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69章造孽啊
几人走在街上,望着人来人往,梁落恍惚间觉得自己生来就该在此处一般。
刚一想就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已经在这里活的如此习惯了。
停驻在发簪摊位前,梁落百无聊赖的拿起一只发簪看。
那是一只桃花发簪,粉的泛出水光,像是初晨的露水滴落在桃花瓣上,一朵已经盛开招来蝴蝶,一朵还在含苞待放,几片绿叶点缀的十分精美。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只簪子可是用料讲究的上乘工艺,用来送心上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梁落眼神一顿,渐渐回神看着手中的发簪觉得心惊,猛地扔了回去。
望着那发簪,心里发酸。
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女人,喜欢女人用的东西也是平常,难就难在她得把自己当做一个男人来活,这种东西,她一辈子都不能碰。
“我...我不买!”说着便急匆匆的要走。
要命,她怎么会拿着一只女人用的簪子看半天?
北堂括立在摊位前,看了那只她拿着许久的发簪,忽然扔了一锭金子给老板。
“我买了。”
老板拿着金子高兴的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好嘞好嘞,公子慢走!”
等北堂括追上梁落的时候,这人正懊悔的锤脑袋,听她自言自语道:“要死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东西?”
北堂括手中的簪子颤了颤了,随后便被送进了胸口里掩藏起来。
追上梁落,淡淡道:“喜欢为何不要?”
他望着梁落的眼睛,多么希望自己说的不是一只发簪,而是他这个人。
微料梁落苦笑一声,看着面前吵嚷人群:“你看他们那些人活着,哪个是自由自在如常所愿的?对我来说活着就很不容易了,谈何喜欢?”
两人像是不在谈发簪,望着对方,都欲言又止。
北堂括张了张口,刚要说话梁落却转过头道:“好了回宫了。”
北堂括的嘴微微张口,又尴尬的合上,侧头看着渐渐走远的梁落。
回宫的路上竟然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
北堂括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梁落的回答便一直心堵到现在,而梁落其实也明白北堂括所指为何。
也是故意这般说给他听的。
她本就生在危险丛生的悬崖边上,活的小心翼翼,北堂括的感情对她来说是砒霜毒药,会让她万劫不复。
倒不如趁早断了他这念想。
夜晚的端阳殿彻夜点灯。
北堂括拿出白日买的那只发簪看了大半夜了,阿晏都撑不住打哈切了,可北堂括像个雕塑一样坐在位置上,连姿势都不带换的。
阿晏打了个哈切,劝道:“主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太子殿下本就不是寻常女子,要不您换一个?”
北堂括面无表情的收起发簪,道:“换?我若能左右我的心就好了。”
阿晏瘪瘪嘴:“可那梁落实在不识好歹,您都这般维护她了,她就一点看不到似的!”
他家主子为梁落做了那么多,到头来连句真诚的谢谢都没有,真不知道主子到底图什么。
“她若不往我身边来,我就去她身边。”
俗话说得好,山不就我,我就山就行了。
梁落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他一个人来就好,他就不信这样还不能让梁落看见他的真心。
阿晏:“......”
他劝了这老半天,是废话吗?
半月后,梁落收到了沈君白的来信,说他与纪寒士已经会过面了,虽然他还没有完全取得纪寒士的信任,但就他结党营私又是一个罪名了。
而在朝堂上,明眼人也看出来了纪寒士与梁落正锋相对,针尖对麦芒。
只要其中一个先说话,一个说话的一定是二人彼此互呛。
其余人完全不想引火上升,都避得远远的,深怕这两位神仙打架,殃及了他们这些凡人。
又下了一场大雪,地上的积雪已经能盖过脚面了。
梁落踩着厚厚的积雪嘎吱嘎吱的作响,一路走到御花园当众,却见旁边灌木丛中有个黑影躺在里面,梁落上前发现居然是段少秦那厮,孤零零的躺在雪地之中,满身酒气,浑身都是伤的样子,迷惘凄苦。
“段侍卫?”梁落皱眉望着他:“你不在宫门当差,跑来御花园作甚?”
幸好遇见的是她,不然这人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我想见小柔...小柔是不是已经不记得我了?”
梁落一愣。
“我知道是我懦弱,说好了以后再无瓜葛,可是她明明是我的,却与殿下成了婚,怀了殿下的骨肉,我该高兴的,可是我好难过,心好痛。”
他吸了吸鼻子,从雪地里起来跪在梁落面前:“殿下,小柔她现在怎么样了?”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一包用油纸包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我娘做的梅子干,她说女人家有孕最喜吃酸的,殿下您帮我带给她好不好?这是段某唯一能做的了,唯一...”
梁落皱紧了眉头,看了一眼小苏让他收了下来。
却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当太子妃是什么?既然当初你先不要她的,往后就别再招惹,这地方也不是你该进来的,趁没有人发现你赶紧走。”
“属下明白。”段少秦吸了吸泛红的鼻子,郑重的给梁落磕了一个头,然后才起来摇摇晃晃的离开。
梁落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转身要走。
一回头便看见一片白雪之中北堂括一身玄衣立在不远处,负手望着自己。
梁落脚步一顿,没看一会儿就转身往另一边去了。
阿晏看过来时,发现北堂括被雪地的寒光映出了那双冷幽的双眸,背在身后的手都在咯吱作响。
哎,造孽啊!
没过几日就过年了,宫中过年不同寻常人家,除夕之夜要将亲近的几个大臣叫来宫中守岁,第二日才放人回去过大年,梁落虽然觉得麻烦但也只能听话行事。
毕竟春节普天同庆,就连被关禁闭的容绮烟也在这一天能进宫了。
这日天气虽冷,却有个大太阳。
梁落搓了搓手,任由容柔给她做发冠。
“小落那日带回来的梅子干是哪里买的啊?最近喜欢吃酸的很,都没多少了。”
梁落一怔。
那梅子干是段少秦的娘亲手做的,她哪里去买啊?
但总也不好意思去问人要吧?
正想着小苏忽然在外面喊道:“殿下,有人送来了除夕贺礼,好像是一包梅子干。”小苏还嫌弃瘪了瘪嘴。
谁送礼送一包那么寒酸的梅子干啊?
梁落一怔,难道是段少秦?
想着便让小苏拿了进来,容柔一见到梅子干双眼就发光,立马就拆开吃了起来,梁落看的好笑道:“人说酸儿辣女,看来阿柔你肚子里的是个儿子呀!”
容柔含着梅子干双颊泛红:“不过是馋嘴罢了。”
说着福公公忽然来催:“殿下,宴会快开始了,陛下让您先去。”
“知道了。”
说着望着容柔道:“你有孕在身,今日容绮烟又在,特许你在宫中休息。”
好在容柔也不想去,点了点头便目送着梁落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