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缵礼早已在城里安排好了住宿,刘慧明终于不用睡经常都会钻出稻草来的行军床了。经过今天大半天的相处,秦缵礼对刘慧明的能力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他以前认为他只会打嘴炮,仗势欺人,今天才发现他虽然不会做八股文,但其他方面的知识真是渊博如海,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跟着刘慧明好好做事了。
不过刘慧明却给了他一瓢冷水,看着当阳城破破烂烂的城墙、横七竖八的街道、断壁残垣的房屋和野狗一样四处游荡的流民,对着秦缵礼就是一顿臭骂,“城里怎么这么破,你在当阳一个多月时间都在干什么?”
秦缵礼莫名其妙,辩解道,“大人,属下在负责冶铁作坊的事啊。”
刘慧明没好气地道,“你大老远跑到当阳来,这一个月就做了一件事情?这修建城防、安置流民、恢复秩序,你一样都没做?”
秦缵礼心想我来之前你之叫我负责炼铁啊,可没说这些啊,但是刘慧明盛怒之下,他也不好辩解,只得“认罪伏法”,“属下该死,属下没明白大人以前的旨意,属下这就安排。”
刘慧明语重心长地道,“复之,你应该像卫明学学,你看他在夷陵干得多好,你要迎头赶上啊。”
刘慧明说完这话就有点儿尴尬了,秦永成要是在夷陵干得好的话,会出这么大的乱子吗?不过,总体来说,秦永成干得还是不错的,他基本上已经控制了夷陵,这次事故只能算是当地士绅最后的反扑。
秦缵礼虽然被教训了,但他知道自己的权力变大了,心里兴奋异常,拍着胸脯道,“大人,小老儿明白了。”
刘慧明点点头,道,“明白就好,要经营好当阳,我给你一条忠告:结交官府,打击豪强,抚育百姓,这十二个字你要记好。”
秦缵礼躬身道,“属下记住了。”
“好,你去忙吧”,刘慧明道,“晚上一起吃饭。”
刘慧明来到自己的房间,发现里面竟然有两个丫鬟,我勒个去,老子终于又见到女人了啊,刘慧明感叹完,又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两个半大萝莉,两个丫鬟被刘慧明看得心里发毛,良久才听他自言自语道,唉,太小了,没意思啊。
好在两个小丫头蛮懂事,帮他脱掉狗皮袄,扶到火炕上坐下,又筛了一杯热酒,摆上几个小菜,然后就立在一边服侍了。
刘慧明刚喝了两杯,谢凤武就跑了进来,刘慧明正愁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呢,有人陪当然好了。
襄阳和夷陵两边都派来了信使。马万年告诉刘慧明,李自成果然杀了罗汝才,流贼现在军心不稳,自己出去试探着进攻了几次,因为没有骑兵和火炮,加之李自成防备得很严密,官军没占到多少便宜。因此,襄阳现在正在全力生产弹药,马祥麟让刘慧明在夷陵也加紧生产。
刘慧明正和谢凤武说着夷陵的事情,张勇来报两个士子求见。
居然有读书人主动投靠!刘慧明一愣,连忙出来接待,见两个穿方巾澜衫年轻人正在厅里坐着喝茶。
刘慧明连忙迎上去,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道,“两位先生上门拜访,本官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一个士子见了刘慧明的和尚头不由得一愣,但很快就收摄心神,开口道,“学生谭兴悌,字素恭,拜见参政大人。”
另一个士子也拱手行礼,道,“学生周敏,字讷存,拜见参政大人。”
刘慧明急忙上前搀起来,呵呵笑道,“两位快快请起,快入座喝杯热酒暖身子,有什么事咱们边喝便说。”
回到内院,让丫鬟重新布置一桌酒菜,四人边吃边谈。
谭兴悌首先开口道,“大人,我二人都是当阳县学的生员,感念大人派兵剿灭当阳土匪流寇,招揽流氓、恢复生产,还地方一片安宁,学生特意前来道谢。”
周敏道,“白杆兵保境安民,功在社稷,我二人也想入大人幕中,请大人收容。”
刘慧明笑道,“当兵就是为了保卫地方嘛,这是职责所在,我受之有愧啊。既然两位先生想入我白杆兵,我当然求之不得,就请两位留下来吧,暂且作书办吧,不知两位可愿意屈就?”
二人大喜,连忙道谢,刘慧明又和他谈了一会儿话,发现这两人都很健谈,至于能力如何,刘慧明可没有曾国藩那种能力,只有在实践中慢慢发现了。
刘慧明让何欢带着他们熟悉环境,以后就跟着他做事,他自己则带着张勇在边浩和文翔的引导下巡查军营。
刘慧明十分关心普通士卒的生活条件,多次在会上强调长官克扣军饷、虐待士卒的恶习,夷陵还好,这种现象几乎没有,襄阳就差得多了,但由于战事频繁,他也没有多问。
当阳一直处于监管之外,这段时间又风平浪静,刘慧明决定好好整顿一下。然而事情大出他意料之外,他随机问了几个士卒,都对目前的生活感到满意,也很爱戴边浩和文翔,口里满是溢美之词。
刘慧明看得出来,他们没有演戏,是真情流露。
刘慧明转过头,笑着对边浩和文翔道,“你们干得不错嘛,看来没有喝兵血、吃兵肉。”
边浩道,“谢大人夸奖。标下多次听大人教训,文训导官也经常强调,标下也是从普通士卒一步一步升上来的,要靠欺凌他们来发财,标下于心不忍。”
“好,好,好!希望你能保持这种风骨”,刘慧明赞道,“要不忘初心啊。”
“是!”边浩敬了个军礼,“大人给军官定的俸禄很高,标下目前一月一百二十金的薪水,再加上补贴有两百两,已足够标下养家了。”
为了防止清廉的军官贫困,堵住想贪腐军规的嘴巴,刘慧明特意把军官的薪水定得很高,一个队副每月八两银子,队正十两;哨副十五两,哨正二十两;旗副四十两,旗正五十两;营副一百两,营正一百二十两;团副二百两,团长两百四十两;旅副四百两,旅长五百两;师副八百两,师正一千两;军副一千五百两,军长两千两。
除此之外,还有餐补、住房补贴,营级军官还有养马的草料费、马夫的工钱、服装费、节日礼金等,加起来基本上和公子一样多了,加之他们又不需要像大明的官兵一样养家丁、幕僚,所得的薪水都是净钱。
边浩现在是营正,一月薪水一百二十两,按照石砫的购买力就是月薪十万,在夷陵虽然物价高,但也有三四万,营正放在后世基本上和连长差不多,新中国的连长哪个能拿到月薪三四万的?
刘慧明又在军营的食堂、澡堂、宿舍等地方转悠了一会儿,虽然看到了一些瑕疵,但整体环境还是很好的。刘慧明心情大好,对边浩和文翔道,“很好,这都是你二人的功劳啊,两位用心了。”
边浩大手一挥,“标下只负责招兵、练兵,研究作战,这些事都是文训导官做出来的,文兄弟才是大功臣。”
刘慧明见文翔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微微发福,虽然没有唐卯的冲劲儿,但是却多了一股沉熟稳重的气质。边浩则朴实大方,虽然是个老粗,却也是个实在人,看样子二人配合得不错。
文翔谦虚地道,“学生也只是落实大人的旨意,并无其他功劳。”
刘慧明道,“好,只要每一个训导官都能像文训导官这样,咱们何愁流贼不灭,建虏不平!”
当晚,刘慧明、谢凤武二人就和秦缵礼、边浩以及三个营正、文翔、何欢、谭兴悌、周敏等人一起共进晚餐,刘慧明再次发挥演说特长,给众人画了个大饼,谢凤武和秦缵礼早已习惯了,十六团的军官和新来的谭兴悌、周敏等人则听得两眼发直,欣羡不已。
一顿饭吃到九点多,刘慧明打着酒嗝回到卧室,一个月正在想要不要把两个小萝莉推倒,却见一个少妇站在塌前,那少妇约莫二十多岁,平板身材,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显得十分温婉贤淑。
刘慧明顿时精虫上脑,笑纳了。
小媳妇果然比小萝莉有味道,刘慧明素了一个月,终于爽了一把,早上醒来顿觉神清气爽,看灰蒙蒙的天空都有了色彩。
在小媳妇的服侍下用过早饭,二人来到演武场检阅新军。边浩的新军军容还行,但在刘慧明这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眼里,还是缺了点儿杀气,找机会出去打几仗应该就是强军了。
刘慧明训完话,又让自己的亲卫和谢凤武骑兵与新军一起操练了一阵步骑协调,谢凤武率领的都是在襄阳经过战争考验的精锐骑兵,而刘慧明的亲卫虽只有一旗兵力,却是全火器化部队,新军士卒看到白杆骑兵威风凛凛、火器部队杀气逼人,激动得脸颊通红,对白杆兵的疑虑早就烟消云散了,边浩更是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也要练成这样的部队。
中午,刘慧明检阅完部队,和谢凤武、秦缵礼一起直奔夷陵,因为夷陵又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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