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呜咽出声,推开司徒陌,翻身在床边干呕,心里只觉得生无可恋,这般委屈做人是为了什么。
我哭得肝肠寸断,司徒陌来扯过我一回,被我挥手打开。
我哭湿了头发,身上粘腻,几乎喘不过气来。
身子被人抱去怀里,那人替我抚平头发,又擦去余泪,叹气道:“好婉儿,乖婉儿,别哭了,是爷不好,不该拿这些话来气你。”
“我今日没碰过如意,前些日子去她房里,也只是僵坐会儿便离开了。”
“我没来你房里的几日,都宿在书房里了。”
我似乎听不明白他说出口的那些话,去如意房里不留宿,可为何却次次留宿在我这儿?
第20章
我知这话中意思,可我却不想明白,我装傻充愣,扭身转入床榻内侧。
我拉开丝被遮住自己,声音似乎也被泪水打湿,“既然你已遂了愿,便该离去了吧。”
司徒陌却不肯罢手,我们像两只角斗的困兽,谁都不肯服输。
我在他齿间溢出声音,司徒陌得意非常,“婉儿,舒服你就叫出来,我想听。”
“你简直无耻到登峰造极。”我怒道。
那厮并不以为忤,笑着逗我,“君子食色性也,我与自己的小妾享那闺房之乐,有何不可?”
我被那一声“小妾”击退,我冷漠下来,刚才的春宵帐暖仿佛全不存在。
司徒陌感受到我的转变,他停下动作,凝眸来看我,“怎么了?”
我咬唇否认,“没什么。”
司徒陌皱眉,“不高兴就告诉我,我能迁就的便会迁就于你,不能迁就的我也尽量。”
我与他四目相对,芙蓉账里春光无限,我们裸.身相对,他将我困在怀里。
他将我感受一一看在眼里,我兴致重起,随着他在被榻间颠簸。
门却在此时被砸响,我一直以为此事只有燕娘没皮没脸才能做得出来,谁知女人嫉妒起来,再温婉也会发疯。
如意哭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三爷,三爷你出来,三爷你答应了奴家,今日宿在奴家房里,怎得到头来又来苏婉柔的房里?”
我又羞又怒,谁知司徒陌却来了兴致,他附在我耳边,低低问我:“刺激吗?”
我羞得整个脖子通红,一直蔓延到胸口。
司徒陌在外面越来越急促的拍门声中,将我翻来覆去的折腾。
好不容易等他释放出来,门外也安静了下来,司徒陌让我给他擦拭干净,穿上衣服,这才去开门。
我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想听他们的一句对话,可如意的声音渐渐凄厉,容不得我不听。
“三爷,您不是说今日去我房里吗?怎得我去端了一碗甜汤的功夫,您就来了苏婉柔这儿。”
没听见司徒陌的应答,却听得有衣服的摩擦声,我好奇心起,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向门外看去。
只见司徒陌将如意搂在怀里,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额头相抵,一边啄着她的嘴唇,一边在她耳边不知轻声说些什么。
我顿时觉得自己可笑莫名,虽然我从不曾放置感情在那厮身上,但今日亲眼见到他的诸般手段,对我如此,对如意又如此,不知私下里对秋红又是如何。
我心中冷笑,男人爱说女人心眼小,女人心眼是小,小到只能容下一人,而男人自诩心胸宽广,广到可以住下多人,如此博爱,让人叹为观止。
第21章
中秋家宴过后,我染了风寒,司徒陌请来的大夫说我是内里积郁,五脏不调所致。
我听不懂他那些文绉绉的书面文章,只按他规定的一日三顿按时煎药服下。
大夫临走前嘱咐管家,我这风寒传染性极强,切记不能与人共处,需得大好后三日才能与人亲近。
管家一一应下,大夫走后便命人拿木板封了我的院门。
仅留下一送饭的小孔,用于一日三餐及药膳的递送。
我一向注意锻炼,身体也算强健,大病小痛的也极少,谁知这一病却病了许久。
药是一碗碗地喝下,人却始终不见大好,大夫曾嘱咐我,每回喝下药膳都会发热发汗,让我注意换上干爽的衣裳,以免湿衣黏身,寒气入体。
可我却好生奇怪,每回喝下药膳,别说是出汗,还会打冷颤,我越想越觉得蹊跷,第二日管家来送饭时,我隔着小孔请他帮我再找大夫来瞧瞧。
谁知这大夫却不见踪影,我坐等右等,堪堪过了三日,我终于绝望,心中清楚,这是被人算计了。
怕是要困死此间了。
如果说之前还对司徒陌抱着一丝希冀的话,到了今时今日,终于觉出自己的可笑来。
我不再食用药膳,每每接过后都偷偷倒入院后的草丛,看着那郁郁葱葱的杂草一日日败落,我若说没有心惊,便是虚言。
我白日里闲来无事,独自坐于院中,思来想去,谁会与我这样的无害角色过不去。
答案呼之欲出,谁在这样的境地里都会心生恨意,我与这人无冤无仇,要说是为了争个男人,我更是恶向胆边生,你若喜欢,我拱手相送,何苦如此苦苦相逼,要置我与死地呢?
自然是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
我心生计较,再去接饭的时候便用白色脂粉将自己的脸色遮掩起来。
一日比一日妆浓。北北
待到我估算的日子差不多,我便不再去接药膳,任着它搁置在孔洞处。
我饿了两日,门外时不时有人过来唤我,“婉柔姨娘,婉柔姨娘”,我充耳不闻,卧在塌上,一动不动。
第二日黄昏时分,大门处的门板被撬开,有人推门进来,是管家的声音,中气十足,却刻意压着声音,“苏姨娘,你可还安好?”
待他到得跟前,我便坐直了身子,毫无畏惧,与他直视,“管家,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早已好了,你这便带着我去见三爷吧。”
饶是管家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见多识广,却也被我吓得不轻,他努力稳住身子,故作镇定,慌不迭中顺着我的话着了我的道,“三爷这会儿在书房里呢。”
我并不慌张,缓缓起身,一路想好了去留,眼前秋黄向紫,我无心看景,只叹命如浮萍,身不由己。
司徒陌正在与人交谈,我硬闯进去,他看似颇为惊讶,“你不是身染风寒,在自个院子里养病吗?”
我并没答他问题,冷眼瞧了瞧那位客人,而立年纪,面如冠玉,穿着打扮不似普通人。
我双手挽花,朝他们福了福。
“三爷,我的病早已大好,今日管家着人看了,已无传染之虞,请三爷放心。”
我复又抬头,“三爷,婉柔以前不懂事,在三爷跟前多有骄纵,望三爷不咎既往,还似从前。”
第22章
自从我在司徒陌跟前示了弱之后,那厮重又摆起威风,我心下懊恼,却又没法发作。
思来想去,心下戚戚。
我被困在院子里十天有余,当中司徒陌从未前来探视,他是真不知情,还是隔岸观火,亦或是始作俑者,我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却无法自控般一再地胡思乱想。
天气很快转凉,司徒陌来我院中的日子屈指可数,虽说我从那场阴谋中逃脱出来后,曾向他卑躬屈膝,但因着事后自个慢慢琢磨,回过味来,又渐渐懈怠下来。
服侍得也不勤勉,自然与他那些妾室不可相提并论。
终有一天,司徒陌在床.事后似无意般问我:“婉儿终日郁郁,所为何事?”
可惜我已不是那个初初落入此地的无知少女,司徒陌这厮的话该当反着来听。
“你前些日子说好了顺服与我,怎么又故态复萌?”
我心中好笑,不知他在执拗什么,亦或是他在人前皆是如此,此种性格,或许在这个朝代比比皆是,但在我眼中,却是累人累己。
我并不能与他道出心中所想,只得敷衍,“婉儿大病初愈,还望三爷体谅。”
那厮便不再多言。
我心中瞧不起这些侥揉作态,却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初冬很快伴着一场小雪翩然而至,与往年不同,我的房里添了炭盆,还有一条狐皮袄子。
我望着这两样物件叹气,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卖身换来得,我越想越是哀怨,心中郁结不得纾解,人消瘦了一大圈。
司徒陌给我请了郎中,这回是当着他的面诊得脉,郎中诊完,面露喜色,“恭喜三爷,姨娘这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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