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不断的靠近下,林望书还是偏头躲开了。
安全带因为他此时的动作而被拉长,江丛羡看着她的侧脸。
她的睫毛长,以往每次接吻时,她的睫毛都会似有若无的蹭在他脸上,蹭的他点痒。
心也是痒的。
江丛羡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她带给自己的任何一种感觉。
痛也好,爽也好。
他重欲,但也只对她重欲。
偏执恶劣的人,总会把自己所的感全都寄托在同一个人身上。
一旦恨上了,那这辈子都会一直恨下去。
爱也是。
但这些江丛羡不打算和她讲了。
已经讲过一遍了,说的多了,便会显得敷衍,不真诚。
他早就被生活磨练的圆滑,以往懒得在她面前伪装。
因为总觉得,面具戴久了,总得个可以喘气的地方。
所以在林望书面前,他永远无保留。
恶劣的,阴暗的。
他把自己剥开,全部给她看。
但现在不了。
既然要得到她独一无二的爱,就应该付出些什。
他不介意活的更累。
江丛羡重新坐直了身子,面对她的抵触并没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反而淡定如初。
就像什也没发生一样。
这让林望书愣了一下。
原本以为,以他的性子就算是硬来也得把她的脸掰到自己面前。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掌握着主导权。
可现在,他什也没说。
解开安全带后,他拿出药和水,一起服下。
然后问她:“这车开着顺手吗?”
林望书的手因为紧张,放在方向盘上。
她点头:“行。”
他低嗯一声,淡道:“以后你开吧。”
林望书愣住:“什?”
他把药瓶拧紧,放回原位:“送你了。“
林望书连忙拒绝:“我不能要。”
江丛羡抬眸看她,他的眼神静,带着某种罕见的安定。
在普通人身上平常的绪,于他来说都算罕见。
他本身就算不上一个普通人。
车窗封闭,这车的隔音效果好,哪怕车外下起了雨,里面还是静的。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像山泉流水,刮过岸边滑石,又在她耳边停下。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可你那天惹我生气,我就没给你,然后一直拖到了现在。”
“女款的,我也开不了,你是不的话就只能放在停车场落灰了,多浪费。”
林望书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拒绝了,江丛羡总有办法让她点头。
他这个人,拿起和放下都能做到很坦然。
但只要他想,任何事他都可以办到。
她最后还是点头。
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放在他的车库落灰,或者放在她所居住的小区车库落灰。
本质上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对江丛羡来说,也足够了。
他在意的并不是这辆车能不能发挥它的价值,而是它落灰的地点在哪里。
这重。
只有先摸清林望书对他的容忍程度到了哪一步,他才可以不断的把范围扩大。
现在看来,是个不错的开场。
“那我先走了。”
林望书点点头:“好。”
他打开车门,摁出里面的伞。
伞面是黑的,伞柄也是黑的。
和林望书叮嘱了一句:“开慢点,路上小心。”
得到后者的回应后,他才撑着伞进了写字楼。
在科技园最好的地段,这一整栋大楼全是他的,四十层。
从一无所,到现在,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外人眼中的风光,于他来说都变成了一些可有可无的数字。
五天睡不到七个小时,就连赵廖都说,他没猝死简直算是医学奇迹。
他既然可以对自己狠,自然也可以对自己更狠。
感也是一样。
他不着急的,他年轻,他时间,他可以慢慢来。
他现在已经把林望书捆在身边了,以她的性格,哪怕她真的对谁动心了,也逼着自己忘掉。
她做不到朝三暮四,也做不到在知道那些真相后,来伤害他。
江丛羡唯一感谢林为的就是,他生了一个好女儿。
哪怕是等到他六十岁的时候她才爱上他,他也无所谓的。
因为他可以努力活到八十岁,那样他可以和她相爱二十年。
多好。
这个点是上班打卡的高峰期,大楼外不少员工看到自家大老板从那辆保时捷的副驾上下来。
虽然看不清主驾的脸,但依稀能看清个大概。
是个女人。
一时议论纷起。
人多的地方总有八卦,大公司压力太大,难得找到一个放松的缺口,大家自然不放过。
快,这条八卦就传播了整栋大楼。
听说江总今天是被一个开着豪车的女人送来的,长的挺漂亮。
谣言往往越传越离谱,加上各自的脑补,便出了不同的版本。
员工群内,大家聊的热火朝天。
【听说是未婚妻,就是之前来公司的那个。】
【每天来公司找江总的女人海了去了,你说的哪一个?】
【我刚刚就在门口,我的一清二楚,江总可是搂着那主驾上的妹子亲了好久。】
似乎是为了增加一些可信度,他甚至还直接打开绘画软件,现场画了一副草图。
他是设计部的,美术专业出身,画工一流。
整幅画活色生香,真带了那么点暧昧的氛围。
【时大概就是这一个情况,啧啧啧,那妹子可是搂着咱们总裁不肯放呢,热情奔放的。】
【总裁居然没推开?我记得他好像有洁癖啊,之前我拿企划案给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了,他时的眼神我现在想到都害怕,似乎想先剁掉我的手剁掉他被我碰过的那只手。】
说话的是一个妹子,原本属于总裁办的,后来发生这件事后她就被调离了岗位。
说是调离,其实就是降职。
虽然说她当时的确也点私心。
整天朝夕相处的上司不光钱,长的帅,这个年纪的女生春心萌动很正常。
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故事的多了,便真的以为自己和他一段展开。
特地买的新裙子,画了心机的楚楚可怜妆。
明里暗里的撩,谁知道非但没有等到那句:“这个女人真特别。”
反而被降职了。
如果不是她业务能力可以,兴许就直接被辞了。
所以这话说的也掺了点个人情感在里面,带着些埋怨。
谁知道快就惹来了调侃。
【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员工的心理,各个都一门心思想着钓总裁,现实点吧,就你们这硬性条件,连那些每天自己找上门的女人都比不上。】
这话范围太广了,乎得罪了全公司所的单身女性,大家顿时对他进行了声讨。
【不是,你这话什意思,我们硬性条件怎么了?】
【自己头发都不剩几根了,在这关心别人的条件呢。】
【死秃子,迟早最后几根头发也全部掉光。】
一时之间,关于老板的八卦绯闻变成了一场骂战。
中止这场骂战的,是一条廖廖数字的消息:“是我工作安排的太少了吗,都这闲。”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男人的低气压。
办公室里的众人拿着手机你我,我你。
“谁把江总拉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
“操,干活干活。”
没有什比上班时间摸鱼被上司发现更可怕的事了。
而且他们摸鱼八卦的内容还就是他们的上司。
可怕程度+1
好在,男人并没深究。
特助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也就是看公司群一直响个不停,就抽空了一眼。
正好到里面在讲八卦,聊天记录没拉完,手机便被人抽走。
江丛羡眼神淡,一条一条的往下拉。
特助吓的手都在哆嗦。
他温和,也宽容。
但这不代表他一直温和,一直宽容。
做为工作期间完全在一起的助理,他深知男人是个怎样的人。
骨子里是流着恶劣的血,不过他比任何人都多了些忍耐。
但这并不包括在私生活方面。
每天找来公司的,除了一些千金名媛,女星模特也不少,个顶个的都是大美女。
好看的人,接触到上流人士的机会总是多一些。
她们自然也不例外。
想和钱人谈恋爱很简单,但她们就是对江丛羡念念不忘。
他就像是毒药,明知道致命,但就是想试试。
林望书所不到的魅力,那些人通通可以到。
明知可能是飞蛾扑火,去无回,万劫不复,可她们还是想去试试。
被这样的男人爱上,该有多刺激啊。
甚至于,人买通了助理,在江丛羡上班前来了总裁办,偷偷溜进他的办公室。
躲在他的办公桌下。
听到门打开,椅子被拖出,来人坐下。
入目看见的,是男人熨烫妥贴的黑色西裤。
长腿交叠,随性禁欲。
他混身上下没有哪处是不性感的。
所以桌下女人颤抖着双手去解他的皮带。
她很自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送上门来的主动。
可惜皮带最终是没解开。
她被送进局子,判了刑。
罪名是猥亵性性骚扰。
助理被辞了,因为这件事,他的履历上也了污点。
被大公司盖上污点的,基本彻底告别这个行列了。
特助也是这个时候被招过来的,得知前辈的事后,他自然也是如履薄冰,。
因为深知江总对这种事的厌恶程度。
心理上的洁癖,比身体上的严重。
员工群里,那些人还在络绎不绝的刷着屏。
臆想着江丛羡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特助吓的身子都在哆嗦,现下最想做的就是拿着喇叭吼一声,让他们别说了,老板正窥屏呢,他们说的那些他全部看见了。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直到,男人屈指轻触屏幕,敲下一行字发送。
他面上没什绪,仍旧淡漠平静。
所以特助不能从他的表情上来判断他发送的内容是什。
江丛羡把手机递给他,什也没追究,只说:“去忙吧。”
特助如释重负,刚离开,男人微沉的声音再次叫住他。
后背莫名一凉,以为他这是要找自己算账来了。
结果他只是说:“那幅画,发给我。”
画。
某位员工画的接吻图。
特助连忙点头:“好。”
“不过那张图他没画脸。”他讨好的问道,“需我让他重新把一副吗,把脸也加上。“
江丛羡侧转了下椅子:“不了。”
她的美,画笔是没办法原的。
林望书还是没多少经验,车开的慢,好不容易到了家,她把车停在地库里。
然后回家拿东西。
考试逼近,学习强度也成倍的增加。
公交车停在学校附近的站牌,她刚下车就接到了夏早的电话。
她应该在吃东西,话说的也些模糊不清:“小书,泥到薛消了吗?”
林望书花了一点时间才把她的话转换过来。
“刚到,怎么了吗?”
她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又喝了口水润嗓子:“我在你们教室呢。”
旁边寻雅的声音传了过来:“望书,你快点过来,这个蛋糕真的太好吃了,你必须得尝一尝,专门给你留了一块。”
林望书选修的大课和寻雅重了一节,所以每次寻雅都会替她占个座。
自从上次介绍了个纹身的工作室以后,一来二去的,寻雅就和夏早混熟了。
林望书刚到教室,就看见她们两个在后排冲她招手。
夏早打扮的些特立独行,加上她那张慵懒又带点厌世的长相,所以很轻易的就吸引了教室里的目光。
那头脏辫还没来得及拆,本来今天约好了人的,结果因为工作室整修,他们明天才上班。
只能多留一天了。
夏早和她炫耀:“你赶紧尝尝,这蛋糕可是我亲手……”
林望书惊讶:“你亲手做的?”
她歪了下脖子,抬手去蹭后颈,笑的分心虚:“我亲手从张也那拿来的。”
张也就是那种典型的好学生,话少,也安静。
和江丛羡的冷血不同,他本身就是偏内向的性子。
爱好也和夏早大相径庭。
他对摇滚乐没兴趣,平时就算是听音乐,也都是一些黑胶唱片的古典乐。
打发时间的爱好也都是烘培书法这种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事。
他和夏早,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夏早说:“这蛋糕可是张也最近刚做出来的新品,外面可是买不到的,你快尝尝。”
林望书拿着叉子挖了一小口,送进嘴里。
在夏早一脸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好吃。”
夏早顿时兴奋起来了:“好吃对吧。那你说,蒋苑喜欢吗?”
林望书愣住:“蒋苑?”
“对啊,我上次偷看他身份证了,下周就是他的生日,所以我想亲手做个生日蛋糕送给他。”
虽然对于夏早和蒋苑两个人居然会联系而感到诧异,但林望书还是提醒了她一句:“蒋苑他不过生日的。”
夏早疑惑:“哪有人不过生日的。”
“也不是不过生日。”林望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努力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才次开口,“他平时生日都是和江丛羡一起过,而且就是非常普通的在家里吃一顿饭。”
年年如此。
江丛羡对这种形式上的事不过多关心,。
顶多在记起今天是蒋苑生日时,嘱咐一句厨房,多做点蒋苑爱吃的菜。
但绝大多数时,他都是记不起的。
兴许是和他待久了,蒋苑些地方被他同化。
对生日同样不上心。
夏早听完她的话后,误解了她的意思,皱着眉:“你是说,他生日只和姓江的一起过?”
没想到她居然能曲解成这样,林望书刚解释,夏早神色有些复杂:“你说他该不是gay吧?”
“……应该不是。”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了,只是拿着叉子去戳蛋糕。
点儿丧气。
蒋苑那个人,其实不适合谈恋爱。
他太听江丛羡的话了,这种无条件的服从必定让一段感失了平衡。
可看到夏早垂头丧气的模样,林望书还是有点不忍心。
她安慰她:“是有办法的。”
解决问题,总得先从根源上来解决。
根源就是江丛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