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1战(1 / 1)

书曰:“一枕黄粱梦,半世青棺冢。”

“今有违先人之志,背尚武德,擂台一战,既分胜负,亦决生死,天命自掌,各已详观契文,白字黑字,署名画印,战方鹤林武馆彭乐莺,应方江湖素衣宋滨海。”老师爷语声高亢念完契文又砸了一锣道:“比武正式开始!”

两人相隔三丈,瘦人叫嚣道:“娃娃,当心了。”

说完袖里卒然连发三箭,化成三道流光直直射向夏寒,夏寒眼疾手快,举手投足间将三枚暗箭悉数接下,扔在一旁说道:“雕虫技,劝你这些个阴人的东西还是收起来罢!”

“嘻嘻嘻嘻,有两下子,那就来吧!”

夏寒双腿灌气,犹如离箭在弦,狠狠盯着宋滨海说道:“那就来了!”

呼吸间,夏寒化作一道白光闪过!只见他身法飘逸,快如电龙,嗖地带起一阵狂风卷起烟尘滚滚,径直朝那瘦人方向奔去,瞬时台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隐约可见一人半身瘫坐在地上。

烟化,台下一眼尖男子惊声大叫道:“看!那少年竟把宋滨海给撞钉在柱子上了!”

众人一片惊呼赞道:“这少年好生了得!”

彭老伯也是一脸惊愕,心想道:“少侠腿力非凡!又借腿力竟将自己当箭射了出去。”

宋滨海瘫在擂台一角,前额被磕的皮破血淋,侧身歪倒在擂柱上大口喘气嘿嘿阴声笑道:“差不多了!”

夏寒疑惑道:“什么差不多?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快快认输道歉!”

“认输,认输,不过是你认输!”

话音刚落,夏寒发觉自己浑身酥麻不能动弹,心中暗暗叫道:“不好!”

立马侧视斜目看去掌心,只见两道血痕渗出微微血珠,欣然回想到那袖箭有鬼!

“阴……阴险,人。”

说罢夏寒双膝一软哐的跌倒在地,台下众人看得一头雾水,旁说道:“还是太年轻了啊,少年这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怒气上头却把自己给磕晕了过去,实在是冲动!”

彭老伯心中却觉得蹊跷,乐莺姐不知何时寻了把匕首暗藏在袖中,反手紧紧捏着刀柄。

宋滨海缓缓站立,脚下忽然发力踢向夏寒,这一脚直直将夏寒踢出两丈开外。

“本是预想一招将你这娃娃麻倒,大家都相安无事,你竟如此不识抬举,撞破爷的头,你自己急着英年早逝,那就怪不得爷心狠手辣了!”

说完走近夏寒又是一通直冲乱锤,十几拳下来,夏寒脸上已是鼻青眼肿四处开花,宋滨海打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停手气喘吁吁道:“便宜你了,中了秘制麻药,尝不到爷拳头的滋味!”

而后得意的走向师爷说道:“师爷,还等什么,快宣布结果今晚来喝喜酒吧!”

师爷摇摇头叹了口气走上擂台,正欲宣布。

这时,台下又一阵惊呼,不知谁喊了一句:“那……那少年又站起来了。”

宋滨海回头朝身后望去,只见夏寒正扶着擂柱颤颤巍巍站起,晃悠悠盘膝席地而坐,双脚叉开,两肩自垂,双手沉于丹田,眼目微闭下垂,唇齿微动,却听不见所念何咒。

宋滨海哪能再忍,阴阳怪气骂道:“死一边儿去!”飞身一脚就朝夏寒脑袋踢去,这一脚宋滨海下了狠手要置人死地,乐莺见招正欲投身纵出,一旁的彭老伯突然将她按住说道:“仔细看!”

只见夏寒双手结印,心中只念道:“默念伤血,声念伤气,心念耳闻,持咒结印,前僵则气滞,后松则气顺,先出百会,再通会阴,断除妄想,神佛入静,金刚来坐!青灯印!结!”

霎时气贯全身,冲破百道穴位,全身爆发出耀眼夺目的青光,定睛一看,只见夏寒身后幻坐着一尊琉璃神佛,那佛微目禅坐,肃穆庄严!

彭老伯心中一惊:“这……,这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少林金刚坐!”

“这少年是什么来头?”

四座见佛哗然!以为神迹,甚有几人跪拜叩首!

宋滨海心知不妙却来不及收腿,眼见横腿正要中的,夏寒翻手突结一印,身后神佛亦同步变幻,随即一道青光咻声射出,直击宋滨海前胸,宋滨海重重飞了回去,倒地后哗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宋滨海连忙惊慌爬起,口中暗自赞道:“好家伙,刚那一击实属骇人,若是再偏移几寸,大罗神仙都得一命呜呼!”

恍神之际,只见夏寒手中又变一印,身后青佛亦步亦趋拍出一掌,只见这掌竟丈高十尺,掌心刻有金色梵文万字翻天追出,掌风所经之处砖砾横飞,山崩地陷,逼得宋滨海已无处可躲,提起双手犹如螳臂当车作势格挡。

“嘭!”

大掌一击贯穿,宋滨海身后的擂柱率先砰砰隆隆被拦腰炸断,他呆立在原地,只觉心口一阵翻涌,忽地胸前噼里啪啦一通乱爆,喷出注注鲜血,身上露出十几个血窟窿来,双膝一软,倾颓在地。

血眼盯着夏寒忿忿挣扎说道:“我……我绝不可以倒下,只要……控住那鬼双手,不让他有动作,爷就还有胜算!”宋滨海缓缓支撑爬起尖声叫嚣道:“杂种,有本事近身与爷比试!”

夏寒听罢顿时飞身而出,一瞬间将夏清所教的军拳十六式以惊雷之速尽数打出,近身听见宋滨海身子上下传来断经碎骨声,靡靡不觉,这瞬间一击直直将宋滨海轰出擂台三十米之外,奄奄一息载倒在街心,口里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几十个汉子见状鞋底抹油风也似的没了影。

本这军拳招式有先有后,但此时夏寒穴位大开,出招速度又迅捷如风,所以才像是同一时间击出十六式。

台上夏寒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哐当一声躺在地上,口中细声说道:“乐莺姐,没事了。”嘴角勾起,笑着晕了过去。

睡了两天两夜,待醒来已是第三日傍晚,净慧趴在床边睡得正香,听见屋外院子嘈杂不断,夏寒起身了开门想看个究竟。

门一开,各种饭食香味扑面而来,惹得肚子一通嗷嗷乱叫,着眼看去,发现这武馆院子不大,人却围了不少,个个笑容满面,连空气中都飘荡着喜悦,夏寒顿时心头一暖,想起了大将军府的日子,热泪夺眶而出。

一青袍汉子瞧见夏寒起了身,连忙放下手中的柴火一路跑进屋通报,边跑边大声嚷道:“少侠醒了,少侠醒了!”

院子四面八方瞬间传来犹如千人入巷的急步声,本就窄狭的后院一时间显得更加水泄不通来。

“让一让,让一让,彭老来了。”

乐莺和成教头扶着彭老伯从人路中走来,夏寒连忙上前搀扶说道:“见过彭伯伯!”

彭老伯关切问道:“少侠伤势如何?”

夏寒答道:“只是腹部略微有些酸痛,其他已无大碍,多谢彭伯伯关心。”

彭老伯忽然拜首道:“多谢少侠救难之恩,彭某实是感激不尽!”

众人跟拜!

夏寒急忙回拜道:“彭伯伯,铲奸除恶应是江湖儿女本分,乃晚辈分内之事。”

礼毕!

“少侠,借一步说话。”

进了屋彭老伯细声问道:“少侠前日应战那踢馆之人,使得可是青灯古佛的少林金刚坐吗?”

“彭老伯也知道青灯禅经!”

“不止我,十年前这本经书武林中人人皆知,为了一窥少林金刚坐其中奥妙,各大门派一时争得头破血流,死伤无数,敢问少侠又是从何得来。”

“我?我是自在庆云老头的寺庙中无意发现的,觉得这书有趣,便看了几遍,不曾想到这本经书竟这么厉害。”

彭老伯听后满脸错愕说道:“少侠真乃武学奇才,这经曾不慎辗转落入各大门派,纵然如此,众多武学大家却无几人参透其中奥妙,你年纪,竟看了几遍便参出金刚如意佛,真乃天才!”

“那,那个青灯古佛现在在哪?”

“青灯古佛已经病逝了,圆寂时为了防止武林再次因这本经书大打出手,便亲手焚烧,可如今少林金刚坐重出江湖,想必整个武林又要陷入腥风血雨的动荡里。”

“这本经书真有这么可怕吗?”

“可怕的不是经书,是被权利熏迷的心。”

夏寒转念一想:“彭伯伯,如此说来,鹤林武馆岂不因我一闹变得危险起来!”

“少侠不必担心,老身纵横江湖几十年,虽说没有多大名声,但这保身之数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的。”

夏寒听后投去敬佩目光,这时肚子不争气的又咕咕叫了起来,一旁的乐莺成教头听到后双双笑开了花。

乐莺姐说道:“爹爹,寒少侠刚醒来,你就问些不着边际的话,快放过他罢,他这肚子都敲锣打鼓抗议了。”说罢四人哈哈笑作一团。

用罢晚饭,夏寒和净空净慧三人与鹤林众人道别,这时净慧窜出来嬉笑说道:“乐莺姐,和尚祝贺你和成教头白头偕老!”

众汉子被逗得笑得弯了腰,乐莺回身瞪了众人一眼又转头对净慧温柔说道:“谢谢师父,到时我一定将帖子递去灵讲寺,替你们备好一桌斋宴,一定要到哦。”

乐莺顿了顿又看着夏寒:“少侠是我和师兄的月老吉星,乐莺还未曾好好答谢,希望少侠那天也能到。”

“哈哈,乐莺姐烧的饭菜其味无穷,我可要多吃几碗。”夏寒看着乐莺姐净澈如水的双目又笑道:“我答应你!”

盯得乐莺脸上不觉泛起一阵红晕,

众人跟着起哄道:“莺妹子害羞咯!”

一番难舍别过后,三日的下山化缘之行以空手而归结束,夏寒准备好迎接庆云老头新一轮的惩罚,不过此刻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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