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气,将两人相连。
陈承颤抖如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黄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就往下流,跟下雨似的。
陈承心里知道,若是在这么下去,自己非得死了不可,眼前这小子不知施展了什么邪术,竟能吸取自己的魂力,着实令人心悸。
但好在,他不能吸取自己的灵力!
陈承咬着后槽牙,艰难的转动手中的长棍,将一头对准徐牧,心念一动。
长棍骤然伸长三丈,将徐牧顶飞出去。
陈承捯了一口大气,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连视线都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一抹幽绿和一抹桃红,一前一后,同时洞穿了陈承的胸口和额头。
噗通——
远处,徐牧平躺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往外流着血,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不知断了几根肋骨。
哪怕是这幅惨状,徐牧仍是笑了出来。
良久之后,
一道人影停在了徐牧身边,轻叹口气,说了句‘何苦呢?’,然后俯下身将一颗黑色药丸塞入了徐牧口中。
徐牧此时已经完全昏迷,不能吞咽,好在这药丸入口即化,如一股清流顺喉而下。
这人起身,回头看向蹲在地上,捂着额头和胸口不停哀嚎的缥缈身影,眼神冰冷,怒喝一声,“闭嘴!”
紧跟着抬头用力一掷,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印章,狠狠砸在那道亡魂的额头上!
等到徐牧再醒来时,发现天还是黑的。
慢慢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臂,在嘴上抹了一把,竟发现血已经干了。
如此看来,自己昏迷了最少一天。
镇妖和桃花一左一右悬停于两侧,徐牧只能活动眼珠子,瞥了眼两者,嘴里想说话,可喉咙里如火烧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无奈之下,只能在心中传声,让镇妖和桃花暂时守在身边,以防他人来袭。
安排好一切,徐牧闭上眼,开始修行吐纳术。
达了开窍境,便可以自由吸收天地灵气,徐牧起初还觉得这第四境对自己来说纯属鸡肋,因为他只能修魂力,不跟修灵力。可此时不一样了,在彻底消除丹田宫的隐患之前,还就必须修灵力了。
眼一闭一睁,一夜就过去了。
徐牧缓缓睁眼,呼出一口浊气来,较之昨晚,这会儿觉得好受了许多,双掌撑着地,慢慢将身子坐了起来。
徐牧来回动了下脖子,竟是突然怔住,自己怎么好像是在一处山坡上?
难不成我失忆了?
可我明明记得,是在一处空地上,与陈承打斗的啊!
徐牧眨眨眼,懵逼了。
时辰来到了晌午。
徐牧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徒步走回小镇。
在小镇牌坊前,站着两名官差,对过路行人一一进行盘查。
瞧见徐牧背剑走来时,顿时紧张了起来,其中一人紧握着腰间佩刀,另一人询问徐牧姓甚名谁,从哪来,到哪去。
徐牧一五一十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说他路过小镇,在此落脚。
徐牧因有伤在身,声音不大,生怕一嗓子出去,已有所育愈合的肋骨再崩开。
不过说来也怪,自己这伤势,怎么愈合的如此快呢?
一听徐牧是大商人,两名官差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点头哈腰,笑容谄媚。
徐牧通过了两人盘查,在走入牌坊前,还是多嘴问了一句,这小镇出了什么事,竟然有官差开始盘查行人。
之前那握刀的官差,一拍大腿,说道:“嗨,这事啊,还得从两天前说起。陈家老祖宗那晚不知与谁打斗,一夜未归。转日陈家人全体出动,去寻找老祖宗,结果在离小镇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自家老祖的尸体。”
另一人又补充道:“这陈家在咱春桑镇,也是名门大户。陈家家主,陈兴贤与我家大人相熟,所以人家陈家一句话,咱们哥几个就得整天站在牌坊这,盘查过路行人,追查凶手下落。”
这人言语中竟是抱怨,说到最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一点线索都没有,能找到凶手才怪。”
另一人听了,赶紧用手肘顶了下自己同伴,后者自知失言,赶忙将嘴捂住,再一瞧背剑少侠,已走出老远,这才放心下来。
徐牧独自超客栈行走,心里琢磨着一件事。
到底自己是怎么跑到小山坡去的?
这肯定是有人暗中在帮自己。
若不如此的话,陈家人在发现陈承的尸体时,也会发现自己。
还找什么凶手,这凶手不就近在眼前么。
若真是那样,只怕自己就在衙门大牢里醒来了。
徐牧心里一阵庆幸。
来到客栈,掌柜的一瞅见徐牧,笑脸相迎,笑眯眯道:“客官您回来了。”
徐牧住下时,给足了银子,所以他不在的这两日,掌柜的并没有去敲门打扰,今儿个看见他回来,还以为是人家一早出去的呢。
毕竟这人来人往的,还有不少事要做,住客出来进去的,不能总盯着。
徐牧冲他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走到账台那,客气道:“掌柜的,我想打听一件事。”
掌柜的赶忙将手上东西撂下,笑呵呵道:“客官您请说,小人定当知无不言。”
徐牧在心中组织好措辞,问道:“年前,大商派来天罗司十一位司使,前来乾国降妖捉怪,你可知道这事?”
“当然知道,小人还见过他们了。”
徐牧顿时一愣,旋即声音略显激动道:“掌柜的见过他们?”
掌柜的点点头,“那些人从小镇驿馆住了一夜,转日就离开了。”
徐牧又问,“掌柜的可知他们朝哪方向走的?”
掌柜的仔细回忆了下,“往西走的,小人记得,他们离开没几日,就传来失踪的消息了。”
徐牧沉默少许,抱起拳,向掌柜的道了声‘谢’。
回到房间,徐牧将长剑从背后取下,放在桌上,然后推开了窗户。
两日没有住人,这屋子里多少有些味道。
对面,就是陈家的阁楼。
徐牧目力极佳,一眼就看到阁楼屋顶上的洞还在,看样子陈家并没有让人去修葺。
也不知那陈家小姐现如今怎样了,说到底,自己算是救了她吧。
等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徐牧将窗户关上,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打坐修炼。
如今伤势严重,还得修养几日才能走。
等临出发前,还要去一趟镇里的扎彩铺子,多买些纸人备着。
话说回来,用纸人碰瓷,真是个绝妙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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