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话，顾晏楚精致的喉结动了动,难得愣神。
林岁寒目光坦然,清澈见底的黑眸丝毫不带暧昧与羞涩。
他盯着那两瓣略浅的唇，恨不得就这么吻上去堵住它，别再让它吐出那些甜蜜又残忍的话语。
“可以的。”
“我也喜欢你。”
今天天色已晚,司机已经担心地询问了好几次。林岁寒跟他告别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顾晏楚站在原地，目光变幻地看着那抹单薄的背影彻底消失。偏执的本性在他耳边喃喃细语，他不该如此束手束脚又优柔寡断，不择手段地将爱人留在他的身边才符合他掠夺的本性。
“为什么不能这样，喜欢你也不可以吗？”
又来了又来了。喜欢肯定不会是那种喜欢的,毕竟男主的归宿还是女主。这点林岁寒心中门清。
面对男主的“橄榄枝”，林岁寒觉得自己应该也有所表示，他想了想,一脸严肃地点头：
夜晚的风微微带着凉意，将话语送进林岁寒的耳中。
“我只会当你的好人。”
顾晏楚抿唇笑了笑：“我脾气一点都不好。”
林岁寒愣了下。
“你脾气还挺好的，遇到玩得糟糕的队友都没有生气。”
林岁寒虽然学得快,但玩游戏的时间摆在那里,尤其一开始出了不少错误。
虞星火走后,两人准备先回教室拿东西。
“只是对你这样而已。”他突然停住脚步,两旁道路昏暗的路灯灯光下,表情认真，眼神深邃。
那天运动会,顾晏楚也说过类似的话。林岁寒以为自己忘了，现在乍然一听见，脑海深处的记忆和着眼前的景象一起涌上来。
男主是不是在他这个小炮灰身上花费太多功夫了。他其实很好拉拢和收买的。
他看着少年一双满透着专注的黑眸，心跳没由来地漏了一拍。
“啊……这，也没必要这样。”
见识了对面一队的队友屡次发生争吵,甚至吵到全局中，他才意识到自己这边的队友脾气有多好。
他菜成这样都没被喷。奇迹。
但顾晏楚不敢。
由爱生怖。
磁性低沉的声音自言自语般地响在夜里，又轻得风一吹就彻底消散。
“可你不知道，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林岁寒那天回家后难得在刷题时走神。
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不对劲。
gay里gay气的。
这件事搞得他第二天上学时都有些别扭，但看到同桌一派平静的反应，又干脆地将那些念头抛在脑后，专心致志地跟学习相亲相爱。
今天市里的数学竞赛要出成绩，办公室里格外热闹，尤其是竞赛组的数学老师，往日无人问津的座位也有一堆学生眼巴巴地守着，指望能听到第一手消息。
枯燥的学习生活中，只要八卦和拜学神才能唤醒他们干枯的灵魂。
一个学生从夹缝中瞥见了名单，抱着临时扒拉来打幌子的错题，一脸兴奋地跑了。
只几节课的时间，几乎全年级都开始讨论起这个话题来。
“这次市里的数竟名次下来了！我们年级省赛进了五个！”
“好像比去年的高二少一个啊，而且去年高二还有个市里第二名。”
“火箭班占了三个！剩两个一个重点班一个平行班！”
“卧槽，平行班都有？？知道名字吗？”
“老师挡得太严，没看见名字，就看见后面的班级类别了。”
“我记得平行班参加数竟的就一个人吧……叫高行？总是鼻子看人那个？”
“没国精班的？？国精那个第一名风吹得不是很大吗？？”
林岁寒一个蜗居的山顶洞人，听见相关八卦是纯属偶然。
王熊最近被自己老大和单方面认定的死对头顾晏楚突飞猛进的成绩刺激到了，课也不逃了，成天跟在林岁寒后面问题。
但他基础太拉垮，债台高筑，只能慢慢补。
只要王熊乐意学，林岁寒还挺乐意教。自习时间教室里不方便出声讲解，林岁寒干脆带着小弟到了共享空间——学生私底下讨论开会大多都会在这，有不少人也爱在这上自习，还能出声聊聊天问问题。
林岁寒正为王熊讲解一道题目，对面的长桌呼呼啦啦来了几个学生，嬉笑着过来，因为声音太吵闹、话题也没什么营养被管理员提醒了一次，安静了没一会儿，等管理员有事离开，又聊开了。
周围的学生都不住地看向他们，用眼神提醒。然并卵。
王熊拳头紧了又松，碍于老大还在，选择以和为贵。
“那个林什么最开始不是挺嚣张吗，还报了三科竞赛，结果现在连省赛名额都没拿到，简直就是在作死。”
“我记得他当时考试还是校内数竟组第一吧，这么水？”
“啧，国精的呗，家里肯定有点势力。结果没买通市里的阅卷老师哈哈哈哈。”
“高行你这次也太了不起了，平行班的居然打败了好几个火箭班的学生。咱们市的题难，你这一进基本省里的二等奖就稳了啊。比年级第一强多了。”
高行昂着下巴，脸上的得意掩饰不住：“有实力的人都很低调，就像我一样。那种风头很大都是吹牛。我们竞赛班，那个林岁寒交作业交得很快，一看就是抄的答案想骗老师的表扬和关注。本来我才是班上做题最快的学生，但他抄答案，我真的比不过，只能第二个交了。”
“当时他考完还听了别人的答案当自己做的，跟我们对答案装逼，结果最后还是原形毕露。”
高行肆意喷洒着口水，说得眉飞色舞。反正他才是最后赢家，他说什么都对。
“高行你还真是个偏科天才，以前我们还没看出你有这个潜力。”
“啊，这么恶心啊。他年级第一不会真的有黑幕吧，那分数是真的夸张。”
高行煽风点火：“谁知道呢，毕竟他家有钱。”
王熊一开始还忍了一手，后来听得怒火中烧，恨不得起身把这群人的桌子给掀了，然后那几张擦过马桶的破抹布堵住他们的臭嘴。
“沃日，这不是污蔑吗，我去把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揍一顿。”王熊气得青筋暴跳，摩拳擦掌。
林岁寒冷淡地看了高行一眼，开始还极力回忆这人是谁，发现实在太路人甲，在竞赛班也没什么姓名，就放弃了。
“你题还没做完。”林岁寒修长的食指翘了翘桌面上那张写了一半的草稿纸。
王熊的一腔愤怒和冲动被浇灭，站到一半的身躯又坐下来，粗大的手指握着笔，哭着脸继续写题。
王熊站起的动作很突然，起身时椅子低与地板摩擦，发出略略刺耳又引人注目的噪音。
对面一桌人下意识地望过来。
林岁寒那张脸实在太有辨识度，存在感也太高。现在那张堪比艺术照的证件照还在一楼的校内光荣班上贴着呢。
“这是……林岁寒？！”
刚才编排的对象就坐在自己隔壁一桌，说人坏话恰巧被正主听见，再厚的脸皮也扛不住。
一桌人尴尬地面面相觑一会儿，见林岁寒仍是面色淡淡，沉稳矜贵的模样，忍不住心生仰慕。
听见别人说自己的坏话也能风度翩翩、气质泰然，这种贵公子一样的人物真的会做出他们刚才所说的那些行为吗？
比起林岁寒的风度，刚才高行那些落井下石的言论和行为就显得如此可恶又可笑。
脸皮薄一点的已经红了脸，脸红脖子粗地埋头，不敢再看林岁寒。
高行看着原本还追捧赞叹他的同班同学们瞬间变了一个模样，又是妒忌又是不甘，更多还有忐忑和不安。
想到刚才得到的消息，高行抛去杂念，高行起身，走近林岁寒：“林岁寒，你知道你市考出局了吗？走歪门邪道骗取的关注是一时的，提高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
林岁寒挑眉。他不喜欢浪费时间和无关人员纠缠，但如果已经骑到他头上，林岁寒绝对不允许。
他正欲开口，不远处匆匆来了一高一矮，一个学生一个老师。
眼生的学生挠头：“班长！杨老师一直找你，等了你有一会儿了，说有重要的事。我干脆带他过来了。”
杨老师激动地走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张数据纸：“让我好找啊你，市里成绩下来了！”
高行也是班上的班长，两人过来时他正跟林岁寒在同一条线上。
看到匆匆过来的杨老头，他下意识以为竞赛老师找的是自己。
看杨老师这激动的样子，莫非他是这五个人中的第一名？？
高行眼巴巴地站在原地看着杨老师过来，内心狂喜，还往前迎了一步。
结果一脸亢奋的杨老头就如同过一团空气一般，毫不在意地过掉他，走到了林岁寒面前。
高行脸部肌肉僵了僵，像是被美杜莎凝视后的石雕，而后不敢置信地扭头，动作机械僵硬。
为什么杨老师会找这个连省里竞赛都没进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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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无言一阵，林岁寒想到刚才顾晏楚在游戏里的表现，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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