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妖言或中&芳心纵火犯
四、
青肖回到船长室时,久候多时的鲍船长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问:“怎么查了这么久。”
青肖脸涨得通红,这为他透明的面庞增添了一抹生气:“主子,我用灵力探查了二人,均无器灵之息。为防万一,我……多观察了一刻……那男子亦是普通人类。”
“嗯,我知道了。”鲍船长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子,又问:“他们既非器灵,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事。不过,听那丫头所言,引我来此处的器灵叫“荷花”?若与她对上,你胜算有多少?”
青肖思纣片刻才道:“若青肖没有猜错,那位恐怕是我毒杀海怪时,他拼命求助的器灵了。说来也怪,我在海怪吃食中下的毒本是足量的,海怪中招后也确实无力抵抗,谁知他一喊那荷花的名字,竟有束荷花模样的灵念钻入他体内,我一时被牵制,倒叫海怪给跑了!不过,那荷花既能置海怪于囫囵之境,我定能治得了她。”
鲍船长听青肖提及此事,甩给他好几记眼刀:“哼,到手的猎物你也能放过。好在天助我也,现在有了《更路簿》,纵使不用那阵法,应该也能找到归墟。”原本,令归墟显形的阵法,尚缺一个灵力充沛的阵眼,上次他们错失了海怪,他暗自打算用青肖做阵眼,这样看来,能保住青肖,倒也不错。
与此同时,豪华套房内。兄毫不客气地对在床上打滚的老赵说:“赵阿姨!你能不能有点正形!那器灵刚走不久,我猜那船长定然不怀好意。若不是我灵力高强,刻意隐了自己的器灵之息,还不知会如何!”
老赵又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幸福地将脸埋在床上,看上去毫不在意。
兄出言讽刺:“待死的猪始终是猪。”
老赵终于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望着兄:“你放心好了。”
兄无视她的眼神,木着脸问:“你哪来的自信?”
老赵:“自然是因为二狗子你灵力高强!”
兄:“呵,你就不怕我不管你?”
老赵笑嘻嘻地说:“不存在的。”然后又抱着被子开始打滚。
这是兄第一次无言以对,他与老赵既签订了誓约,就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不离不弃。看着老赵今日不管明日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状态,兄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在被随老头封印以前,哪一任主人不是心有所执的大英雄,甚至于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以身浴血最终惨淡收场。
但到了老赵这儿,不但不想着称王称霸,干一番事业,连逃命都能慢半拍,根本不能指望她艰苦修炼,提高自己的能力了,平白浪费了风九瞳的心血,还有她自己这么好的资质。或许这就是物极必反,以前的主人各个太过执着,所以现在出现这么个奇葩。兄无奈地叹了口气,老赵却早已睡得昏天暗地……
另一边,鲍船长在青肖离开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办公桌下方的保险柜,保险柜中静静地躺着一本带有年代感的相册。
鲍船长视若珍宝地将相册抱在怀中,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轻柔地将相册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女孩。随着相册一页页翻动,女孩身边多了一个愣头青的小伙子,一眼就能辨认出他是年轻时的鲍船长。
鲍船长翻动相册的手,停留在两人的结婚照上。他用拇指温柔地划过女孩的五官,最后停留在两人紧紧相扣的手腕上,鲍船长喃喃自语道:“阿梦,再坚持一下……阿梦,你再等等我……求求你。”然后他猛地合上相册,回过神来又慌里慌张地检查相册,见它无恙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保险箱。
在他锁上保险箱的瞬间,一滴泪水夺眶而出。
鲍船长扯了张纸巾,擦掉了那滴泪,又攥紧纸巾,连同他哀伤的心绪一起,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他不能沉浸在这种哀伤的情绪中,这样的情绪势必会将他拖垮。他曾承诺过,天塌下来自己也要为她顶着,如今阿梦陷入了深度昏迷,他必须是那个战无不胜的鲍船长,才能为妻子顶起这片天。
妻子,就是在这片海域上,为了阻拦意图自杀的乘客时,被那人失手推下了船。原本她水性很好,就算掉入海中也不会有事,但这个想死的人却似疯子一样,把平时固定在船上的救生设备圈都丢下了海,妻子下坠当中撞击了头部,救上来时就只剩下一口气,从此再没醒来过。
自她被医生宣判了“死刑”,鲍船长的性情就变了。他的这艘船上,总有乘客有去无回……这些人活该为妻子殉葬!
鲍船长曾在求神拜佛时,碰到了一个高僧,那高僧对他说:“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鲍船长却毅然决然地说:“大师,我罪无可恕亦无怨无悔。”
鲍船长揉了揉太阳穴,彻底斩断了思绪,然后按下桌子上的传讯钮,招来几个老部下与他们商讨第二天的计划……
五、
第二天,选择了露营的宾客平安无事地度过了新奇有趣的一晚,陆陆续续上了大荒东经号,新船员在清点完人数后,长舒了一口气。
随着游轮汽笛声的轰鸣,大荒山经号正式向东沙群岛驶去。
老赵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起床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好饿啊。”
兄抱着臂,站在一旁,说:“我突然有点同情风九瞳。”
老赵迷迷瞪瞪地问:“同情什么?”
兄:“养猪挺难的。”
老赵抓过手边的枕头,狠狠地砸向兄。兄一手接过枕头,面无表情地将枕头摆放整齐。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有序的敲门声,服务生在外喊:“Roomservice.”
兄过去开门,门一拉开,食物的香气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老赵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冲向门口,险些吓坏了来送餐的服务生。
服务生问老赵说:“小姐,是您点的餐吗?”
兄瞥了眼一脸懵逼的老赵,说道:“是我。”
老赵欢呼一声:“二狗子,你太好了吧!”
兄冷哼一声,又问服务生:“此处距东沙群岛还有多远?”
服务生说:“不出意外的话,一小时内就到了。”说罢,训练有素地为二人摆盘,很快便摆满了一桌。老赵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炭烧牛柳,赞叹道:“太好吃了!”
服务生神情莫辨地盯着她的喉咙,见她全部咽下,才对二人说:“您的餐齐了。”然后推着餐车出了房间。
约莫半个小时后,老赵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一头栽倒在餐桌上,兄见状毫不意外地嘟囔了句:“蠢猪。”继而放大声音,喊道:“老赵你怎么了啊!啊!我为什么也好晕啊!”然后假意栽倒在地,不忘补上“咚”的一声。
埋伏在外的老船员听到声响,拿着房卡开了门鱼贯进入屋内,将老赵和兄五花大绑后,又将他们丢进货仓。
一直守在货仓的鲍船长见此事已成,兴奋地直搓手,对船员们说:“兄弟们,辛苦了!”复又下令让他们搜身,船员们听令上前,在其中一位快要碰上老赵时,兄猛地睁眼,一脚踹飞了那人,紧接着他连灵力也没用,纯靠物理手段挨个收拾了余下几位,甚至得空还给老赵喂下了一粒药丸。
鲍船长心中的得意一瞬被浇了个精光,他厉声喊道:“青肖!”
青肖现身之际,老赵也悠悠转醒,晕晕乎乎地说:“我擦,这么低级,居然在食物里下药!”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兄定定地看着近乎透明的青肖,怒斥道:“你到底做了多少逆天而行的蠢事,竟会遭天惩至此!”
青肖却当没听见似的,上前护着鲍船长,说:“主子,您先离开。”
眼看着事情就成了,鲍船长哪里肯放弃,他一动不动地说:“我不走,我一定要得到《更路簿》!”青肖别无他法,只得传音给鲍船长:“主子,这男人深不可测,您先走!就算得不到《更路簿》,我们也还有献祭之术可用,青肖甘愿做您的阵眼!”
鲍船长一下子懵了,他震惊地看着青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说起来,青肖还是自己第一次来南海时,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它本属于南海,却因自己而祸乱此地……
鲍船长恍惚之际,兄突然问:“什么献祭之术?!”青肖和鲍船长俱是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兄。其实倒不是兄有逆天的本事,不对,他原本是挺逆天的奈何被老赵扯了后腿,只是这青肖遭受天惩,致使他的传音之术与低语无异,一字不落地传入兄的耳朵。
老赵差不多缓了过来,她说:“九儿姐说过,所谓献祭之术,皆是逆天而行,以凡人之躯想要获得非人之力,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青肖见老赵这样说,心知自己和主子得罪了不该惹的人,拽上鲍船长转瞬消失在货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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