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的话,倒是让罗会楞住了,似乎没明白李忘忧这话的意思,好半响才回答道:“自然是请户县伯应允下走,帮你打理那些路厕,如此而已。”
“然后呢?”李忘忧的脸都快黑了:“你不会打算就这样一句话,拿走我的三百间路厕吧?”
这个罗会,难道真把他当傻子了?居然想轻飘飘一句话拿走每年二十万贯的收益?
其实将这些路厕,交给罗会这样的“专业人才”打理也不是不行。反正李忘忧与纨绔们的目的又不是剔粪,而是要从剔粪这个行业赚钱,再用去开设善堂。
至于是从户县招募人手,还是交给罗会打理,区别不大。要是罗会识趣,这送上门来的人,倒是能省去他与纨绔们许多麻烦。
但罗会刚才的话,倒是让李忘忧有些恼了。这个罗会,把他当成什么也不懂的白痴了?
就连一旁的纨绔们,听到这话也都忍不住笑了。
程处默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哇哈哈哈,你这直娘贼,算盘倒是打得挺好!”
罗会原本确实是这样的想法,在他想来,李忘忧这样的勋贵,如何懂得剔粪这行业的利益所在,更应该看不上这个充满臭气的行当。他以为李忘忧修路厕,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肯定会嫌弃这些路厕肮脏不堪,懒得再管。
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很容易就能从这位少年县伯手,将这三百间路厕的处置权给哄骗过来。
但现在他一听李忘忧与程处默的话,便立刻明白了,感情这位户县伯知道其利益。
“呵呵,是下走没有说清楚,让户县伯与诸位小公爷误会了。下走的意思,是那剔粪的收益,户县伯与下走,一家拿一半。户县伯什么也不用操心,那些脏活累活,下走全包了,每个月准时将收益送来户县伯府上。如此,户县伯以为可否?”
罗会这话说完,李忘忧还没表态,程处默便一把揪住了罗会的衣领:“直娘贼,想得挺好啊?居然想拿一半的收益,你这田舍奴有那么大胃口吗?老子可以替户县伯答复你,那些路厕可以交给你这田舍奴打理,但是收益给你一成,其余成送来户县伯府。如何?你做是不做?”
程处默的话,让罗会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一年两万贯的收益,哪里是他想要的?他如今就是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一年收益也有好几万贯,自然看不上区区两万贯的收益。
“这……小公爷就强人所难了。这剔粪也是赚的力气钱,又臭又累,小公爷宅心仁厚,如何忍心让那些下死力气的人吃亏?这一成份子实在是太少了。”
程处默啐了他一口:“呸,你这直娘贼,倒是胃口够大!两万贯一年,爷请什么人来剔粪请不到?一句话,你干还是不干?”
罗会脸色愈发难看:“小公爷,恕下走难以从命……”
他还想再继续诉诉苦,却听程处默直接替李忘忧下了逐客令:“不干就休要啰嗦,滚吧!牛勇牛武,替你家郎君把这货丢出门去!”
对于程处默的决定,李忘忧眼皮都没抬一下,默认了他的话。
牛武牛勇自然看得明白,笑呵呵走上前来,拍了拍罗会的肩膀:“走吧,休要惹恼了小公爷,没你好果子吃。”
罗会又哪里敢多说什么,面皮涨得通红,只能乖乖起身,朝李忘忧与众人施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不过他走之前,还是很不甘心,又转身向李忘忧说道:“户县伯,下走是真的诚心实意,想为户县伯分忧。否则那三百间路厕无人打理剔粪,肮脏污秽不堪,届时恐怕户县伯的面子上也不好看,还请户县伯三思。”
李忘忧眉头都没抬一下,也懒得与罗会再多说什么。
他也看出来,这罗会的胃口不小,一年两万贯都满足不了,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虽然他看过史书上说,长安富民罗会,家财巨万,却也没想到这货只靠剔粪,连一年两万贯的收益都看不上了。
罗会被赶走后,任掌柜十分难堪,又站起身来,朝李忘忧作揖行礼:“户县伯,今日是某孟浪了。某也是被这罗会逼得没有办法,才只能无奈将他领来府上,还请户县伯原谅则个。”
“哦?这罗会很霸道吗?他不就是个剔粪的吗?”房遗爱听任掌柜这样说,不由好奇询问道。
任掌柜苦笑一下,将罗会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了出来,听得李忘忧与一众纨绔连连摇头。
“直娘贼,早知道方才揍他一顿出出气,一个剔粪的居然还敢如此欺行霸市!真当长安城是他的吗?”程处默大怒,一拳砸在几案上,震得茶杯哐嘡作响。
“处默哥,不过一个不成气候的土霸王而已,有什么好气的。”李忘忧笑道:“原本还想省点事,直接将这些路厕交给这个罗会打理的。既然他心那么大,那就算了,我们自己从户县招募人手便是。一人一天两百,招募三百人,一年也就是两万来贯,费不了什么事。”
纨绔们纷纷点头,这事在他们看来不算什么。
倒是一旁的任掌柜,小心翼翼的说道:“户县伯,诸位小公爷,就怕那罗会不肯善罢甘休……”
“反了他了!一介剔粪的下流,他想干什么?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但凡有点其他想法,老子让他去金吾卫里松松骨!”程处默眼睛一瞪。
任掌柜见此,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又与李忘忧再三道歉,才告辞离去。
李忘忧等人,自然也没将罗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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