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忙完了事情,刘慧明就带着张勇和林浩然等人在大街上溜达,前世陪女孩儿逛街的习惯竟然也被带过来了,只是夷陵城实在太小,其实也不能怪夷陵,整个大明都不会有后世那样繁华的街市,他们现在逛街就像后世逛乡镇,实在没什么意思。
逛了一会儿,刘慧明就厌烦了,看了一眼张勇和林浩然,道,“勇哥,浩然,咱们去喝茶,怎么样?”
“大人,小人不敢当”,张勇连忙提醒,“请大人以后直呼标下名字就是,小人字非熊,大人也可以叫标下非熊。”
刘慧明笑了笑,“大家都是兄弟嘛,你哪儿那么多讲究!”
三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在街上东游西逛,刘慧明看到一家粮社面前排了很长的队,两个管事正在整队,嘴里还不时申斥道,“好好排队,不许插队!”
一个管事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像一只牧羊犬一样对排队的人吼道,“再乱插队就不卖粮给你们了!”
“这店家也太蛮横了吧,竟然敢这样对待上帝,真是岂有此理!”刘慧明看了看匾额,不禁愣住了,竟然是平价粮店,这打脸也来得太快了吧。
刘慧明在另一个世界可是受够了排队买火车票的苦,看到这些在寒风里排队的百姓心里顿时就不好受了。
到店里一看,见偌大的店铺就开了一个窗口办业务,难怪外面会排那么长的队了。
刘慧明一下就火冒三丈,冲那伙计吼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就我一个人怎么了?”那伙计头也不抬,牛逼轰轰地嚷道,“爱买不买,不买饿着!”
刘慧明气急,呼地一耳光扇过去,直接将那人连椅子扇倒在地,他这段时间跟林浩然学功夫,长进可不小。
那人啊呀一声摔倒在地,随即拎起椅子就要开干,刘慧明愣愣地盯着他,喝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那人这才看清刘慧明的面目,不过他可不认识他,嘴里吼道,“狗日的,敢打老子,老子管你是谁!大伟小伟给我揍他!”
那两个维持秩序的人见里面打了起来,一人手持一根硬木棍就往里冲,才冲到门口就被林浩然一招一个全部扔了出去。
张勇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睁大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刘大人!”
那人一听说是刘慧明在微服私访,一下就瘫软在地,哀求道,“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错了,大人饶命啊!”
刘慧明哼了一声,带着张勇和林浩然径直往二进走去,发现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两个伙计在往外搬粮食,而掌柜和两个主事、几个伙计却坐在一堆火前喝茶聊天,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掌柜看见刘慧明三人一脸怒容地进来,连忙单膝跪下,“小人刘四见过先生!”
那几个伙计、管事也跟着一起跪下,刘慧明走过去一脚一个全部踢到在地,又指着刘四冷冷地道,“你这掌柜当得好啊!老百姓在外面雪地里都排出三里长的队了,你还在这里坐着烤火喝茶,你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眼烂透了!”
说罢对着刘四又是一顿猛踹,最后把他们所有茶具都扔了,把茶倒在火堆里灭了火,才发泄完。
刘四战战兢兢趴在地上,不住地跪地求饶,“小人错了,小人错了!大人恕罪啊!”
刘慧明大步往外走,“都给我滚出来,看看老百姓在受什么苦!”
几人不敢不应,只得跟着刘慧明战战兢兢地来到大街上,果然看见瑟瑟的寒风里一群等着买粮的百姓冻得瑟瑟发抖,模样凄惨至极。
兑粮的百姓见大门口出现了一兑人,迅速围成了一个圈,一些胆大的百姓代为求情,请六掌柜早日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刘慧明指了指门口那一圈可怜的百姓,对那几人道,“都给我跪着!”
“你们看看,老百姓在外面挨饿受冻,你们在里面烤着火、喝着茶、聊着天,对百姓的痛苦视而不见,你们不过是一个粮社的伙计,架子就摆的这么大,以后做了官岂不是要逼皇帝把位置让给你?你们不拿百姓当人看,你们以后做了官,还不得和其他的当官的一样作威作福啊!”
围观百姓大声叫好,那几个人却面若死灰,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
刘慧明道,“去搬五张桌子出来,咱们就在大街上给乡亲们兑粮,从今天起每人每日兑十斤粮!”
“好!谢大人!”百姓们齐声欢呼,对刘慧明感激不尽。
刘慧明指了指刘四几人道,喝道,“你们几人给我跪着理事,百姓不兑完粮食,不准起来!”
几个伙计搬来五张桌子,老百姓迅速在桌子前排了五个长队,刘四带着几个主事规规矩矩地跪在雪地里办起了业务。
一会儿功夫,粮社的副掌柜王自维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见到刘慧明就跪地请罪,口里大,“属下御下不严,属下有罪,请大人治罪!”
刘慧明看了王自维一眼,冷冷地道,“你当然有罪了。这个店的掌柜贬为伙计,主事、伙计全部逐出粮社,你管理失当,记过一次,就到这个店来当掌柜吧!”
“是,是!”王自维连连点头,可不敢有丝毫不满,口里道,“谢大人责罚!”
刘慧明终于发泄完毕,又换了一副柔和的语气道,“自维啊,你是哪里人氏,以前是做什么的?”
王自维沉声道,“小人是开州人氏,自幼卖身到商家做学徒,十三年遭了献贼,后来到石砫安身,多亏大公子收留了小人,小人才有一口饭吃,小人知罪了。”
刘慧明道,“你以前没少受官府和豪绅的欺压吧?”
“是,是!”王自维想起了自己以前受的苦,眼泪顿时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小人自小就被东家欺凌,做不好事就要挨打,学不会记账就又打又骂、不给饭吃,东家的丫鬟、管事都可以欺负小人,师傅也不把小人当人看,有脏活累活都让小人去做,小人受了太多苦。”
刘慧明道,“那你恨东家吗?”
“恨!”王自维恨恨地道,“小人不仅恨东家,还恨官府,官府欺压我们平民,不给我们活路!”
刘慧明冷笑一声,“你现在也是东家了,咱们现在也算是官府的人了,你怎么变成了你恨的那种人了?”
王自维犹如被大锤砸了一下,脑袋嗡嗡作响,“大人,小人错了,小人一定改,请大人治罪!”
刘慧明笑了笑,“你要记住了,记住你曾经受的苦,不要让百姓再受你受的苦,这一次我给你个警告,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卷铺盖滚蛋!”
“是,是,小人记住了!”
“你起来吧!”刘慧明对他挥挥手,“你记住了,以后所有商铺门前不能有超过十丈的队列,百姓排队要是超过十丈,就另外加一个窗口!”
“是,是!”王自维连忙点头答应,“属下这就安排!”
“这就是垄断的弊端啊”,刘慧明在心里想着,“看来以后得把粮社和钱庄分拆成几家了,相互竞争才有发展,百姓才能享受道高质量的服务!”
刘慧明又在夷陵转了几圈,发现粮社和钱庄门前的队伍果然变短了,窗口也增加了。
“粮社和钱庄的效率挺高嘛!”
刘慧明赞了一句,又对张勇道,“给姚森说说,让他把这件事刊登在《夷陵日报》和《白杆军报》上,给那些作威作福的人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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