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节(1 / 1)

不久之后,唐璜看见进来一位高个儿漂亮男子,他身材匀称,脸部表情温和文雅,这是力量和苦难相融合的结果。加鲁什匆忙之间穿了一件紧身礼服,肋形胸饰用橄榄形的纽子扣住,这种礼服从前称作波兰式直领长礼服。

方方的脑袋上,一头浓密的黑发没有好好梳理。因为他将鸭舌帽拿在手中,唐璜注意到他宽大的前额象大理石似的发亮,这只手与儿童模样的赫丘利的手十分相象。他红光满面,身强力壮,面部正中高高的罗马鼻子使唐璜想起英俊的特拉斯特弗林人。

黑色塔夫绸领带使这位身高五尺七寸(约)、有着意大利人黑玉般闪闪发光的眼睛的神秘人物更加雄姿英发。肥大的带褶裤一直拖到脚面,只露出长统靴的靴尖:加鲁什对波兰服装款式的喜爱由此可见一斑。

加鲁什对这对马上要结婚的男女以名字相称,证明他们在地位上是平等的,可他脸上又带着某种心甘情愿的奴气。

“加鲁什是我的朋友,”米小姐怕唐璜轻视加鲁什,急忙补充道:“你在这里见到的所有这些艺术珍品,都是加鲁什搜罗来的,不是在拍卖中成交,就是买的旧货。啊,他比商人还要精明!下次你要是看到他在院子里搓手,那准是用一匹好马换来一匹更好的马。

他为我而活着,他的幸福是看到我仪表堂堂,有华丽的车马。他给自己规定的义务,他都不声不响地去完成,从不炫耀。有一天晚上,我打牌输了两万法郎。回家的路上,我禁不住失声喊道:‘加鲁什会怎么说呢!’。加鲁什把钱如数交给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眼光中连一点责备我的意思都没有,可是这声叹息比这种情况下叔伯、妻子、母亲的告诫更使我震动。我问他:‘你舍不得这笔钱吗?’‘喔!既不是为你,也不是为我舍不得,不,我只是想到,这笔钱可以供二十个可怜的加鲁什生活一年呢!’。

我从来不肯将我亲爱的加鲁什视为下人。我尽量保持我自己的身分,也让他保持他自己的身分。我每次外出和回家总得上加鲁什那里转一转,就象去看望我父亲一样。我的财产就是他的财产。总之,加鲁什确信如果他遇难,我会立即赴汤蹈火去救他,就象前两次我救他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米小姐与加鲁什脸上洋溢着笑容,一下子让唐璜想起自己的过去,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话的分量可不轻,忠诚如同闪电,打仗的时候能够同甘共苦,在巴黎却要经受时间与物质的双重考验。”

那好,”米小姐接着说,“对于加鲁什,我要始终象在打仗时那样对待他。我们两人的性格都很粗鲁,各有各的缺点,但我们之间内心的相互了解,使我们亲密的友谊更进了一步。我们可能先救了一个人的性命,然后又杀死他,如果我们发现他是一个坏伙伴的话。

但我们之间牢不可破的友谊是经过考验的:我们俩经常从对方得到愉快的感受,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许友谊比爱情更为充实。”

克莱芒蒂娜的手堵住了米小姐的嘴巴,动作之迅速,好象是打了他一记耳光。

“这是实情啊,我的天使,”他说,“友谊不会出现感情的破裂和快乐的消亡,而爱情总是先超支,到后来却支出少于收入。”

“相爱双方都是这样。”克莱芒蒂娜笑着说。

“是的,”米小姐接着说,“而友谊只会不断增长。你不要噘嘴,我的天使,我们俩既是朋友又是情人,我们已经把这两种感情汇集在我们美满的婚姻之中了,至少我希望是如此。”

“是什么因素使你们成为这么好的朋友,我来给你解释解释。”克莱芒蒂娜说,“你们俩过着不同的生活是因为你们的情趣不同,而不是出于不得已的选择,是由于你们的爱好,而不是由于你们有尊卑之分。根据初步印象和你给我讲的情况来判断,很可能在某些时刻,那位下属反而变成了上峰。”

“哦!加鲁什确实比我强,”米小姐天真地回答,“我只不过比他运气好罢了。”

为了这句坦诚的供词,他的未婚妻吻了他一下。

唐璜吃了满满的狗粮,通常都是他给别人喂狗粮,现在反过来让他充满了一种新奇感。而他偷偷去看加鲁什,发现那张木讷的脸上有了剧烈的波动,死水一般的眼睛有着激情的光芒闪过。

光是这一点,他就足以确定加鲁什对克莱芒蒂娜有着非分之想,至于是否像流言里说的两个人已经勾搭在了一起,还缺乏证据证明这一点。

似乎是受不了未婚夫妇的煽情现场,加鲁什以去艹新进的马匹检验成色为缘由跑掉了。米小姐任由他去,这位波兰富N代是个天真的人,对自己战友的异样浑然不觉......或者装作浑然不觉。

唐璜在背后比了个手势,以灵体待命的谢丝塔姐妹兵立刻行动起来,占据各个位置监视这座宅邸里的每个角落,重点自然放在了加鲁什身上。

“加鲁什为了我的幸福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以此来突出我的优秀。”米小姐感叹道:“可怜的人,他现在还是单身,并且也没有找一个女人结婚的意思。”

“或许你们可以帮帮忙。”唐璜说。

“我们倒是想帮,但无奈加鲁什倔的很,他属于爱上一个人便一心一意的舔那个人的类型,就像忠诚的狗陪伴着他的主人。不过说真的,我原来以为大法师都是摆出一张高冷的脸,一副‘我和你们这些凡人画风不同’,没想到你那么平易近人。”

“你们不担心一位大法师反常的亲切对待你们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米小姐瞪大了眼睛说:“怎么可能,大法师是那种为了一点钱就给别人打下手的人吗?”

抱歉,我还真是这样的人。唐璜想。

唐璜并不在乎加鲁什有没有幸福,任务中心的三个人他都已经建立了初步的印象。晚上,老态龙钟的龙克罗尔侯爵与风流的龙克罗尔小姐询问进展,他微笑着回答:“接下来,可能要冒犯克莱芒蒂娜小姐了。”

“你打算做什么?”

“首先,我会做一件蠢事把我和克莱芒蒂娜的关系弄的很糟,不再涉足她家的大门,把我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一位大法师热衷探究三角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很快,唐璜写了两封信,一份给雪华绮晶伪装的德·绍利厄小姐——全巴黎都认为维里埃的拉斯蒂涅在追求公爵之女;一份给克莱芒蒂娜,邀请她参加他城堡的落成典礼。

两封信他都没有署上名字,而是随便找了一个仆人把信寄出去,于是奇妙而又刻意的误会产生了:雪华绮晶拿着信一头雾水,纳闷主人干嘛要和她那么客气,而克莱芒蒂娜则面色绯红,带着恼怒和娇羞读着唐璜的情书。

哎呀,我原来这么美丽,竟然可以让一位大法师一见钟情。哼哼,原来以为法师都是书呆子,结果他们还是有些阳光的嘛。不行不行,克莱芒蒂娜,你可是马上要结婚的人,可不能对不起自己未来的丈夫。

可怜的姑娘被这封信搅乱了心神,以至于在几天后的结婚典礼上看到唐璜之后心脏砰砰的跳。与她娇小可爱的伪娘丈夫相比,唐璜无疑更有男子气概,能力突出,有一种容易让人着迷的危险魅力。在新婚之夜,当她的丈夫压上来的时候,她仍然胡思乱想,这时候如果唐璜在的话......

克莱芒蒂娜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不准备让唐璜立刻成为她的情人,至少要多多吊他的胃口,让他等个一两年,等她和丈夫生出合法的后代后再说。

可怜的人,他肯定会爱我爱的发狂吧,克莱芒蒂娜想,我要不要赐给他亲吻我手指的权利。

克莱芒蒂娜不着调的父亲和她显赫的家世让她的思考天然就倾向玛丽苏的方向,直到晋江鬼才们颠覆并拓展玛丽苏的领域之前,世界上的男人在玛丽苏们的眼里大抵分为三种:

想为其排卵的霸道总裁;

以戏弄其为乐的舔狗;

路人甲乙丙丁ABCD。

女作家们写的爱情故事,大抵就是普通/优秀的女主角在霸道总裁与舔狗之间艰难抉择的过程——毕竟围着霸道总裁舔的母狗不要太多,而优秀的舔狗又把自己舔的极其舒服,真的很难让人下定决心选择哪一个。

不过,等舔狗舌头麻了舔的女主角不再那么舒服的时候,女主角就会自动的投入霸道总裁的怀抱。

克莱芒蒂娜正是这样玛丽苏式的女人,或者说巴黎的大小姐都是这样的人。黎塞留因为身体原因长期在家静养,没受社交圈肮脏一面的玷污,才那么富有魅力,她的坏心眼也是无师自通的,在打压竞争对手、在中意的男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美丽是女人根植于血脉里的东西,基因决定了她们在生产关系上是要依附于男人的。

正因为如此,当唐璜带着礼物再次祝贺他们结婚的时候,克莱芒蒂娜慌乱的向后退,唐璜和米小姐聊了一会儿之后来到她这边,让这新婚的少妇一下子紧张起来,双臂环住满溢着鼓胀感的胸口,才让自己稍感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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