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明在居庸关停留了一天便拔营启程,九月十六,大军终于到达宣府,宣府总兵闫险峰早早地就到六十里外迎接了。
一见到刘慧明的先头部队,闫疯子策动战马疾驰而来,在刘慧明面前百步远,就翻身下马,步行上前,行礼道,“末将见过阁部。”
刘慧明也翻身下马,打趣道,“闫总爷好啊!”
闫险峰慌忙道,“阁部在上,末将哪敢称爷。”
“行了吧,你!”刘慧明啐了一声,见他晒黑了不少,继续打趣道,“你这次去草原上溜达了一圈晒黑了不少啊。”
闫险峰一边给刘慧明牵着马一边扭过头来,嘿嘿地笑着说道,“嘿嘿,晒黑点儿没事,仗打得过瘾就好。”
宣府巡抚朱之冯被免职以后,原湖广巡抚宋一鹤填补了他的空缺,只不过湖广远在千里之外,老宋一时半会到不了。宣大总督王继谟又一直驻守在阳和(现山西阳高县),已有大半年时间没来过这里了。这样一来整个宣府镇的一把手就变成了武将,在大明九边重镇里成了独一份儿。
头顶上没有文官押着,可把闫险峰高兴坏了,他可以按照刘慧明的指示练兵,不必受文官的牵制,很是快活了一阵,现在恩主再次莅临宣府,他可不得抓紧机会好好表现一番?至于让他牵马坠蹬,刘慧明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这货却怎么撵都撵不走,最后也只得由他了。
到了宣府以后,万洪瑞、赵勤、石蛟龙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他们知道刘慧明的个性,没有直接带刘慧明去餐桌,而是去了校场。
赵勤大手一挥,宣府守军第七军便鱼贯而入,迅速集结在校场上。
赵勤来到台上,大声道,“禀阁部,末将遵阁部指示练兵多日,今日就请阁部检阅!”
刘慧明下令道。“开始操演!”
经过上次的整编,宣镇的兵丁素质提高了不少,虽然变阵的时候还是有些混乱,但是士气明显高了不少。演兵一直持续到戌时才结束,刘慧明又简单地训了话才在闫险峰的引导下来到总镇衙门下榻。
宣府守将、新军将领挤满一堂,一群武人可不像文官那么斯文,几碗酒下肚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刘慧明也不以为意,反而还大加赞赏。
酒足饭饱,刘慧明特意留下闫险峰、石蛟龙和赵勤三人密谈,他先问了第万洪瑞的事。刘慧明在京中就已经打听过了,万洪瑞出自山西将门,是原昌镇总兵姜瑄被罢免后,姜瓖临时推出来稳定局势的,和刘慧明并不是一路人,也没有表过忠心。刘慧明在整顿全国军队番号时把他任命为第十四师师长,却把赵勤和石蛟龙分别安排在他手下做旅长,彻底架空了他。
刘慧明问石蛟龙道,“你在他手下做旅长可有为难之处?”
石蛟龙忙答道,“还好,还好!万副总并无怨言。”
刘慧明有些不放心,又问赵勤,“他会不会在韬光养晦?”
赵勤的头脑是三人里最活泛的,闻言想了想,道,“他安排了一些低级武官到我军中,我岂能让他得逞,找了些借口全部黜落了。”
石蛟龙也附和道,“我这边也差不多,我也赶走了不少,那些没犯错的,我趁这次武备学堂开班,全打发出去了。哼,他那点儿道行,还想在我们兄弟眼里玩花活?”
闫险峰闻言也插话道,“这还是我的主意呢。”
刘慧明心中那个气啊,哥们儿辛辛苦苦办的培训班,竟然成了他们肃清内鬼的手段,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赵勤见他脸上表情丰富,迟疑道,“这其中莫非有什么不妥之处?”
刘慧明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不知道武备学堂的厉害啊,你们把他往学堂里送,不是如虎添翼是什么?”
三人大惊失色,慌得连连跪地认错。
刘慧明把他们一一扶起来,叹道,“唉,已经这样了,只有不让他们回来了。”
闫险峰忙道,“对,对,最好连九边都不要来了。”
刘慧明道,“那好,我等会儿写封信,把他们打发到中原或者南方去。”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刘慧明又叮嘱道,“武备学堂下一次开班,你们可不要犯傻了,都把自己的得力干将派过去学习。”
三人忙点头称是。
石蛟龙道,“这个万副总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阁部为何不想个法子把他轰走?”
刘慧明道,“事情做得太明显可不好,你当朝廷诸公是瞎子,陛下是傻子吗?”
闫险峰点了点头,“老万已成了泥塑菩萨,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赵勤道,“不如多送他一些金银美女,消磨其意志。”
刘慧明眼前一亮,道,“好,就这么办。”
刘慧明回到后宅,见闫险峰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美女暖床,不由得哈哈大笑,“这个闫疯子,谁说他是个莽夫的?我看他心思细得很嘛!”
一边侍候的伍翠儿瘪着嘴,气哼哼地道,“这个闫疯子,哼,老娘要活剐了他!”
这一路上二人可没闲着,从北京一路炮火连天地到了宣府,把刘慧明的嘴养叼了,把伍翠儿的脾气也养出来了。
刘慧明搂着她的腰,笑道,“你不是说这段时间很累吗?今天正好可以歇一歇嘛。”
伍翠儿扭了扭腰,道,“那就让她铺床叠被,侍候我们梳头洗脸吧,弄完就出去。”
刘慧明强词道,“你怎么这么傻,铺床叠被多轻松啊,后面的事才是最累的呢,快去厢房睡吧,我不打扰你,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争取早日给我生个儿子。”
一提到生儿子,伍翠儿的气焰顿时就消了,低声骂了句,“哼,没良心!”便酸溜溜地走了。
刘慧明赶走了伍翠儿才有心思打量眼前的姑娘,生得倒也秀气,十七八岁青葱水嫩,只是怎么和赵勤有点儿像呢?
仔细一打听,这丫头果然姓赵,是赵勤的族妹,叫赵小丫。
果然是习武之家啊,连女孩儿的名字都这么别致。
刘慧明有些犯了难,问道,“小丫姑娘,你有婆家吗?”
小丫愣了愣,道,“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了?”
小丫道,“原先有的,前几天退了亲,被七哥哥带到这里,让奴侍候相国老爷了。”
造孽啊!
刘慧明连忙吩咐田维胜派人把赵勤传来,指着小丫姑娘问道,“赵老七,你这是几个意思?”
赵勤嘿嘿地干笑了两声,道,“末将和总爷、石五三人都是大老粗,他俩都是穷苦出身,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人,只有末将家里稍微好过一些,但也没一个齐整的,就这个小丫伶俐点儿,以后就让她给你做个侧室吧。”
刘慧明那个气啊,抬脚把他揣倒在地,骂道,“混蛋玩意儿,滚一边去,我是找不到女人了吗?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怎能祸害身边人?”
赵勤被踹了一个大马趴,见刘慧明真的动了气,只得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刘慧明喝道,“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让小丫退了婚跟我,不仅害了她,也害了我啊!”
刘慧明骂得正起劲时,田维胜跑了进来,说闫险峰和石蛟龙在外面求见,他只得撇下他来到客厅。
闫险峰见到刘慧明气鼓鼓的样子,忙道,“阁部,这事是末将唐突了,但是兄弟们也是有苦衷的。”
刘慧明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喝道,“你有屁的苦衷,你们这么做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石蛟龙突然插话道,“大老爷,你不能光想你自己,你也要想想我们啊。”
刘慧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他娘的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们了?”
石蛟龙就是个穷人版的闫疯子,说话也是口无遮拦的,见这一句话把他问住了,便抖擞精神,道,“大老爷啊,我们兄弟三人本就出身低微,又被王长腿嫌弃,是您不嫌弃我们,还重用我们,让我们当了将军,我们自是感激不尽。我们除了上阵杀敌没有其他本事,要是哪一天大老爷不喜欢我们了,我们可不就是一场梦嘛。”
闫险峰见他这么说,也插话道,“嗯,就是这样,我们三兄弟一想,这个世界上除了青杠没有好火,除了郎舅没有好亲,我们就想和大老爷结个郎舅之亲,以后也可跟着您飞黄腾达。”
赵勤也从后面钻了出来,附和道,“大老爷,我们兄弟与您结了亲,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横竖绑在一根绳上了。”
“咳……”刘慧明叹了口气,道,“我想着大家意气相投,以后同气连枝,你们既然要再上一道保险,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三人大喜,忙跪地磕头,称谢不已。
睡了人家的妹妹,不给名分不说,还要人家感恩戴德,这特么也太黑色幽默了吧。
刘慧明看着闫险峰和石蛟龙这一对活宝,骂道,“赵七都把妹子送来了,你们两个家里没有女人吗?怎么不一起送来?”
闫险峰嘿嘿一笑,道,“末将倒是有个女子,不过今年才九岁,还得养几年。石五家里倒是有个妹子,不过长得太磕碜了,带来没得污了您老的眼。”
几人说笑一阵便自行离开,刘慧明再次回到内室,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不过,赵小丫明显没有服侍过人,一阵局促之后才怯生生服侍刘慧明洗漱,刘慧明躺在床上任由她给自己脱靴,可是姑娘鼓捣了半天也没脱下一只来。
刘慧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这个赵老七,送人来好歹也要培训一下嘛!”
赵小丫吓得匍匐在地,不住地求饶,“大老爷恕罪,奴家,奴家知罪!”
刘慧明也就是吓吓她而已,他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呢,自己坐起来三下五除二脱掉鞋袜又再次躺下,“快,打盆热水来泡泡脚,我要困死了。”
脚还没泡完,他就已经进入梦乡了,愣是把一个美女晾了一晚上。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圣人,虽然晚上没碰她,睡一觉之后还是把她办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现代人的气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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