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以后,江丛羡随便进了路边一家沙县。
统一的装修,比其他店面甚至还要小的多。
林望书愣了一下,迟迟没有进去:“不是要吃贵的吗?”
江丛羡拉过她的手,推开玻璃门:“随便吧,再贵的你也买不起。”
买还是买得起的。
林望书这句话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已经被江丛羡牵着手,进了那家店。
面人很少,没开暖气,有点冷。
老板娘坐在柜台前打盹,看见有人来了,她拿着菜单起身,走过来递给他们:“要吃点什么?”
江丛羡粗略的看了一眼,点了份煎饺和炒米粉。
林望书不怎么饿,就要了碗云吞。
东西点完后,江丛羡看了眼她有点红肿的手,起身坐到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往自己大衣口袋塞。
“暖和点了没?”
林望书顺势靠在他肩上:“暖和多了。”
两个都是土生土长的北城本地人,对这的气候还算适应。
但是林望书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容易冻手。
“她们定好位置了,后天的机票,你的我让寻雅一起买了。”
算上他们两的话,一共有六个人了,万的男朋友也会去,还有一个是寻雅班上的同学。
知道江丛羡厌恶和人之间有太多的接触,所以林望书提前和他讲清楚了。
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可以说出来。
难得的,他居然变的还挺善解人意。
“我不介意的。”
心唯一的石头终于落地,林望书松了一口气。
江丛羡说话的声音清冽好听,他是个非常具有欺骗性的人。
不熟悉他的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往往都非常的好。
这些属于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
就像此刻,他轻声问她,语气还点娇:“不带林约去就行。”
林望书筷子一抖:“你对他偏见太深了。”
“不是偏见。”
老板娘先上了煎饺,旁边的小碟装着芝麻酱。
林望书对林约总是过多偏爱一些,只要有他在,她的目光总是时时刻刻都跟随着他。
他都这个年纪了,还要和一个未成年争宠,多丢脸啊。
可是他就是希望林望书的目光和注意力能够一直属于他。
他可以永远只看着她一个人,她也应该这样的。
不是她说的吗,感情是相互的。
既然是相互的,所以她也应该像自己对待她那样来对待自己。
林望书见他也不动筷,就夹了个煎饺,随便沾了点酱料递到他嘴边:“啊。”
他听话的张嘴。
喂完他以后,林望书把筷子放下:“你放心好了,小约不去,他这段时间都住在二叔那里。”
一来是治病方便,二来那边也有人照顾他,二叔一家全部搬回国了,再过几天林叙也要回国了。
林叙是二叔的独子,回来过年。
整句话,江丛羡关心的只有那句“小约不去”
他挺自私的,自私的也挺坦然,他对林约好完全是出于他是林望书的弟弟这层身份。
其他时候,他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吃完饭了,江丛羡先送林望书回家。
他也没走,而是看着她家暗着灯的窗户:“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林望书有点不解:“你不是不爱喝茶吗?”
“喝别的也行。”
他一直看着林望书的眼睛,指尖去碰她自然垂放在身侧的手背。
触感很凉,他的更凉。
林望书懂他的那些小动作。
他成熟稳重,心思深沉,城府甚至比在商界打拼了几年的那些大前辈们还要深的多。
能让他小心的讨好,只能说,他非常有把握,林望书会点头同意。
的确,她也没法拒绝。
“有咖啡和牛奶,不过你经常失眠,还是喝牛奶?”
“都听你的。”
家里没人,灯也关着。
林望书开了密码锁,摸着墙先把灯给开了,然后从鞋柜拿出一双全新的男士拖鞋。
那天江丛羡离开后,她特地去买的。
是他的尺码。
“我去给你热牛奶,电视遥控在茶几上。”
她说着话,便转身进了厨房。
江丛羡对看电视没什么兴趣。
他把鞋子换好,去洗手台仔仔细细的把手洗了一遍,然后也进了厨房。
林望书刚拆开牛奶盒,见到他了,问道:“你怎么进来了,去外面坐着吧,我马上就好。”
他毫不遮掩,走过来抱她:“看你啊。”
林望书被他抱的有点懵:“看我?”
“嗯,想多看看你。”
“可你一直抱着我,我开不了火。”
“那就不煮了,我待会喝冷的。”
“对胃不好。”
“没事,我身体挺好的。”
他都这么说了,林望书也就没再开口,让他抱着了。
厨房后面是流离台,位置不算宽敞,两个人在里面就显得有点挤了。
但江丛羡抱的紧,林望书也就没有开口。
时间过的快,墙上挂钟的指针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了,江丛羡还是没有要松手的迹象。
林望书觉得自己要是不开这个口,他可能真的会抱一个晚上。
于是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我腰有点痛。”
江丛羡这才松开手,脸色有点紧张:“腰痛?”
有时候林望书甚至觉得在江丛羡这儿没有轻重缓急。
她只是腰痛,他都紧张个半死。却从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林望书有时候也挺难过的。
难过他的遭遇,难过他的病。
是两码事,她对他的恨,和心疼他,这些是两码事。
看到她哭了,江丛羡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了起来,想拿纸巾帮她擦眼泪,四下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后直接扯过自己的衬衣下摆给她擦。
“怎么哭了,很难受吗,你去客厅沙发上躺着,我帮你揉一下。”
林望书摇头,栽进他怀:“发病的时候,是不是很难受?”
擦眼泪的动作停下,他垂眸,直视她的眼睛。
原来是因为这个哭的。
不知怎的,他突然松了一口气。
还有空去操心这些无关轻重的事,说明腰疼的程度也还不算太严重。
“会有点难受,不过我还是忍得了的。”
林望书似乎不信:“可赵医生说,得这个病的人都没办法控制自己。”
“是控制不了,但我也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的。”
见林望书听到他的话,又要哭了,他忙哄道,“我有在好好治病的。”
“那你听医生的话,别总是生气了。”
“嗯。”他一时失,“你别总惹我就行。”
“我也没有惹你啊。”
“那你把盛凛的电话拉黑。”
……还是喜欢见缝插针。
牛奶最后还是没热,江丛羡为了图省事,直接喝的冷的。
林望书说要送他下楼,他没让。
“算了,楼道那么黑,你送我下去了我又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上来,还得送你。“
林望书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一点。”
他把左脸凑过来:“你亲我一下我就小心点。”
林望书踮脚,在他脸上轻轻的碰了一下。
原本只是想调戏一下她,结果被调戏的淡定的不行,他反而脸红到说话都开始结巴了:“那我……我就……就先下去了。”
“嗯。”
林望书目送他进了电梯,跟个机器人一样,走路都卡顿。
出发前一天,寻雅收拾好东西直接过来找林望书,和她住了一晚上,她们住的地方距离太远了,如果天再过来的话,会很麻烦。
寻雅还是第一次来她家,林望书亲自下厨做的饭,味道一般般吧,甚至可以说是有点难吃。
两个人都没吃多少,后干脆点了卖。
附近挺有的一家炸鸡店。
寻雅的视线飘远了,看到阳台上的套。
“这衣服应该不是林约的吧?”她笑容暧昧的看着林望书。
衣服是昨天江丛羡回去的时候落在这的,她后来给他打电话,他让她洗好了晾在外面。
“江丛羡的衣服,他忘了拿走。”
寻雅有一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睛,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对江丛羡忘了把衣服拿走敢到质疑:“的是忘了带走还是故意留下的?”
“故意留下?”
“有两种理解方式,一呢,可能是他怕有野男人来你家,所以故意留件外套在这,宣示主权。这二呢,就是他怕你一个小姑娘独居,担心有人图谋不轨,这件外套一挂出去,不就是证明家有男人在嘛。”
林望书被她的分析逗:“我觉得你不应该学考古,而是学刑侦。”
寻雅顿时来了兴趣:“你也觉得我在刑侦这方面挺有天赋吧,我也觉得,初要是不学考古,我的就报考警校了。”
两个人晚上聊的晚了点,凌晨一点才睡。
虽然林望书给寻雅重新收拾了一间房,可后者还是缠着要和林望书一块睡。
小姑娘身上又香又软的,可比枕头要抱着舒服。
一边睡还一边嘟囔:“你是会催眠吗,我一抱着你就犯困。”
江丛羡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次日一早,不需要闹钟,准时七点就醒了。
他开车过来接林望书去机场,也没提前给她打电话,想让她多睡一会。
密码锁的密码她告诉过他,开了门后他进去,去敲她的卧室门。
面很快就传来动静。
然后门开了,寻雅眼睛都没睁太开,不满的嚷道:“谁啊,大早上的吵人清梦。”
江丛羡眉头微皱,越过她的肩膀去看房间里面。
林望书还睡着,睡裙不知道被谁薅到了腰上,细长白皙的双腿,以及粉色的内裤。
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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