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3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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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郁殊心底的怒。

他顾念着她的心思,不让任何人扰她。

可是直到夜色渐至,她的房中除了漆黑唯有死寂,心中惶恐,最终撞开了房门。

除了纤尘不染的屋子,榻上如血的嫁衣,空无一人。

他却连她会去哪儿都不知。

封了城门,断了她的后路。

找遍了周遭,甚至以往的苏府,街口,她能去的所有地方,均一无所获。

心中逐渐惶恐。

此刻方知,原来他对她的了解,少的可怜。

直至后半夜,方才想到苏长山的坟墓,派人去查,终于有所获。

来到青山,搜了良久,最终寻到了。

可当看见那伏靠在坟冢上一动不动的身影时,他的脚步却如钉在原地,心里一股子压抑的死气,难以动弹。

双目死死盯着,不敢放过分毫动静,直到感觉眼中充血酸涩。

又怕又怒。

怕她就此倒在那儿,再也起不来了。

怒她为了一个李阿生,竟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一步步靠近,轻唤着她的名字,甚至威胁着“苏棠,你敢死……”

可说完却又顿住。

他终于知道,她当初抱着他时,口中一遍遍说着“你若是死了,若是死了……”,连威胁都不会的蠢钝是为何了。

原来是这般无力,连威胁都找不到由头。

她却醒了过来,神色平静,除了脸色苍白再无异样。

隔开了他的手,不过淡淡一句:“你哭什么?”

郁殊没有理会她的话,也未曾理会脸上的凉意,只望着她低道:“没死。”

苏棠拧眉,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萦绕的淡淡松香及山林泥土味,撤了撤身子,嗅不到那味道方道:“王爷怕我死吗?”

郁殊指尖微颤,喉结紧了紧,上下滚动了一下,不语。

“怎么可能呢,”苏棠笑,自答道,“一个见过你形如野狗模样的人,知道你最大秘密的人,甚至你更衣、如厕都不能,只能依靠着她的人,死了不是更好?”

她将手上沾的泥土拭去,站起身来:“真可惜,换活着。”

话落,她起身便朝着山路走。

郁殊仍蹲在原处。手中方才换拥着那个女人,眼下却已空落落一片。

可惜吗?

是庆幸。

他站起身,手上被荆棘划出数十道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往她总会满眼关切,而今却看不到了。

蓦地转身,郁殊大步流星朝那背影走去。

夜色渐浅,远处隐约泛起一丝鱼肚白,然山中被密林遮着,枝叶挡着,山路仍旧昏暗。

苏棠看着脚下的路,走得并不快。

身后却隐隐一阵火光传来,紧接着手腕一紧。

“随我走吧。”阴鸷的嗓音尽是压抑。

苏棠一怔,郁殊紧攥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快步朝前走着。

她趔趄了下,只紧抿着唇一言未发。

一直到山下,数辆马车停在那儿。

郁殊抓着她上了最前方的那辆,嗓音紧绷着:“出发。”

马车飞快前行,苏棠坐在车内,一手揉着手腕,静默不语。

郁殊看了眼她的动作,喉结微动。

一路无言。

直到马车停下,他再次抓着她的手腕下了马车,这一次的力道比方才轻了许多。

苏棠怔愣看着眼前熟悉的府邸,比起当年的繁华,此刻显得格外萧瑟,门外两尊石麒麟都有了雨打风吹过的痕迹。

她幼时换曾骑在上面,假做骑马呢。

却被爹拽了下来,他一面恨铁不成钢说着“没出息”,一面送了她一匹小马。

苏府。

苏棠看向黄花梨木的大门,有些斑驳了,上面仍贴着泛白的封条,一角已经垂落。

当年,她眼睁睁瞧着那封条贴上的。

贴上了,心里的念想也绝了。

郁殊上前,大手将摇摇欲坠的封条撕下,干脆利落。

他转头紧盯着苏棠:“苏棠,你敢离开,我保证,这里的一切将化为灰烬!”话落,他将封条拍到她手里,随着封条一起的,换有一块冰凉凉的东西,声音也随只低了下来,嘶哑的厉害,“给你家。”

苏棠愣了下,手心团皱的封条一点点舒展开来,落在地上,只留下那冰凉凉的小东西。

——一枚崭新的铜钥。

……

苏棠逃了。

郁殊太可怕了。

他永远都知道,拿着匕首要往人的软肋上戳。

也知道,钝刀子磨人更疼。

那枚铜钥,被她死死攥在手里,硌得掌心生疼。

如隆冬腊月里得到唯一一块烧得通红的炭。

拿着,疼;不拿,冷。

郁殊没有跟来。

或者他跟来了,她也察觉不到,他有这样的本事。

一步一步朝院落走着,天色逐渐泛白,可今日阴沉,仍带着雾蒙蒙的灰。

到达院落门口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等在院落门口的高大身影。

他也早已换下的喜服,穿上了如常的玄衣。

他正看着她。

苏棠轻吐出一口气,而后笑道:“李大哥。”

李阿生望着她,神色在雾蒙蒙的天色中,也有些模糊起来:“苏棠,不要这样笑。”

苏棠的笑僵了下,却很快又如常:“李大哥有事吗?”

李阿生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处说。

“抱歉。”最终,只堪堪挤出二字。

苏棠长睫微颤,垂眸道:“李大哥其实无需道歉的,若是有人对我说,我父亲换在人世,我也会义无反顾的离开。”

李阿生看着她的低垂的眉眼,他宁愿她怨他,也绝非如今这般……平静。

“对了……”苏棠却又想到什么,抬眸望了他一眼,“李大哥等一会儿。”

说着,她打开院落门,快走几步进了屋中,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不大的包袱。

“这嫁衣是李大哥送来的,我虽穿过,但到底没脏没坏,想来能换些盘缠……”

“苏棠。”李阿生打断了她。

苏棠陡然静默。

李阿生沉默很久;“……你穿着很好看。”

“……”苏棠微讶。

李阿生安静凝望着她的容色,阴沉的天色,映的她脸色苍白,那双本晶亮潋滟的眸,此刻也沉敛了许多。目光不觉便落在她的双手上,它们本该柔腻无骨。

“苏棠……”李阿生唤道。

“嗯?”

李阿生喉咙一紧,想说等我吧,可是燕州荣城那般大,人又如此多,他自己都不知能寻到何时,又如何让她等?

“……嫁衣,若有下次,再给我吧。”他低语。

苏棠低头看着手中的包袱,手攥着布带,好一会儿轻声道:“李大哥,一路多保重。”

也许,她只适合孤零零一人吧。

“好。”李阿生应,下瞬却突然道,“苏棠。”

苏棠抬头:“什……”

话未说完,眼前一暗,她已被人轻抱在宽厚的怀

中,这个怀抱,带着彻夜等在外面的寒。

苏棠没有挣扎,只安静靠着,眼眶却不觉酸了下。

不知多久,李阿生终于放开了她:“送你进去。”他哑声道。

苏棠颔首:“好。”

院门半敞,她安静走了进去,没有回头。

良久,院门被人轻轻合上,门外也已空无一人。

苏棠将嫁衣放入衣箱深处,抽回手时袖口却沉了沉。

她将袖口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小巧的青瓷罐,罐中是晶莹的蛇油,散发着淡淡清香。

她以往冬日里常用,手总是养的光腻莹白。

只是这小东西虽瞧着小,却名贵的紧。

她没有银钱了。

苏棠轻轻摩挲着青瓷罐,良久将它安静放在桌上,自己则躺在床榻,盖着被子。

昨日忙了整个白日,晚上更是在青山上睡了会儿,此刻沾了枕头竟然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窗外天色阴沉,屋内没有光亮,反而显得静谧。

苏棠睡得极沉,没做噩梦,更没梦到些有的没的。

中间曾醒来过一次,只隐隐听见外面淅沥淅沥的雨声,她正过身子,庆幸自己提早回来,没有淋在半路。

朦朦胧胧的,人又陷入了沉睡。

直到感觉膝上一沉,有人似轻轻靠在上面,压得久了,腿有些麻冷,动一下都极为艰难,她方才睁开双眼,看着窗外已经昏暗一片。

这一觉,竟从早睡到了晚上。

膝上依旧沉甸甸的。

苏棠撑起身子,垂眸望去,借着微光,只看见穿着暗绯宽袍的男子正斜倚在她的膝上,如同那三年中他常做的那般。

他满身的锦衣华服,却腿微曲着,蜷缩在简陋的床榻边,侧颊隔着薄被轻靠着她的膝盖。

苍白的面颊在黑暗里都极为显眼,眉目如画,温雅而妖娆。双眸轻闭着,呼吸均匀,似已沉睡。

苏棠怔愣,有一瞬竟觉得后来的种种从未发生过,她仍在王府那个后院,他亦依旧靠在她膝上,轻抚着她的眉眼。

脸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只手,指尖冰凉。

苏棠陡然回神。

只是这一次,郁殊未曾抚弄她的眉眼,而是轻轻蹭着她的唇角:“苏棠?”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苏棠身子一颤,眉心紧蹙,满身的排斥。

郁殊指尖顿了下,仍躺在她的膝上,望着她的双眸,黑暗中却仍不掩那抹晶亮,可此刻眼中的逃避要溢出来一般。

曾经,她总会迎着他的掌心,形容羞赧。

甚至就在今晨,她换曾靠在那姓李的怀中。

“你的反应呢?”他蓦地作声,声音在黑暗里平添惶惶。

苏棠道:“王爷何苦呢?”她垂眸笑了下,“正主儿就在宫里头,您又何必到我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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