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徐牧出了房间,下楼点了碗面,默默吃起来,这面的味道比起临川城的肉丝面,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平淡无味。
这是徐牧给出的评价,无奈之下,只能又向店家要了一小碟咸菜。
这时一位中年女冠进了客栈,先是要了一间上房,然后找了个空桌坐了下来,也要了一碗面。
同样是平淡无味的面,这中年女冠却吃得津津有味。
见此,徐牧开始自我反省。
是不是自己现在的口味太重了些?
中年女冠快速将面吃完,然后很优雅的擦拭了下嘴角的汤渍,拿起放在桌上的长剑,起身上楼。
徐牧要了壶茶水,自酌自饮,饶有兴致的听着隔壁桌两人的聊天。
其中聊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陈家的一位老祖宗回来了,据说是玄阳宗的供奉,叫什么名字不清楚,不过他手中有一支短棍,应该是件很厉害的法宝。
听到这里,徐牧缓缓将茶杯放下,眼神愈发冰冷。
茶水尚有余温,而喝茶之人,却已远去。
陈府外,几名下人登高爬梯,换上了一对崭新的大红灯笼。
今晚老祖宗‘洞房’,这事虽然没法向外张扬,但府内还是要象征性的庆祝一下。
徐牧同小镇百姓一样,站在旁边看了许久,并好奇询问陈府内可是有什么喜事,陈家下人回答得支支吾吾,只说老祖宗回家,家主今晚大摆宴席,让人将府中布置的喜庆些,只字未提‘洞房’一事。
徐牧站在人群中开口询问可有玄阳宗其他仙人在府中做客,自己想一睹仙人风采。
一名下人嗤笑一声,回了句痴心妄想,随后才说这次只有老祖宗独自回来。
徐牧面露惋惜状,心中却有了底,随后去陈府外面逛了一圈后,才折回客栈。
夜幕降临,陈府上下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这会儿能与此处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那处烟花之地了。
不远处的巷子里,徐牧头戴纸簪,隐匿身形,身背铁剑,依靠在墙边,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这一晚上,陈蔷薇都没有露面,而陈承则满脸春风的享受着他人的阿谀奉承,陈家小辈挨个给他敬酒,就希望自己能给这位老祖宗留个好印象,日后若是赏赐什么灵丹妙药,能第一个想着自己。
深夜,宾客散去,陈承摇摇晃晃的走到绣楼,仰头看了眼那亮灯的屋子,呵呵一笑,用灵气镇散了酒劲,脚步稳重,踏上楼梯。
侍女守在闺房门口,以防小姐逃跑,待看到陈承后,施了个万福,这才悄悄退下。
陈承推开房门,看向坐在床边,死死攥着衣裙的少女,呵呵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陈蔷薇如惊弓之鸟,站起身退到窗边,惊恐道:“你别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跳下去。”
陈承嗤笑一声,“你信不信在你推开窗之前,我就能将你抱在怀里?”
陈蔷薇泪如雨下,“我是陈家人啊......”
“那又如何?能给我当做炉鼎,是你的荣幸。”陈承已一步步走向前。
陈蔷薇哭得痛彻心扉,不停的摇着头。
“老畜生,这种不要脸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陈承猛然驻足,盯着窗外那道黑影,沉声道:“你是谁?”
“你出来不就知道了么?也省的一会儿打起来,把陈府殃及鱼池了。”
陈承冷笑道:“你想骗我出去?莫非外面有什么埋伏不成?”
“老畜生,不敢出来就算了。在陈府内交手,我也无所谓。”
陈承犹豫片刻,看向哭泣的陈蔷薇,命令道:“去将窗户打开。”
言罢,他向后退了三步,并从腰间拿出了那根短棍。
陈蔷薇哪里敢违抗他的命令,哆哆嗦嗦的将窗户推开,只听窗外人‘哎呦’一声,没了踪影。
陈承愣了下,大步走上前,将头探出窗外,就听见下方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娘的,这窗户竟然是向外开的。”
陈承板着脸,险些笑出了声,可就在这时,一个纸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承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拳砸了出去,瞬间将纸人贯穿!
令他不解的事,下方那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来到纸人后方,硬生生扛了这一拳。
就在陈玄愣神之际,一股子凌厉之气直冲到顶!
陈承心中一凛,急忙将头缩了回去,只见一道幽绿色荧光一闪而逝。
紧跟着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一道身影随着碎石瓦砾一起落下,朝着陈承直撞而去,两人撞破了窗户,一起冲出陈家。
陈蔷薇感觉到阁楼颤动的几下,吓得她一屁股坐到地上。
徐牧已掠出陈府老远,直接出了小镇,陈承握着幻化成一人多高的长棍,紧追不舍。
徐牧斜提长剑,脚下急奔,回头瞅了眼,骂道:“老东西,你倒是追上来啊,你他娘没吃饭啊?”
话音未落,陈承已使出全部力气窜了出去,顷刻间便与徐牧平行,一棍横扫!
凛冽的罡风呼啸而来!
徐牧来不及躲闪,半空中扭转身子,抬剑下劈。
漫天棍影将剑气尽数碾碎,势如破竹!
陈承死死盯着徐牧,早已认出对方,厉声喊道:“你既然来找死,就别怪我棍下无情!”
徐牧报以冷笑,瞅着近在咫尺的陈承,手握长剑,一剑挥出!
剑气如瀑布般,飞流直下,划出一道长长的白虹!
徐牧在七彩琉璃瓶中,与其中剑气对抗,悟出了《逍遥剑术》其中的一招。
水击三千里!
恢弘剑气,瞬间将陈承笼罩!
周围草木,分崩离析,化为齑粉!
徐牧长剑拄地,大口喘息,刚刚那一剑,几乎耗光了所有力气。
死死盯着被剑气笼罩的陈承,不知这一剑,能将对方伤得有多重,可别只伤了皮毛啊!
突然间,一个黑点无限延伸,狠狠撞击在徐牧胸口。
徐牧吐出一口鲜血,向后滑出数丈之外,与此同时,悬在腰间的玄武玉佩,怦然炸碎。
这一击尽管被玄武玉佩抵消了大半,但还是伤了肺腑。
徐牧单膝跪地,嘴角淌着鲜血,与地面之间连成一根血线。
哈哈哈哈——
即将消散的剑气中心,响起了肆意的猖狂笑声。
陈承衣衫褴褛,如同乞丐一般,缓步走出没几步,忽然脸色一阵潮红,呕出一大口血来。
远处,徐牧露出一抹讥笑,心意一动。
两人之间,出现一道幽绿色长线!
陈承大惊失色,一棍砸出,将镇妖击飞。
可这时后腰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柄桃红色飞剑从腹部破出体外,带出一篷血雾!
远在数丈远的徐牧,猛然起身,三步就来在了陈承面前,抡起左臂,朝陈承头上砸去!
啪!
陈承率先一步,抓住徐牧的手臂,嘴里淌着血,面目狰狞,抬起一脚狠狠踢在徐牧腹部。
徐牧紧咬牙关,左手同样扣住陈承的手臂,冷笑一声,沉声道:“吸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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