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二人的交锋,让乔梁明又想起来了这女人的凶残。
他站在铺子门口,看到伙计护着刘谷雨离开,心情格外复杂。他乔梁明在这城里无论走到哪,都是别人的座上宾。哪怕就是在知府大人跟前,他自认也有几分脸面。
可是女人就跟瞎了似的!
还是没有吃苦!
乔梁明暗自打定了主意,从现在起,他要和这个女人撇清关系。等到她被人欺负了之后求上门来,他再酌情看看要不要帮她的忙。
如果这女人乖觉的话,他看在那张脸上,也会帮她一点小忙。
今日乔梁明的出现,也让柳纭娘警觉起来,她生意做好了之后,肯定能引起不少人的觊觎。回家的路上,柳纭娘闭目养神,实则开始想对策。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
晚上吃饭时,柳纭娘看到周冬妮的脸色白惨惨的,很是不自然。她有些意外:“冬妮,你这是病了吗?”
周冬妮摆了摆手:“不是的,就是有点恶心。”
柳纭娘心中微动:“是不是有了身孕?”
闻言,周冬妮一脸失望:“我也以为是,还特意去看了大夫。结果大夫说,我这是吃坏了肚子。”
“那好好养病,家里的活先搁着。银子可以再赚,亏损的身子可不好养。”柳纭娘最后这话是对着温旭说的。
温旭忙不迭答应下来。又问:“娘,你在内城,有没有人找你的茬?”
“没!”柳纭娘随口应付了几句。
就算告诉了温旭,也不过是多两个担心的人而已。再说,她自己完全应付得过来。
翌日,柳纭娘去了一趟知府衙门。和知府夫人商量好了,每月抽出一成的盈利捐出,修桥铺路也好,接济穷人也罢。反正她是一心想做善事,还交出了已开铺子里的一成盈利,足有几十两。
知府夫人本来还没当一回事,赚得少哪怕全捐了,也没有多少。看到银子之后,她先是一愣,随即就满口夸赞,夸柳纭娘善良,并且表示会把此事告知大人。
接下来两天,铺子里一切如常,倒是斜对面又开了一家香粉铺子。
柳纭娘除了在铺子里守着之外,也没闲着,调制了好几种熏香,开了另外一间铺子。
熏香这东西,香味淡雅的很是昂贵。有些能卖到十几两一小块,她的熏香还带着各种特殊的作用。价钱就更贵了。
柳纭娘自己是个高明的大夫,调出来的熏□□效不错,加上味道好闻。铺子开张后,堪称日进斗金。
值得一提的是,知府夫人还带着城内几家有名的夫人来了一趟,选买了不少东西带走。
地方官员要管理辖下各种杂事,还要负责每年的春耕秋收和修桥铺路,没有银子可不成,如果有人能源源不断地供银子,利用得好了,可都是官员的政绩。也难怪知府夫人会这般热心。
生意人一看就知道里面的盈利,孔老爷上门讨要方子被拒绝之后,发现女儿那边也拿不到,心里失望之余,只得想别的辙。
孔家的生意虽然在走下坡路,但他不愿意冒险。因此,当听说新开了一家熏香铺子,他顿时激动起来。
结果一打听,又是刘谷雨开的。
孔老爷得知这个消息,满腔的欢喜和激动立刻一扫而空。他皱着眉,跟打听消息的随从嘀咕:“温家有这么多好方子吗?”
随从哪里知道?
孔老爷也不觉得随从能回答自己的话,他想要上门讨个方子,但又觉得,就算去了也拿不到,讨一顿嘲讽倒还有可能。
本来打算好高高挂起以后拯救刘谷雨的乔梁明,在看到城里的熏香铺子后,同样动了心思,得知是刘谷雨开的,他也按捺住了满心的激动。
试都不用试,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拿不到方子。“让人盯着刘谷雨,如果有人欺负她的话,尽快告诉我。”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可他的这个吩咐落在乔夫人的眼中就变了味。
乔夫人是知道他的执拗的,都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乔梁明这些年为了那个女人都有些疯魔了,后院养了几个容貌相似的丫鬟,虽说不是最得宠,但却是乔梁明宠得最久的女人。
年纪最大的那个已经三十好几,乔梁明每个月至少要在她院子里留宿两次。
这些年来,乔夫人已经怨够了,也已经接受了那些女人。但是,她接受不了乔梁明想要聘为平妻的女人。得知乔梁明找人盯着刘谷雨,一副生怕别人帮刘谷雨解决麻烦的模样,她哪里还坐得住?
熏香铺子里,柳纭娘正在算账。当听到周围安静下来,她抬头时,就看到了被丫鬟簇拥在中间的乔夫人。她只眨了眨眼,又重新低下头。
乔夫人看到她对自己这般漠视的态度,心底觉得是男人给了这女人胆子,这么一想,又气了一场。她傲气惯了,向来不爱掩饰自己的心情。也觉得在刘谷雨面前没有掩饰的必要。直接就坐在了柳纭娘的面前。
柳纭娘一脸好奇:“夫人想要哪款香?”
乔夫人狠狠瞪她:“刘谷雨,你少跟我装傻。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不要觊觎别人的男人。”
柳纭娘微微偏着头:“你这是因为乔老爷上门找我的事生气?”
“长一副勾人的狐媚模样,装什么无辜?”乔夫人眼带蔑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一看就知道。”
上一次两人见面,乔夫人还挺含蓄的,想让温家搬走,还愿意出银子卖铺子。今日不同,一开口就尖酸刻薄。
柳纭娘不是个愿意受委屈的性子,道:“乔夫人若是会读心术,就该知道我对乔老爷厌烦得很。在我眼里,他就像是一条没有自知之明的狗,一次次上前来找我麻烦,撵都撵不走。夫人既然来了,我也有几句忠告,管好你家乔老爷,不要来让他找来找我。”
乔夫人瞪大了眼,万万没想到刘谷雨会这么不客气。她也知道乔梁明花心滥情,尤其对着长这副模样的女子,那是不得到不罢休的。夫妻多年,如果管得住,她早管了啊!
“你说谁是狗?”
柳纭娘头也不抬:“谁纠缠我谁就是狗!”
乔夫人恨极:“如果不是你欲擒故纵,老爷又怎会如此?”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说讨厌我家老爷,为何不远远避开?”
柳纭娘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端起边上的茶杯朝她泼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乔夫人被泼了满脸。感受着脸上的冰凉,她满脸的不可置信,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泼茶水,边上的丫鬟别吓着了,急忙掏出帕子给她擦脸。
感受着乔夫人恶毒的目光,柳纭娘振振有词:“夫人为何不躲?是不是想被泼了水之后找乔老爷哭诉我的恶毒?你要是不来找我,哪里会有这些事?”
乔夫人怒火冲天,抬手一巴掌甩了过来。
柳纭娘抓起算珠,狠狠砸了过去。
乔夫人只感觉手上一痛,忍不住痛叫出声,她捂着被算珠拍疼的手,质问道:“你怎么敢?”
柳纭娘扬眉:“只许你动手,不许我还手吗?哪有这种道理?”
乔夫人:“……”
她狠狠瞪着柳纭娘,霍然起身:“咱们走着瞧。”
当日傍晚,柳纭娘喝茶时,就感觉到里面多了不该有的东西。她看了一眼茶杯,然后看向送茶上来的丫头,道:“来人,帮我报官。”
丫头吓一跳,急忙跪了下去:“夫人,可是茶水不好?”
柳纭娘似笑非笑:“你去跟大人细细分辨吧。”
丫头面色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