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刻,路平老人不仅昏迷不醒,而且全身布满墨色斑点,但凡有斑点的地方,皮肤都变得异常诡异,除了溃烂化脓的征兆。
如果只是这样,还称不上诡异,真正诡异的是,在溃烂皮肤下方,似乎有活物蠕动,仿佛在路平老人体内,被不知名的虫豸占据,看得人头皮发麻。
如此怪异症状,真是林煕生平仅见,甚至可以说是,现代医学从未见过的怪症。
以至于林煕沉思,怎会出现这种怪症,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难道界石苗寨附近,发生了什么怪事不成?
“鬼神幽灵,巫医行术,如今有人怪症缠身,寻常医术难以奏效,老夫秉承医者仁心,和祖师爷的谆谆教诲,决定以‘气血’法门,逐除怪症还人健康······”
“按祖师爷的规矩,在老夫施法之时,本不应让外人在场,以免亵渎了鬼神,可是在场的某些人,总觉得老夫是江湖骗子······”
“所以老夫决定,今天破一次例,让你们亲眼见证,老夫是否徒有虚名······”
就在林煕沉思时,巫神医挥手制止大家,让屋里保持足够安静,并义正言辞的演讲,不仅把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还是不是的看向老三,针对意味显而易见。
听见巫神医的话,老三顿时气得不行,甚至被气红了眼睛,差点就爆发出来,幸亏理智战胜了冲动,才再次按捺下来。
又因巫神医再三提醒,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唯独柳长老明事理,看出巫神医和老三的不愉快。
然而老三是苗寨的女婿,他总不能无故灭亲吧?可是路平老人怪症未愈,他们还要仰仗巫神医,两头为难之下,他只能做和事佬。
“巫神医,年轻后辈不懂事,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望请多多海涵,路平他怪症缠身,还仰仗神医援手······“
巫神医端着架子,却也知道柳长老,是德高望重之人,不太敢过于放肆,语气也缓和不少:“既然柳长老亲自开口,老夫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绕过他这次,如果再敢有下次,可别怪老夫不客气······”
说到这里,巫神医又挥了挥手,装作大度道:“罢了罢了,时辰也不早了,且看老夫如何施法,救人于倒悬之时······”
有巫神医这句话,柳长老总算放心不少,然后带着众人退到旁边,让出空间给巫神医,并且全都翘首以盼,见证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巫术。
却不知为什么,自从林煕进来以后,总觉得空气当中,似乎有种特殊怪味,既有点酸酸的,又有点刺鼻,尽管极其轻微,却还是被他察觉到。
而且在房间当中,并非只有巫神医和路平老人,而是绕着病床四周,铺满了画着怪异符号的黄符。
那些黄符都是以黄纸为载体,以朱砂书写而成,却又不同于道教符箓,而是由特殊字符组成,类似于远古的象形文字。
除此之外,床前还立着一口油锅,锅里倒满清油,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估计这些东西,都是刚才那段时间,巫神医提前准备的。
只见巫神医站到病床前,凝神静气运功片刻,吚吚呜呜施法起来,看起来煞有其事,又有点像跳大神。
他随意拈起两枚黄符,然后轻轻抖了抖手腕,黄符竟自行燃烧起来,看得其他人啧啧称奇,又全都闭气凝神忍住惊呼,生怕打扰了巫神医施法。
而且明显可以看见,他们对巫术更加深信不疑。
黄符在空中燃烧殆尽,化成灰烬飘落下来,正好落在路平老人身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可就在这时候,屋里突然出现异像。
原本只燃烧了两枚黄符,而其他黄符则都安然无恙,却忽然在这个瞬间,所有黄符同时燃烧,且不是正常的红色火焰,反倒散发着淡蓝色光晕,如同传说中的鬼火。
燃起鬼火的那刻,昏迷不醒的路平老人,似乎终于有了反应,隐藏在皮肤下的活物,比先前蠕动的更厉害,他本人也有了苏醒迹象,却又发出痛苦的呻吟,连面目都出现扭曲,显得无比狰狞可怕。
如此怪异景象,吓了所有人一跳,忍不住的后退半步,以为巫术起了作用,鬼神已经降临这里,为路平老人逐除病魔。
与此同时,也不知巫神医从哪里,拿出去一柄半尺长的金钱剑,金钱剑上面的铜钱,都是由“小五帝钱”组成,再由五色丝线串联而成,乃是驱邪除魔、镇压鬼祟的利器。
他拿出金钱剑后,绕着路平老人的病床,状若疯癫的舞动起来,仿佛被鬼神附身,而且口中念念有词,抑扬顿挫颇为悠扬,似乎来自远古的晦涩咒语。
“人神失守,神光不聚。邪鬼干人,致有夭亡。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气血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巫神医舞动很久,始终不见停下,地上的蓝色火焰,也早就燃烧完毕,黄符全都化为灰烬。
而且随着他的舞动,路平老人狰狞的面容,总算渐渐恢复平静,隐藏在皮肤下的货物,也终于趋于平静,似乎真有好转迹象。
但奇怪的是,迟迟不见他醒来。
“原来所谓的巫术,只是祝由术而已······”
看着巫神医不断舞动,其他人都不敢做声,可林煕却百无禁忌,尤其是他听见巫神医的吟唱后,脸色更是变得无比古怪,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巫神医的行为,真的是在施展巫术,那么这种“祝由术”,他也可以轻易施展。
“老大,你看出什么了,什么祝由术啊······”
站在旁边的老三,听见林煕的惊呼,又看他面色怪异,顿时心中微动,也不管巫神医的警告,当即轻声的追问起来。
反正巫神医的舞动,已经到疯癫的境地,就算他和林煕说话,估计也是听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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