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概两个多小时路程的时候,我已经嘴巴起皮,连说话都觉得嗓子疼的很,手脚更是无力,每一步都如同是身体中间部分拖着四肢在走。
我们三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沙漠里行走,眼看着天空由最初的白换成了灰,再接着成了漆黑一片,只是今晚值得庆幸的是,天空中的星星格外的明亮。
我无心去看漫天犹如钻石一般的星星,几乎是机械性的朝着前面走,两眼直直的盯着前面徐珊珊的背影。
她带的路,我和阿蒙在沙漠里简直就跟刚出生的婴儿没差别,除了不那么容易死,我们俩没有一点优势。
不知道沙漠生存法则,不是知道在沙漠里怎么辨别方向和找寻水源,更不知道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
满眼的黄沙,在我心里没有任何却别,但徐珊珊能看出哪里有危险,下去就是流沙,或者是别的什么。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在沙漠里穿行,我们三个在这黑夜里就像是幽灵,我身上所有的知觉到最后只剩下渐渐被夜色带来寒气侵扰的冷,旁的就再也感觉不到。
嘴巴上早已裂出了一条条血口子,可我却没有任何感觉,鼻尖是嘴巴上血口子的血腥味,不重,很淡很淡,但可以清楚的闻到。
但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不对,这血腥味不太对,我是人,我的血腥味怎么会有一股臊臭,不应该的。
我想出声喊住前面的俩人,问问他们有没有闻到那股带着臊臭的血腥味,可干涸的嘴巴根本张不开,这几个小时的路程已经把所有的水都喝干,但沙漠白天的热度,依然让我的双唇干的黏在了一起。
这一张之下,立时又撕裂了几个口子,那疼的,简直比有针扎在指甲缝里还夸张,我双眼湿润,几乎疼的要掉下眼泪来。
喘息了几下,我还是勉强动着满目疮痍的嘴巴试图发出声音,可明明是要说话,但出口的却都是啊啊声,好在是引起前面两人的注意。
徐珊珊第一个回头,她的样子看起来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嘴巴上干裂流血,我觉得我们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一时缺水,似乎像是十天半个月都没喝过水的人一般。
“血,味道......”我蠕动着嘴巴说,声音很小,发出的音节也模糊不清,徐珊珊和阿蒙的眼神迷茫的看着我,我无奈之下再说了一遍,可都是徒劳无功。
心里有些着急,这么荒凉的地方有这种血腥味,肯定是不正常的呀,说不定前面有什么危险,我们若是毫无察觉贸然过去,说不定就得玩完。
着急的蠕动着嘴巴,但越是着急,说出的话就越不清楚,徐珊珊和阿蒙也越是迷茫,我使劲踢了一脚西面,扬起的沙子让我忽然大骂了一句自己傻逼。
我蹲到地上,让徐珊珊他们过来,然后用手指在地上写出几个字:血腥味有问题,骚臭。
简单的写完,我看向徐珊珊,她脸上果然如我所料,开始严肃起来,一扫刚才的木然,她在地上写到:可能是附近有野兽出没,小心。
写完我们三个对视一眼,重新站起身,徐珊珊似乎是确定了方向,想来是要避开那味道的方向,重新定位。
这次我们三个互相扶持着走,不是排什么队形,而是单独一个人谁也走不动了,没有水就算有食物,在这沙漠里也是一口都吃不下去,尽管我的肚子已经抗议了几遍,我仍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人没有食物或许会坚持的久一点,但没有水,我不知道被人如何,我是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当我眼前越来越黑,渐渐四肢不听使唤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坚持到了极限。
意识是在一片黑暗里,周围什么都没有,但却有人低低交谈的声音,听起来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音调,陌生的是语气。
我努力想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越是想要靠近听清楚,越是模糊,但交谈的声音还是在耳朵边。
这感觉很诡异,明明就是有人在你耳边说话,你不但听不清,还越听越模糊,又是在完全黑暗的地方,我一时间感觉心脏都紧紧揪在了一起。
我想来这声音,我曾在小货车的车厢里听到过,也是从因为这声音,我在沙漠里抱着希望绕了一圈,却失望的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内心的恐惧因为想起了之前的事越发膨胀,我开始尝试挣扎,却感觉到四肢被人死死按住,还有一些细微的疼痛在身上。
惶恐和害怕在内心交织,我不甘现状,我还不能死在这里,我,我还没女朋友,我到这个时候,脑子里还能想到这些有的没的,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在我的剧烈挣扎下,束缚我的东西似乎是松懈了一点,我心里狂喜,试图挣扎的更厉害,想彻底摆脱钳制我的东西。
就在这时,我耳边清晰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哎呀,苏白这是反了天不成!”话音刚落下,我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顿时陷在黑暗里的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的一刹那,我看到唐沁笑嘻嘻的看着我,她那只白嫩嫩的小手还附在我的手臂上。
来不及骂上一句,我眼前又是一黑,这次是彻底没了感觉。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几张熟悉的面孔,苏静的,杨朔的,还有唐沁的,我动了动嘴巴,疼,只眼巴巴的看着几个人凑着脑袋跟我大眼瞪小眼。
“暂时还不能说话,过两天就好了。”苏静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然后又说,“不发烧了,应该很快会好起来。”
我点点头,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就像是刚刚大病了一场似的,我眨了眨眼睛,目光往别的地方看。
这是我和宋顾他们来时的那个车,车厢里就我们几个人,徐珊珊和阿蒙不知道去向,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唐沁率先开口道,“那俩人在后面的车上,我可是好好招待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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