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原来的教学楼要翻修,学校临时转移去了一个空屋子上课,陆永丰去到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只有几个跟不上进度的学生还在留堂写作业。齐青蹊正辅导着一个学生解数学题,余光瞥到他来了,马上露出了一个带歉意的笑,无声地对他做口型:等我一下。
陆永丰双手插在裤袋里,吊儿郎当地站在教室外面等候。齐青蹊耐心且幽默,枯燥的数学题也讲得跟脱口秀似的,教室里不时传来学生咯咯的笑声。
等了十来分钟,里面的课后辅导也结束了,学生们背着书包陆续走出来。平时陆永丰常来找齐青蹊,那些孩子都认得他了,甜甜地喊:“陆叔叔再见!”
齐青蹊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背着一个大挎包,里面装满了教材和教具,走出来上下打量陆永丰一眼,佯嗔道:“站没站相,教坏孩子。”
“是是是,齐老师说得是。”陆永丰打着呵欠站直了,自然地把他的包接了过来。
齐青蹊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巾,踮脚擦拭他头顶上的灰。今天风大,在工地里待了一天,陆永丰身上头上都沾了尘和泥,看着灰扑扑的。
“要不要回去先洗个澡?”齐青蹊问。
陆永丰看了眼手表,“快到开席时间了,别让村民们等了,先去吃饭吧。”
“我再给你弄一下。”齐青蹊闻言细细地拍走他衣服背上的灰,又蹲下身,用手帕将沾他裤子上、鞋子上的泥土擦走。“你等会是主角,村民们都很感谢你,都说要敬你一杯。”
陆永丰垂着头看他蹲在地上给自己擦拭裤子,想到了刚刚陆永瑜的话。
他们这些天一直都住在一起,生活上,齐青蹊待他还和以前一样,和他打嘴炮,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周全又温柔地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可是在感情上,他又一直打太极,能避而不谈就避,避不了就插科打诨转移话题,两个人睡一间屋子,陆永丰都上火得天天晨勃隔天梦遗了,他倒像个无欲无求的老和尚,任陆永丰明骚暗骚都八风不动。
齐青蹊擦好他的鞋子了,站起来拍了拍手,抬眼看他:“那走了?”
“嗯哼。”陆永丰还带着一点不爽。
“怎么脸跟苦瓜似的,第一天就这么累?”齐青蹊歪头看他,调侃道:“等下要不要跟你挡几杯酒?”
“那当然要的呀,我那么辛苦在外边赚钱养家!”陆永丰振振有词,像个大男子主义的丈夫。
祠堂外边是摆酒席的老地方,村长今天就在这里置了三桌酒菜,村民们有的杀了鸡鸭拿过来,有的把刚收成的土豆玉米拿过来,冬根开车去乡里又买了些别的菜,东凑西凑凑出了有鱼有肉的一顿饭来。
陆永丰这人没啥大本事,就是随和,嘴皮子也厉害,跟谁都能打成一片。这几天以来,他不仅已经跟村长称兄道弟,还跟冬根也称兄道弟了,把人家父子的辈分关系弄得非常复杂。
村民们也不见外,果然纷纷来跟他敬酒,石荭村民风淳朴,因为山上晚上冷,家家户户都有喝酒驱寒的习惯,酒量都彪悍得很。齐青蹊怕陆永丰今天太累了喝太多酒会头晕,还真的一直替他挡酒。
“村长,我替陆老板跟你来一杯,我自个儿再敬您一杯,答谢你收留了我!”
“曹大婶子,陆老板他饿坏了,让他先垫垫肚子,来,这杯我先跟您干了?”
“哎哟史老师您也来啦!来来来,我得跟您来一杯,谢谢您在学校的关照!”
……
他在酒局里的本事都不是虚的,把来劝酒的人都哄得高高兴兴,陆永丰一边吃菜一边看他喝得不亦乐乎,忍不住拉了拉人袖子:“差不多得了,明天不上课了?”
“明天周六呢。”齐青蹊两颊泛起丝丝酡红,越喝越水灵的眼睛扫他一眼,“你不一样,你周六也得开工吧?”
“你这话说得咋那么欠呢,”陆永丰拎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看我也灌你一杯!”
齐青蹊仰头豪爽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更加欠揍地朝陆永丰嘚瑟一笑:“就这?就这?”
冬根惊奇道:“之前没跟小齐喝过,没想到你小子挺可以啊。”
“那是,那是,”齐青蹊一搂陆永丰肩膀,痛快地笑道:“你问问陆永丰,我的酒量那都是千锤百炼出来滴!”
他说话有点大舌头,原本坐直的身体歪歪斜斜半靠在陆永丰身上,陆永丰摇头一笑,看破不说破,夹了好几块肉到他碗上:“吃点肉再喝,不伤胃知道不?”
一顿饭吃完,齐青蹊站起来都不会走直线了。他噘着嘴,手指往脑袋处比划两下,对陆永丰说:“妈的,这酒后劲还挺上头。”
陆永丰拽着他往家的方向走,边走边数落:“叫你装逼!头晕了吧?轻飘飘了吧?看见星星了吧?哎……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齐青蹊不服气了:“我只是头疼,你以为我醉了吗?不,我很——清——醒——”
陆永丰信口道:“甲、乙、丙三队单独完成某项工程分别需要23天、17天、19天。现在这三队按天轮流做这项工程,先甲后乙再丙,最后是哪队第几天完工?”
“……”
“看,你醉了。”
一直到陆永丰把他拽进家门口,小学数学老师齐老师还在数着手指想那道题目。陆永丰把乐于钻研问题的乖宝宝放在床上,说道:“你在这里慢慢想,我去烧水,你擦下身子再睡。”
沉默良久的齐青蹊突然一下站起来扑到他怀里,高声说:“是乙队!乙队在、在第……第20天完工的!”
“哇,牛逼!”陆永丰把他重新摁回床上,虚情假意地夸赞了一番。
陆永丰烧好水,自己先洗了个澡,然后才端着一盆热水回房间,打算让齐青蹊擦擦身体。估计是刚刚的脑部运动太耗精力,陆永丰重新踏进房门后,便看见他已经仰卧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了。
陆永丰放下水盆,拿着热毛巾过去敷在他脸上:“喂喂,先别睡啊。”
齐青蹊喉咙里含混地发出唔唔的抗议声,把毛巾抓开,他满面绯红,双眼迷蒙,看着陆永丰喃喃道:“怎么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陆永丰知道他酒品属实不好,一喝醉就犯浑,也不计较了,“赶紧把衣服脱掉,擦一下身!”
齐青蹊听话地抬起屁股,一下就把裤子脱了下来,然后开始笨手笨脚地解衣服上的纽扣。陆永丰看着就烦,三下五除二帮他把衣服扣子都解了。
“嘿嘿,你好心急。”床上的醉鬼朝他挤眉弄眼。
陆永丰刚刚洗完澡,只穿了条松垮垮的睡裤,齐青蹊不怀好意地傻笑着,手伸到他腰部,一下把陆永丰的裤子扒了下来。
陆永丰被这人突然化身为狼的样子整懵了,齐青蹊倒轻门熟路地抬起双腿夹住他的腰,还发浪地抬胯蹭了蹭。
“快点呀,等下天亮了我就醒了。”齐青蹊嘀咕道,“前几天跟你做爱,我都快高潮了,突然就天亮,烦死了。”
“前几天……跟我做爱?”陆永丰额头上有许多小问号。
齐青蹊搂住他不放,“这次怎么那么多废话哪?平时梦见你不是都直接干的吗?”
一边说着,他就主动抬起头,主动亲上陆永丰的嘴巴,灵巧的舌头大胆地伸进他的口腔内,渴求地吮吸着。陆永丰愣了一下,马上反客为主,激情四射地跟他缠吻起来,两个人一下子倒在床上,只穿着内裤的赤裸身体紧紧相贴,齐青蹊首先勃起了,不住地抬胯蹭着陆永丰的下体,隔靴搔痒的快感使他求欢的动作更加激烈,双手双腿紧紧黏在陆永丰身上,疯狂地追逐着他亲吻。
两人用尽了胸膛里的最后一口气,才藕断丝连地分开,齐青蹊贴在陆永丰颈窝处喘着气,浑身弥漫着情欲的火热。他以为自己正置身于某场春梦中,因此比任何时候都要坦率直接,缠着陆永丰撒娇道:“肏我吧,痒得受不了了……”
陆永丰被他蹭得头皮发麻,他本来就上火,平时看见齐青蹊换衣服露出来的蝴蝶骨都能一柱擎天,更何况现在这小子撕开了正经的假面,露出淫荡孟浪的面目来?
但是,乘人之危这种事情……他是必定要干的!不仅要干,还要超级加倍!
于是陆永丰故意吊着他,手指在他胸膛凸起的乳头上打着圈圈撩拨:“常常在梦里跟我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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