏苍,陈清三人说了些地形的走向之后,三人各带一人也分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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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夫君你怎么了,夫君?!”
白小淳睁开眼时,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他动了动身子后,方才发现自己的腰被人紧紧的抱在怀中。
鼻尖萦绕的是熟悉的气味与血腥气,他猛地反应了过来。
是了......
先前似乎是有什么从山上呼啸而下,将他与夫君裹挟着一路带走。
昏迷之前,他隐隐记得夫君一直死死的将自己压在身下,没让他受一点伤......
察觉到血腥气越发浓重后,他吸了吸鼻子,单手拇指与食指一拧,就唤出了一团白色的亮光。
“夫君,你别吓我,呜呜......”
亮光的范围很小,发出的光线也极为有限。
但对于白小淳来说,已经足够了。
足够他看清池修砚的情况......
他微转过头去,就看到了池修砚苍白的脸。
男人的下唇不知何时被咬破了,上面已经结成了点点刺目的血痂。
“夫君,你怎么样,伤口在何处,你告诉我......”
嗅着愈发浓重的血腥味,白小淳焦急的哭喊着......
池修砚双目紧闭,对于白小淳的哭喊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整个身躯呈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白小淳相对要矮小单薄的身子稳稳的护在身下。
用自己的身体为其撑出了一处空间来......
“夫君,你放开我......”
白小淳看清了池修砚的姿势后,本是噙在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而落。
他实在是担心池修砚的情况,想要从池修砚的怀中挣扎而出。
可池修砚抱得太紧了。
紧到白小淳颤抖着手去掰池修砚的手,也无法在保证不伤到池修砚的情况下脱身而出。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他焦急万分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白光闪过间,本来被男人紧紧抱在怀中的少年失去了踪影,原地出现了一只两个巴掌左右大的白色狐狸。
小狐狸甩动着自己的大尾巴从池修砚垂下的手臂上跳出,仗着自己身形小的优势,极为顺利的跑到了池修砚的身后。
目之所及之处,是破损的衣物与淋漓的鲜血......
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小狐狸的异色瞳孔中的泪水汹涌而出,它却恍若未觉。
这该多痛啊......
白小淳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爪子,边无声的哭着边为池修砚疗伤。
待将自身的妖力尽数用完之后,小狐狸人性化的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
它摇摇晃晃又缩回到了男人的怀中,变做少年模样。
少年刚将自己有些虚弱的将身子靠在身后的胸膛之上微微的喘息,却猛的变了脸色。
他微歪过头,将自己的耳朵帖在了池修砚的胸口之上。
越听,白小淳脸上的神情也愈发的悲伤......author_say#打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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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喏喏我滚去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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