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墨很大方,每个红包里都包了一角,这和别人包一分,或者就包些自产的南瓜子的人家比起来,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小孩子们一传十十传百,更多孩子跑她家来讨红包了。
师墨一家都不是吝啬小气的,也都很看重孩子,师义锋任丹华忙得满脸笑意,不停的包红包,来的孩子一人还要给一把糖果,可谓是赚足了孩子们的好感。
刚歇口气,又一个孩子跑了进来。
任丹华刚要笑着塞红包,结果这孩子率先一把夺了过去,还迅速的将桌子上的红包以及花生瓜子糖全扫进破旧的衣兜里,兜着就转身往外跑。
动作麻利又凶狠,师墨家几人都愣了愣。
小孩要出门之际,师墨直接隔空拽了回来,定住孩子,冰冷注视。
众人这才看清,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孩子竟然是李棺材儿子李铁牛。
十一岁的年纪,不过七八岁的个头,和以前白胖熊孩子模样天差地别,白雪皑皑的天气,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破衣服,浑身黝黑脏污,一双眼睛带着饿狼般的凶狠。
因为震惊于不能动弹,凶狠的眼神里还带了些惊恐,直勾勾的盯着师墨众人。
师翰眯眼,他不认识这孩子,但本能的不喜,“爸妈小墨,你们认识他?”
任丹华点头,“这孩子也是造孽,爸妈嫌弃家里二闺女丢人,想要捂死,被人发现后,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被带走,现在还在改造没回来,大姐自杀了,二姐名声不好,使得性子也有些扭曲,三姐是老黄牛,每天起早贪黑下地干活,但终究太小了,养姐弟三人很困难,平时靠村子里接济过活。”
“但这一家子除了任劳任怨那姑娘,这孩子和他二姐都不是个知恩感恩的人,甚至仇视村子里的人。尤其是这孩子,经常在村子里抢其他孩子的吃食,抢不到就动手,凶狠起来,跟狼似得六亲不认下狠手。村子里的人厌恶又害怕,没人跟他来往。”
“我们不常出门,许久没见过这孩子了,没想到现在成了这副模样。父母做的孽,害了几个孩子,也是可怜。”
好似很不喜欢听可怜两字,李铁牛面容猛然狰狞,挣扎着往任丹华方向扑。
任丹华吓了一跳,之前常听季慧芳他们说这孩子如何凶狠,之前还觉得他们说得有些夸张,现在一见,真是一点不夸张,凶狠的模样不似个正常孩子。
心有余悸拍拍胸口,竟有些不敢看这孩子眼睛。
师义锋眸光一冷,将任丹华护在身后。
师墨冷着脸隔空一抽,扇得李铁牛倒摔出去,倒在地上,掉了一颗牙,满嘴的血。
但他好似察觉不到疼,仍旧凶狠的扑腾。
师义锋蹙眉,“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说的问题,是灵异上的。自从师墨说了关于王家大队怨气的事情,以及见识过师墨的本事后,他对灵异鬼怪已经深信不疑。
严谨师翰三兄弟和汪秋霞几妯娌也这样觉得,纷纷看向师墨。
师墨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不该存在的东西,但他这股狠劲确实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
上前一步,手掌落在李铁牛头顶,用灵力查探,仍旧没有发现异常。
又用神魂力检查,只发现李铁牛的魂魄比普通人更活跃,其他没有异样。
正常人类的魂魄活跃,跟情绪,生存环境,经历事件有关,也有可能是某些不知名的手段导致的。
但师墨没有发现外力因素,一时间没法判断。
师子也上去把脉了,除了身体有些营养不良,没有任何发现。
想不通,直接一掌拍在李铁牛头顶,李铁牛凶狠的表情逐渐平和,双眼出现片刻呆滞,转瞬变成惊慌,抱着抢来的东西,爬起来跑了。
师墨家没人去追,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师林问,“小墨有看出什么吗?”
“没有,不过没关系,我会多注意的,多半跟李二妞有关。”那个李二妞,师墨总觉得有些诡异,只是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她藏得太深,总是抓不住尾巴。
以后还得多花些心思才行。
“刚刚我平复了李铁牛的情绪,也夺了他之前的记忆,他不会记得刚刚的事,只是他的情绪还会复发,找不到根源,他会越来越迷失,最后可能会成为一个只有凶狠本能的野兽。”
众人皱眉,按说没有人虐待他,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即便有虐待,普通人的虐待也造成不了这样大的影响。
只是师墨都没能发现什么,他们也无能为力,不过是个陌生孩子,众人并没有太过在意。
陆陆续续又有孩子来,任丹华又新准备了些红包吃食,分给这些孩子。
一直到中午,收获满满的崽崽们才欢欢喜喜回来。
“妈妈,”小康康红着小脸蛋把自己今天的收获递给师墨瞧,满满的小骄傲。
师墨笑着亲亲小丫头的胖脸蛋,“宝贝真棒,”说着又一视同仁的看了其他崽崽的,个个收获良多,小脸笑开了花。
收获最多的还是一脸生无可恋的三个小老头似得小崽崽。
三个小崽崽是被哥哥姐姐们强迫拽去的,小身板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斜挎包,红彤彤的特别喜庆,是闵巧特地给三个崽崽缝的,上面绣了憨态可掬的福娃。
三胞胎很少见,三个小家伙又和严谨小时候一模一样,圆圆润润,白白嫩嫩的像年画娃娃一般可爱。
加上大家感激师墨一家,也想交好他们家,对孩子都特别大方,别人去可能就一分钱的红包,或是一些小吃食,师家和严家的孩子去,各种干果糖果大把大把的给,红包里都包的两分五分,有些甚至包一角。
紧随师墨家脚步,往工厂里投入大份额的乔家,和深受师墨照顾的严建林家,都包的一角的红包。
三个小崽崽年龄最小,最受照顾,所以得到的就最多。
包包装得满满当当,挂在小崽崽身上,比小崽崽都沉,亏得哥哥们帮他们提着,才不至于把小身板压趴。
但小家伙并不觉得这是件高兴的事,出去被人围观不说,捏脸蛋,捏手手,摸脑袋,甚至还有大叔大婶要亲他们,小家伙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只是小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小老头板着脸的小模样,看不出他们内心的拒绝。
这一趟,终究是让崽崽生出了阴影,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出去了。
三双一模一样的小黑眸,整齐划一的控诉着的师墨这个当妈的不合格,抛弃幼崽,任他们遭遇毒手,自身自灭。
师墨又好笑又心虚,搂着崽崽一人亲一口,然后扔给了严谨。
严谨是个严父,撸了把儿子的脑袋,告诉他们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粘爸爸妈妈,转手又扔给了哥哥姐姐。
三崽……
他们还不足一岁。
亲爹,你的良心痛吗?
大年初二,严利娟一家子来严大智家走亲戚,付父付母难得一同来,小家伙付喜乐马上就要四岁,长得圆圆墩墩的,很憨实,性子和名字一般,十分喜乐,见谁都笑眯眯的讨人喜欢。
尤其喜欢师墨这个堂舅妈,或许小孩子是真的有所感应吧,知道自己得了堂舅妈许多照顾,才如此健康快乐,名字也是堂舅妈取的。
师墨也很喜欢小家伙,给包了个十块钱的大红包,又给做了一身衣服,毕竟是自己起名的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小家伙来姥爷姥姥家,舅舅舅妈,哥哥姐姐,还有师家的舅舅舅妈们,都给了,收了一大兜红包,加起来怕是有一百多,这可都赶得上普通工人一整年不吃不喝的工资了。
付家三人惊得手抖,他们给师家严家孩子每人包的一块,原本以为足够了,现在这么一比起来,远远不够。
如今的严家是真起来了,而师家,更让他们觉得高不可攀。
小喜乐可不懂这些,只知道收红包是好事,高兴坏了,全交给妈妈收着,随后就摇头晃脑的去和哥哥姐姐弟弟们玩了。严家师家孩子多,大孩子又不会讨厌小孩子,所以玩得特别好,特别热闹,小喜乐最喜欢来姥姥姥爷家玩了。
严利娟震惊有,更多的是骄傲自豪,这是自己娘家,娘家对她好,对她孩子好,就是她在婆家生活的底气。
仔仔细细的给儿子把红包收好,这些年小家伙得的红包和各种好东西,她都单独收着,林林总总加起来,可比整个老付家都富有。
孩子们出去了,大人们就坐在严大智家靠着火炉聊天。
季慧芳瞧着自家闺女的样子,挑挑眉,“这是又怀上了?”
严利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嗯,怀了,刚刚三个月,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呢。”
季慧芳没好气的在她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这孩子,怀了不在家好好呆着,路上积雪这么厚你跑什么,出了事怎么办?你往家送个信,我去看你就得了。”
付母赶紧打圆场,拉过季慧芳的手道,“亲家母,怪我,都怪我,我们当亲家这么久,一直没怎么来你家走动,实在不应该,我就想着趁过年热闹,刚好小泰家的坐稳了胎,就来给亲家报喜。是我考虑得不周到,小泰家的面子薄,不好反驳我这个婆婆,才跟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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