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节(1 / 1)

在巴黎的春天,褪去的严寒让女士们重新恢复了活力,她们再次具备了卖弄风情的条件。于是,由封丹纳伯爵举办的舞会召开了,作为受邀请的嘉宾,唐璜很自然的和龙克罗尔家的人攀谈起来,接手了一笔为龙克罗尔家的宅子构建防御结界的活计。

而后,他非常自然的认识了克莱芒蒂娜。

克莱芒蒂娜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家族的新客人,她的双脚几乎笔直地搭在一块垫子上,头的姿态好似一只鸟儿在窝边聆听小树林的声响,她那模样恐怕一个厌世的男人见了也会动心。

这是一个典型的巴黎大小姐,傲慢、聪明又懂得如何取悦别人,让唐璜想起了黎塞留,就连那隐约露出的娇媚姿态也是一样,只是究竟是谁让克莱芒蒂娜从少女变成了女人,真的是那个加鲁什?

“你好啊,维里埃先生,我是您的助手卢克雷齐娅(藤乃)小姐的忠实粉丝,她的书我都买了三份,一份收藏,一份自己看,一份用来给别人宣传,我们这个年纪,在结婚之前总是有所限制,聚到一起一起分享好看的小说就是最大的快乐。”

“哦,有机会我会转达给她的,她现在在操持我领地的改建工作。”

“这可不行啊,”克莱芒蒂娜撅起了嘴,“你在摧毁一个杰出女作家的写作生命,她已经有一年没写过新书了吧。”

那是因为没合适的书可抄了啊。唐璜想,法国文学因为大革命之后反复的动荡而兴起,许多有名的作家在这一时期诞生了许多有名的作品,然而作家们因为当时的风气问题,大多是共和分子,而现在是王权专制的时代,你谈天赋人权、三权分立那一套,王室只想剥夺你的呼吸权。

至于其他作家的,与法国国情不符,就算抄了也不好卖,弄不好还要被剥夺呼吸权,实际上,当文抄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审时度势、调研市场、选对题材很重要。

“写作这种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没有灵感,没有创作的热情,文字注定空洞苍白,我那位助手是个很要强的人,她不会容许自己出版低质量的作品。”

唐璜把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正巧她的未婚夫米小姐来了——自然,米小姐只是因为波兰语名字在法语转译时而产生的美妙误会,盯着米小姐的名,但来者却是个女孩子......带把的女孩子。

米小姐有着以男人为标准评价为低矮,但以女孩子的标准可谓娇小玲珑的身材,他身材苗条,红棕色的头发梳成英国式发型,与英国画册中仙女般的美人颇为相象,尤其因穿着波斯式丝绸晨衣,密密的褶裥掩盖不住他身上最美的线条和袅娜的身段,透过这花团锦簇般的绣花绸缎,仍不难加以欣赏。光艳夺目的晨衣两襟交叉在胸前,袒露出脖颈下面的一片胸脯,雪白的皮肤被双肩上华丽的白色镂空花边映衬得更加鲜明。

浓密的黑睫毛覆盖下的双眼,使美丽的嘴巴在一颦一笑间更透出刨根问底的神态。高高隆起的前额显示出直爽的性格,这是好强的、爱笑的、有教养的人的特性,不是庸俗的诱惑所能打动的。几乎白得透明的双手搭在沙发椅的两个扶手上,细长的手指,指尖稍稍翘起,露出闪闪发光的、象一颗颗粉红色杏仁的指甲。

一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男人。

唐璜顿时想起自家还有几个胸垫都拯救不了曲线的平胸,顿时觉得自己以胸部的线条判断性别真是太肤浅了。

“哎呀,你怎么没带加鲁什一起来?”克莱芒蒂娜亲密的挽住未婚夫的手臂说:“上次咱们三个一起玩的多快活。”

畜生,你们都干了什么?!

唐璜努力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他面带微笑的说:“加鲁什先生?他是谁?”

“加鲁什是我的战友,他也是个波兰人。”米小姐开口说道:“1772年8月以后,俄国人、普鲁士人、奥地利人瓜分了我国大约三分之一的领土,我家正位于被那瓜分的三分之一领土上。

不是我吹牛,拉金斯金家族在⑨XX年就已经进入北欧显赫家族的行列,而我的母亲来自拉德奇维尔家族,是波兰立陶宛联邦的显赫,历史也能追溯到13世纪。

在沦为俄国人的附庸后,我发现我们家从显赫的人上人沦为二等公民,我的父母一直小心谨慎的讨好着俄国人,而年轻气盛的我一直心怀不满,在我父亲去世之后,再没什么人能阻止我。

现在想来,我必须感谢我的母亲,她在出逃英国之前,提议我把家产全卖掉,一半她拿着去英国,存入银行生出英镑的本金,换算成法郎的话大约是六万左右,而另一半我持有着,用来招募士兵对抗俄国人。

因为叛徒出卖,在起义军刚刚集合的时候,我们就遭遇了哥萨克骑兵,那些凶狠的野蛮人奸淫妇女,亵渎尸体,无恶不作,集合地点的城镇居民被波及,屠戮一空。当时我带着二十来个骑兵正在城里奋战,看见加鲁什扛着战旗向俄国人的阵地发起冲锋,这个傻瓜、可怜虫以为背后还有人跟随,却不知道他的战友们都已经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我不想他成为一具尸体或者俄国人的俘虏,就带着兄弟们冲了过去,我们冲进去是二十几个人,再冲出来的时候连同加鲁什在内只剩下八个,我们只好没命的去逃,可普鲁士已经变成俄国人的鹰犬,他们逮住了加鲁什。

我当时想的是,如果眼睁睁看着加鲁什做了俘虏,他一个人肯定会死的非常凄惨,但如果两个人的话,就有可能逃出生天。于是我主动要求被普鲁士人俘虏,说来讽刺,因为起义败露,我持有的财产根本没有花出去多少,于是我拿出三分之一的规模打点关系,让普鲁士人假装不慎放跑了我们。

我和加鲁什来到但泽,又从那里去了荷兰,再从荷兰抵达英国伦敦,因为我事业的失败,我母亲也病倒了,我和加鲁什陪伴她走过了人生最后一段旅程,然后我们来了法国,在巴黎定居。

巴黎这时候对外国人并不算友好,王家与大贵族把持了大部分能赚钱的行业,而我又没有经商的才能,就在我打算把剩下的财产变卖让我和加鲁什做个风流鬼死去的时候,我的朋友,比我年长六岁的加鲁什和我推心置腹的交谈,彼时我二十二岁,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位兄长与知己。

一天早上吃完饭,我们俩双脚搁在炉架上,在壁炉旁各自抽烟。我好不自在地脸红起来,他不安地瞧着我,我转弯抹角地说了半天,才把一张二千四百法郎年金的票据递给了他。”

加鲁什把票据折起来,还给我,对我说:‘米小姐,我原来以为我们是生死之交,我们俩将永不分离。这么说,你不想要我了?’我说:‘噢!你怎么这么理解啊,加鲁什!那么,好吧,咱们再也不谈这事了。如果我破产,你也跟着破产吧。’

他回答我:‘你没有足够的财产过拉金斯金式的生活,你难道不需要一个朋友来照管你的家务,作你的父亲、兄长、可靠的知己吗?’朋友们,加鲁什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和声音充满着母爱般的恬静,同时表达出阿拉伯人式的感激、哈巴狗般的忠诚、野蛮人的情谊,毫不做作,真挚坦率。

好!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我们波兰人都是这样的——抱住他,吻他的嘴唇,对他说道:‘让我们生死与共吧!我的全部财产同时也属于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等等,吻他的嘴唇?唐璜看米小姐的眼神顿时变得怪怪的,就算米小姐外表再怎么像女孩子,他终究是个带把的啊,和加鲁什接吻是不是....充满了女装山脉的气息。

唐璜留意克莱芒蒂娜的表情,发现她有点失神,脸上浮现的红晕证明她的心情是娇羞和喜悦的,那么让她露出这种神情的,究竟是她未婚夫的、对疑似她奸夫的、还是她未婚夫与奸夫搞基而产生的?

唐璜希望不是最后一种,那样三个人的关系会变得十分蛋疼。

米小姐动情的说道:“正是他,没花几个钱替我买下了这幢宅邸。他在公债涨价时为我卖出,落价时再为我买进,于是我们用盈利买下了豪宅。他是艹马的行家,只有艹上一次,就能分辨马匹的成色血统,买卖马匹,获利很多,我马厩里的马也没有花多少钱,但我的马匹是全巴黎最出色、最漂亮的。

我们手下的人都是由他精选的正直诚实的波兰士兵,个个都能为我们赴汤蹈火。有一阵我好象要破产了,可是加鲁什为我勤俭持家,把一切管理得井井有条,终于弥补了我轻率大意在赌博中造成的损失,补救了我因年轻干下的蠢事。

我的加鲁什狡猾起来抵得上两个热那亚人,挣起钱来象波兰犹太人那样玩命,精打细算起来活象一个能干的家庭主妇。我单身的时候,怎么也不能让他象我那样生活。有时非得软硬兼施,才能把他拽去陪我看看戏或下下酒馆,跟寻欢作乐的哥儿们一起吃顿晚饭,他不喜欢沙龙生活。

有时候我在想,有了加鲁什,还要什么女朋友,干脆和他过一辈子好了。”

即便自己的未婚夫这样说,克莱芒蒂娜仍然保持着亲切而不识体面的微笑,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英超第十轮,曼联2:1战胜埃弗顿,因此欠下一更。

第六十三章假情妇(3)

“是的,我的丈夫已经离不开加鲁什了。”克莱芒蒂娜微笑着补充道:“我们出去旅行的时候,不管米小姐遇到多大的困难,他总说‘加鲁什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只给加鲁什一个人写信,回到之后老是嚷嚷着‘加鲁什,我要出门’、‘找加鲁什,他会帮我付清账单’、‘加鲁什,我的马跑不动了’.....老实说,当初我还有些嫉妒呢。”

“那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态度?”唐璜问。

米小姐代妻子回答:“我们俩个加起来有十一万法郎的年收入,而加鲁什却让我们过上了一年花二十万法郎的生活,他懂得如何用最廉价的方式布置与我们相配的奢侈。”

“呃,听你们这么说,我倒是想见见那位加鲁什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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