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王家三姐妹的愧疚,刘慧明又和她们来了一次群居,每人喂食一次,第二天睡到巳时才起来。
“大人,荆知州有事相商”,张勇进来禀报,“已经等候多时了。”
为了给荆知州留面子,刘慧明从不让他来军营或者刘府,有事都是到州衙商议,因此,夷陵普通百姓很少知道荆知州做得这一切都是刘慧明在背后操纵,只是前天晚上刘慧明大大地出了一次风头,很多百姓才多多少少明白了白杆兵在夷陵的地位。
刘慧明来到州衙,见荆知州和张达中、康孟正坐在一起喝茶,不由得哈哈一笑,“三位好兴致,大清早的就喝起茶来了。”
荆知州呵呵笑道,“有大人在夷陵,下官可以安心矣,大人没来夷陵之前,下官连觉都睡不着,哪还有心思喝茶啊!”
刘慧明道,“反正恶人我来当,好处你捡着就是了!”
荆知州连连摆手,道,“能者多劳,无能者无所为也!”
康孟也跟着拍马屁,“大人乃是气吞山河之人,有大人在夷陵,些许宵小能耐我何?”
“哎呀,不要拍马屁了”,刘慧明笑道,“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喝了一盏茶,张达中道,“大人,夷陵乱局一案已有眉目了。”
刘慧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经下官审理闹事头目,发现每次大规模的武斗都有人在背后操纵,为此,下官抓了几个人,发现他们都是夷陵大户手下的管事或家丁,有周家、黄家、刘家、冯家等十几家大户参与此事。”
张达中见刘慧明并不吃惊,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上次被革了功名的生员也参与了此事,为首的叫冯明端。”
“哼,果不出我所料”,刘慧明喝了口水,冷冷地道,“这些人是活腻了!”
荆知州道,“这些人一直想找下官的茬,竟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导致数百人丧命,真是其心可诛!”
刘慧明想了想,又问张达中,“老张,夷陵这边的人好说,襄阳那边是谁在操纵?”
张达中对刘慧明缜密的心思佩服不已,道,“经查,煽动流民营闹事的人也是夷陵的大户。”
张达中顿了顿,接着道,“但是这些人都是肖州判临时招募去城外建房的。”
“啊,肖州判?”荆知州和康孟都一脸疑问地道,“居然是他在参与此事?”
刘慧明嘿嘿一笑,“这老肖隐藏得够深啊,就算咱们现在治他的罪,他也可以用识人不明,用人不查来推脱,咱们还真拿他没办法!”
张达中恨恨地道,“下官这就去查,就不信找不到他的罪状!”
刘慧明又问道,“那庞七喜的死因查明了吗?”
张达中摇摇头,“暂时还没有线索。”
康孟道,“要是能查出此案幕后的凶手,一定可以就此将这些鼠辈一网打尽!”
“那是当然!”刘慧明笑道,“咱们现在不急,派人死死地盯着他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他们的命!”
张达中点头答应。
刘慧明回到府里叫来留守的侦察团第六营营正曾孟楠,“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曾孟楠是最早投效刘慧明的人,最近这段时间也很受重用,见刘慧明问起,便低声答道,“先生,果然有人在搞我们,想把我们轰走……”
曾孟楠和张达中查的结果差不多,都把矛头指向了夷陵的大户和被革了功名的士子身上,而他们的背后都有肖州判的影子。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刘慧明感叹了一声,“这次必须一网打尽。”
曾孟楠做了个咔嚓的手势,道,“请先生下令。”
“先不急”,刘慧明摆摆手,“我感觉咱们在夷陵两眼一抹黑,你能不能效仿朝廷厂卫在夷陵安插一些暗桩,帮忙打听消息,让咱们不做睁眼瞎!”
曾孟楠也有这种感觉,想了想,道,“应该可以,下官这就去安排。”
刘慧明又道,“这次的事件是夷陵的大户在整我们,你安排些人手打入他们内部,具体的你去安排吧。”
曾孟楠一拱手,“属下明白!”
刘慧明叮嘱道,“这件事情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做绝,必须把案子做实,否则我们必受其害!”
曾孟楠道,“是,先生!”
“大人,事情恐怕要遭!”
肖府书房,黄员外坐在太师椅上,盯着冯明端和肖世贵,缓缓地道,“姓刘的太狠了,竟然摔骑兵过来平乱,一到就杀人立威,硬生生地镇住了场面!”
冯明端哼了一声,“有军队在手什么事情做不好!”
周英池接话道,“衙门已经开始查背后的人了,很可能已经查到我们了,大家要小心了。”
肖州判喝了口茶,缓缓道,“从今天起不要再有任何行动了,等朝廷的反应吧,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朝廷的。”
肖州判说完看了看冯明端,冯明端呵呵一笑,“家父早已把夷陵的事情报给了沈世叔,上次没有扳倒他,这次可就不好说了。”
他口里的沈世叔就是沈惟炳,湖广孝感人,现任通政使,虽然职权不如尚书,但也是九卿之一,加之,他掌管着邸报的发行,官虽小,能量却很大。
自从张居正以后,湖广就有很多人在朝廷做官,虽然后来受到了东林党的压制,但湖广人读书做官的思想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制度的惯性是很大的,因此,虽然张居正已经死了六十年了,但湖广人在朝廷的势力依然很强大。
冯明端、周英池等人表面上看平平无奇,但背地里却和朝中大臣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刘胡明手里有兵权,他们要对付他也并非难事。
“上一次,我等准备不充分,害得沈世叔在御前折了面子,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案子做实!”冯明端咬牙切齿道,“不把白杆兵赶出夷陵,我誓不罢休!”
肖世贵、周英池等人连连称是,上一次他们确实很丢脸,没查清荆国光的底细就贸然出击,又被刘慧明的金元炮弹狠狠地轰击了一次,差点儿一蹶不振。
“哼哼哼,我们原以为没有机会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冯明端叹息了一声,道,“他竟然把襄阳的百姓迁了过来,两城人居一城,能不发生冲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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