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慧芳反握住付母的手,笑道,“亲家母是个稳重的人,我能不知道吗?指定是这孩子闹腾,才让你们跟着担惊受怕,老大都快四岁了,还这么任性,我真是……亲家母,你也别太惯着她,该说就得说,说不听你跟我说,我来收拾她,别以为嫁出去翅膀就硬了,我照样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严利娟面上不满亲妈话凶,撅了噘嘴,心里却是明白,这是疼她呢,告诉婆婆,嫁进了付家,也还是严家闺女,严家人心疼,也有权管,让付家别欺负她。
严利娟觉得亲妈想多了,别说付家不是那样的人家,以前严家还是泥腿子,公婆虽然没有现在对她这么亲热,但也不差。
如今的严家,又是十里八乡的第一人家,付家更不敢得罪,有娘家撑腰,付家只有供着她的份。
不过,亲妈的这份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为她操心的心,让她很感动欢喜。
付母也明白季慧芳的意思,就是怕闺女在她付家吃亏受委屈,即是敲打,也是请求。
不说严利娟这个儿媳妇她很满意,做事麻利爽快,没多少花花肠子,对他们老两口也孝顺,一家子相处和睦。
就是有个这么强大的娘家,他们付家也不会给她委屈受,他们可不是那些好日子过得不耐烦,竟挑事的婆家人。
“亲家母放心,小泰家的孝顺懂事,好着呢,我们这招呼没打一声就来了,亲家母亲家公可别介意。”
季慧芳顺势揭过严利娟的话题,亲热的拉着付母,“那哪能,您和亲家公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你们能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难得来一趟,说什么都得住上几天,可不能着急走,要不然我跟你们急。”
付家人也是听闻严家大队的工厂和学校才来的,也想好好看看,便顺着季慧芳的话应下。
众人聊得热闹时,去了一趟兄弟那的严谨过来了,严大智跟付家人介绍。
付家人直直的看着严谨,终于见到听说已久的严家堂侄子了,这浑身气势果真不一般。
付父赶忙给付泰使个眼色,父子俩上前,“久闻贤侄大名,一直没有机会得见,今日一见,果真少年英雄,不错。”
“堂哥好,”付泰也是个不善言辞的,招呼了一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严谨笑着回应,“亲家叔过誉了,堂妹夫好,往后还请亲家叔,和堂妹夫多照顾堂妹,堂妹直来直去的性子,说话也不中听,请你们多担待。”
“小泰家的懂事孝顺,是个好儿媳。”
付泰也忙道,“利娟是我媳妇,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对她好是应该的。”
严谨笑笑,就不再不说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本就是不熟悉的人。
严大智知道自家侄儿不耐烦这些客套,拽着付父坐回去,“亲家可别夸这小子,别看他这么大块头,脸皮薄,不经夸,嘴也笨得很。”
付父笑着附和,揭过话题。
没多久,严大草一家竟也回来了,这可是二十多年来的头一遭,严老娘高兴得眼眶都红了。
季慧芳瘪瘪嘴,严大草这个蠢货,只要不作妖,回来就回来,要是敢作妖,她可不会再顾忌谁的脸面了。
严大草现在很识时务,全家可都靠着师墨一家过活呢。这次是认认真真回来走亲戚的,没想闹幺蛾子。
假装没看见季慧芳的白眼,也没理会其他人,目标明确的直奔师墨,笑得花枝乱颤,熟稔的模样,好似她俩真亲热似得,“哟,侄媳妇也在啊,新年好啊,来来来,堂姑给你个红包,图个吉利,自己去买些喜欢的。”
红包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就连龚厚生龚俊父子都一脸懵,他们完全不知道严大草准备了这一手,可别是个烫手山芋啊。
师墨的心情挺微妙的,当妈后,好似很少收到红包了。
抬眸去看严大草,只见她脸都快笑烂了,眼睛里刺果果的展示出,快收下快收下。
师墨一时间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收还是不收?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也不好翻脸啊。“这个还是算了吧,我孩子都五个了,再像小孩似得收红包不合适,堂姑的心意我心领了就是。”
季慧芳从严大草手里一把夺过红包,塞师墨手里,“收,你该收的,快瞧瞧红包里面是什么,要是就那么几分钱几角钱,或者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扔她脸上。”
严大草对着季慧芳瘪嘴,转头又笑眯眯的看向师墨,“侄媳妇放心收,堂姑可不是那些惯会来虚的人,说是红包就是红包,怎么说堂姑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可能做那起子打脸的事,你可别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学。”
“严大草……”季慧芳磨牙。
严大草气势不减瞪回去,“干嘛?”
“咳,”严大智轻咳一声,扫了两人一眼,两人顿时冷哼一声,扭开头不搭理对方了。
师墨看着严谨吐吐舌头,严谨笑着捏捏她的手,示意她看。
行吧,师墨打开红包,乖乖,是真不虚,整整五十呢。
熟知严大草的人都有些不淡定,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要不然不会这么舍得。
严大草跟斗胜的公鸡似得,冲季慧芳挑衅一眼,瞧见没,狗眼……看人低。
季慧芳翻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师墨觉得红包烫手,退回去,“堂姑这红包太大了,还是收回去吧,你的心意我是真收到了,这个不用。”
严大草豪爽的又推回去,“收下,咱们也不说那些虚的,你给我家三个爷们找的工作,今年就挣了十几个五十,往后还有无数个五十,这点钱和那些比起来,一根毛都算不上,我也知道你看不上这点。不过是我图心安,给的谢礼,你安心收着,往后我再请你帮忙办事才能有底气。”
众人嘴角抽抽,本来还觉得她挺会来事,结果听到后面就不对味了。
五十块钱就能理直气壮的让人办事了?
脸呢?
家里三个老爷们都找了工作,还想要帮啥?帮你上天啊?
师墨倒是很满意严大草的“真心话”,坦荡荡的说出来虽不中听,但不用担心在暗地里使手段。
“那我就谢谢堂姑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合理的,我可以考虑。”
严大草瞬间就满足了,原本舍出去五十块钱还挺心疼,有了这个承诺,往后办什么事不得轻松许多,五十块钱买未来,太值了。
龚家父子羞得脸色通红,这样的场景下又不好数落严大草,只能笑着跟师墨严谨表示抱歉,让他们别将严大草的话放在心上,他们现在很知足了,没有其他需求。
严大草没好气瞪了父子俩一样,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师墨倒是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往后只要龚家父子做得好,自然会升,不用严大草开口,她就能办。
做不好,严大草就算是说破了嘴,她也不会再用。
季慧芳磨着后牙槽嘀咕了句,不要脸。
但终究没闹什么,毕竟严大草这事虽然办起来显脸皮厚,但却很敞亮,没让人觉得厌恶恶心。
严大智也是很满意严大草的改变的,只要她不作妖,好好过日子,不走歪门邪道,脸皮厚点,他可以当做看不见。
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未来,虽然这未来看不见摸不着,也不一定能兑现。但看严大智这堂侄子和侄媳妇,以及侄媳妇娘家人的能耐,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付家人震惊不已,三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求个工作。
付父付母严利娟如今都闲置在家,唯有付泰有工作,但他的工资不高,一家人只能算是温饱,存不下什么钱,而且也没有晋升空间和未来可言。
以前还挺满足的,毕竟有个人人羡慕的城里稳定工作,住在城里,是城里人。
可如今瞧见严家越来越好,未来越来越让人羡慕,他们也心动着急。
但这事实在不好开口,只能生生忍下。
严大草可不是个会忍的人,刚求了个承诺,又说起另外的事。
谄媚狗腿的样,看得人眼睛疼,这一年圆润的不少的身板,一个劲往师墨身上靠,“侄媳妇啊,听说学校要开食堂,这个开食堂是不是就要请火头师傅?堂姑可不是跟你吹,我这一手做饭的手艺,别说十里八村,就是整个禺山县都没有我好的,你要不信就问我大嫂。”
严谨瞧自己媳妇被挤得都没地坐了,冷眯了严大草一眼,“堂姑。”
严大草一抖,对上严谨意思明显的一眼,讪笑两声,移开了些,转而直勾勾的盯着季慧芳。
严大草这样的厚脸皮,可没有敌人一说,只要对她有用,你就算掘了她祖坟,关键时候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用上你。
理所应当的让季慧芳给她作证,一点不带心虚气短的。
季慧芳倒是想黑她,但向来不喜欢那些阴私手段,何况今天严大草表现不错,她不想好好的氛围给闹得不愉快,只能黑着脸点头,“是有点本事。”
是真有点本事,严大草这人是讨厌,但老天对她还算偏爱,给了她一份做饭的天赋,就算是普通的窝窝头,她都能蒸得比别人香。
这么些年,严大草在龚家作,但为了自己肚子不吃亏,一向都是亲自做饭的,龚家其他人也跟着沾光,饭食上享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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