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妖言或中&芳心纵火犯
二
此时,正值黄昏十分,落日的余晖为海面渡上一层橙色的光晕,极尽温柔。
不少贵宾站在甲板上向远方眺望,不自觉地都有了一种自己正在接近世界的尽头的错觉,甚至有了一种这艘游轮即将驶向天堂的幻觉。他们陶醉在这样的美景中,乐队也适时将音乐转换为轻柔的钢琴曲,时间和空间仿佛也随之静止。
直到鲍船长爽朗的笑声将贵宾们拉回现实,鲍船长端起啤酒杯举了举,向甲板上的客人们致敬。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早说过,你们迟早被南海风光迷死,当初是哪个混小子不信来着?”
鲍船长话一出口,瞬间点燃了宾客们的笑点,整个甲板很快沸腾起来,笑点中心站着一个身高两尺的金发外国人,他朝鲍船长摊了摊手,用滑稽的外语腔调中文说:“噢,杰克船长,你可真是个讨厌鬼。”
鲍船长眨了眨眼,问身边的宾客:“我哪里像杰克船长?”
宾客还未回答,就被金发外国人给截胡了:“噢,何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
鲍船长翻了个白眼,举起啤酒杯一饮而尽,又反过来倒了倒杯子:“成,杰克船长敬你!”
一阵起哄声掀翻了甲板,金发外国人只得端起手边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很快就败下阵来被人搀扶着回房间休息了。鲍船长又和其他人寒暄了一番,在宾客尽欢后,他才独自走向甲板前断,拿着望眼镜,审视起大荒东经号的处境。
鲍船长刚才已经借老船员之口,递信给驾驶舱的船员朝着北极星的方向航行,纵使导航系统失控,凭借他的经验,前方必定会出现可以停靠的小岛。没想到,他却失算了……
“倒是挺有趣的,已经很久没有器灵敢挑衅自己了。”鲍船长脸上浮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来,现在无人在他身侧,不然定能看出这笑容中嗜血的味道。这海上有太多的传说,而常年在海上航行的海员,多数都碰到过一些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灵异事件。
鲍船长自然也不必说,他不止经历过灵异事件,更是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类的认知范畴,自他得了青肖后,这海上的各种怪异事件就已不足为道了,这次既然有器灵找上门来,他自然不畏惧,不但不畏惧,他心里还盘算着是不是还能再得一件宝贝。鲍船长想着目光灼灼地看向远处。
黑夜,即将拉开序幕。
夜幕一来,大荒东经号周身的霓虹便亮了起来,温柔的氛围被无以复加的浪漫取代了。海上的夜是深蓝色的,繁星点亮了天,霓虹照亮了海。
乐队已经奏起了伦巴舞曲,人们在这样的氛围中,情不自禁地舞蹈甚至与爱人拥吻。鲍船长也在这样的气氛中,透过望眼镜,看到了不远处的岛屿。
他不止一次来过这片海域,但却从未见过这座岛屿。
鲍船长几乎可以笃定,这座无名岛,大抵就是导航失控的罪魁祸首。畏缩不前,可从来不是鲍船长的风格,他当即吩咐老船员,通知驾驶舱朝岛屿前进。
与此同时,鲍船长不断调整望远镜的倍率,一眼不落地观察着岛屿。这座岛屿上,除了郁郁葱葱繁密到有些可怖的丛林外,没有任何人类生存过的迹象。
游轮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它前进,鲍船长终于在游轮即将靠岸时,看到了两个小人正从岛的另一侧飞奔而来。
鲍船长扬了扬眉:“可算是来了。”
甲板上的宾客也陆续注意到近在眼前的岛屿,鲍船长对大众行了个帅气至极的绅士礼:“我们南海之行的第一站到了,今晚你们可以自由选择是在岛上露营,还是留在船舱休息。”
他的话换来了不少宾客的口哨声,唯有一个新船员忐忑地碰了碰身旁的老船员,小声的问:“我怎么没见过这座岛啊,能保证安全吗?”
老船员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说:“你放心好了。”不是能保证而是就算出事,他们也奈何不了船长。
三、
新船员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游轮终于靠岸了,鲍船长率先下了船,踏上了这座无名岛。
此时,一个刘海像狗啃过的大个女孩,弯着腰站在鲍船长几米开外,气喘吁吁地说:“总算是见到活人了!小荷花也太坑了吧,怎么把船引到岛背面来了?”
她旁边个子更高的年轻男人脸不红气不喘地怼了句:“怕是要锻炼弱**。”然后男人调转目光,转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鲍船长看。
鲍船长极其自来熟地走上前,与他们俩互通了姓名,又与老赵相谈甚欢,基本摸清了他们的现状。然后痛快地接受了老赵的委托,答应捎他们去东沙群岛。
老赵冲上前跟鲍船长击掌,又退回来兴奋得几乎是举手拍着兄的肩膀说:“耶!我们要跟着杰克船长去冒险了!”
鲍船长习以为常地爽朗一笑,反倒惹得老赵不好意思起来:“嘿嘿,对不住啊,鲍船长,一时忘形了,其实你比杰克更帅!”
“哈哈哈哈哈,赵妹妹你怎么叫都成,你们二人流落荒岛不易,赶紧上船休整一番吧。”
老赵听到这个称呼明显抽了抽嘴角,兄冷飕飕地看了一眼鲍船长,催着老赵说:“赵阿姨,赶紧走吧,你都快馊了。”
“二狗子,我杀了你!”两人在你追我赶间,总算踏上了大荒东经号。
鲍船长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的狂热不降反增。他特地叫来一名船员,交代了几句对二人的安排,居然腾出了一间豪华套房给他们使用。
做完这一切,鲍船长草草探了探无名岛,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后,转头与选择露营的宾客喝了几杯酒,带着醉意回到船长室。
一进船长室,鲍船长就开怀地笑了,眼中却闪烁着泪花,喃喃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待他平静下来,便又唤来青肖。
青肖再次现形后,见鲍船长难得开怀,眉眼也跟着舒展来开,问道:“主子,可是有喜事?”
鲍船长也不收敛喜色,伸手就要去摸雪茄盒,正想抽出一根来但想到青肖不喜烟雾,又收了起来,他扬了扬眉,对青肖说:“那两人身上有《更路簿》!”
青肖难得惊讶:“您确定?”
鲍船长从怀中掏出寻物石,这看上去灰不溜秋的石头,是他第一次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时换来的,他轻轻摩挲着石头上的余温,说:“我当然确定!这块石头刚才烫的惊人!当初……本是要用它来寻《更路簿》的……”
青肖闻言一喜,如果真是《更路簿》,船长手上自然能少沾一些不必要的血腥,但他很快又迟疑起来:“如果上面没有记载归墟的位置……毕竟只是传说……”
鲍船长面目狰狞起来,他志在必得地说:“无论如何,归墟我都去定了!”紧接着,他吩咐青肖:“你去查查那两人,那黄毛丫头倒不足为惧,但与她同行的那个男人我却看不出深浅,如有必要,先了结了那人。”
“青肖领命。”他说完后,一个闪身来到老赵和兄的房间。
青肖以墙掩身,注视着隔壁吵吵闹闹的两人。但很快,一股噬心的疼痛钻入他的眼中,青肖痛苦地捂上眼睛,作为只修正道的器灵,他在上了大荒东经号之后,造的孽实在是太多了……但他却不后悔,他早已决定,在他彻底入魔前,一定要帮主人达成心愿。
哪怕这心愿逆天而行,天理不容。哪怕这一船的亿万富翁,都是主人精心挑选的献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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