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外间有宦官道:“陛下,今儿是筳讲。”朱厚照毫不犹豫地道:“不必筳讲了,朕不去,立即传内阁诸公们来此觐见吧。”说罢,朱厚照深深地看着叶春秋,对他道:“好吧,我也不害钱谦了,索性,朕自己认了,朕知道你和钱谦是老朋友,不过你说的也对,男人理当有所担当,不过这件事,令朕头痛得很,待会儿,几位师傅来了,若是有人想要寻死的,你可要机警一些,好生拦住了。”这回轮到朱厚照咬牙切齿了:“否则,真要有师傅撞死在这里,可就不怪朕了。”过不多时,李东阳领头觐见,王华、谢迁亦步亦趋地来了,只是令人诧异的是,今儿,这杨廷和竟也来了。他昨日还昏厥了过去,本来是放他在家静养的。另一个人,也吸引了叶春秋注意,年纪五旬上下,叶春秋有些眼熟,立即想起,此人好像是礼部尚书费宏。他和费宏没有太多的私交,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何况这位费尚书还是新任的尚书,只听说他和自己一样,是三元出身,即文元、解元和状元,不过叶春秋的优势是大三元和小三元俱都包揽,而费宏却还差了一些。在弘治年间的时候,他曾任左春坊左赞善。从官阶看,与在翰林院一样,并不高,但翰林为清贵之府,赞善旨在辅导太子之责,对官员品德、学问的要求很高,可见费宏在那时起,声望就不错。他这个官,类似于后世的教导主任,若说王华是皇帝的老师,而这费宏,就是朱厚照,也就是当时的太子训导了,专门监督太子的。所以朱厚照对费宏,既有些尊敬,却也有点儿不太自在。朱厚照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叶春秋则站在一旁,只是别有意味地看了杨廷和一眼。昨日的当头棒喝,定是让杨廷和冷静了不少,只是这老狐狸,肯定心里还有什么盘算。叶春秋自然要小心提防,不过暂时却不必有什么担心。四人行了礼,朱厚照道:“诸位师傅请坐吧,杨爱卿昨儿不是身子有所不适吗?噢,杨慎捞出来了没有?”他问身边的宦官。这宦官忙道:“还未见尸首。”无论是无心还是有意,都不啻是在杨廷和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杨廷和便拜倒在地,哽咽道:“老臣惊闻噩耗,悲不自胜,白发人送黑发人,哎,昨天夜里,幸赖御医救治,才醒了来,李公本是希望臣在家中休养,可是老臣想到而今国事如麻,尤其是年关将至,若是臣不在其位,不免给李公、王公、谢公平添负担,是以,老臣还是来了,陛下不必记挂老臣,老臣公私分明,纵悲楚,亦绝不令君父分忧。”话说到这个份上,朱厚照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了,只是淡淡一笑,道:“好吧,之前你们请见,可是为了关外封赏一事?不过……在此之前,朕也得先说清楚一件事……”“陛下,臣恰好也有一句话,不吐不快。”朱厚照本想坦白,虽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可朱厚照总算还有一点良心。此时抬眸,见说话的人是礼部尚书费宏,便道:“费爱卿,怎么了?”费宏看了叶春秋一眼,道:“此番镇国公立下了赫赫大功,礼部正在拟定他的恩赏,他有功于国,老夫既是礼部尚书,这是责无旁贷之事。只是老臣却是听说了一些坊间的流言,说是叶春秋在关外放浪形骸,竟……哎……竟与诸多蒙古女人纠缠不清,还听说,与镇国公行乐的女人,竟有上千之多。”“卧槽……这又是哪个断子绝孙的家伙造的谣?”叶春秋的眼睛都直了。上千?你特么的逗我的吧,你若是会算数,一天一个,那也得三年啊,何况自己在关外,只待了半年?朱厚照虎躯一震,下巴也几乎要掉下来了,这……费宏这时,神色变得痛心疾首,继续道:“陛下可曾听说过十六天魔舞吗?这本是北元伪帝YIN乐的舞蹈,可是镇国公在关外,竟是被鞑靼女子所惑,编练天魔舞蹈,这叶春秋便在这声色之中,通宵达旦的作乐,夜御三十六女,荒诞不休。”“陛下啊。”费宏捶胸跌足地道:“镇国公固然有大功,可是这般……咳咳……镇国公,你……你好歹也是饱读诗书,是圣人门下,更是我国朝栋梁,怎么能……怎么能……”一声叹息,带着愤怒和幽怨,费宏便说不下去了,可这话到了这里,已经够直白了。夜御三十六……叶春秋的脑子懵了,这是侮辱啊,一晚上三十六个?这不就是早泄吗?不早泄,哪里御得完?倒是朱厚照一脸震惊:“还有呢,还有呢……”他当笑话看,可叶春秋却不当是笑话,却是凛然道:“这是哪里听来的?”费宏正色道:“这是坊间的传闻,虽然可能有些出入,不过想必,应当不是空穴来风吧,镇国公,这鞑靼人,必定是我大明的寇仇啊,这与私通鞑靼人有何分别?所谓汉贼不两立,哎……想想看,若是我大明的达官贵人与鞑靼人日久生情,何况,若是还有鞑靼女人怀了孩子,这可怎生是好?老夫绝无指责镇国公之意,只是在老夫看来,这与鞑靼人作乐,便与豚羊作乐无异,天下人是既要恨也会笑的啊。”这句话就很严重了,所谓豚,就是猪的意思,你跟人家玩,就跟那S交一样,你不是人。叶春秋听着,脸都拉下来了。朱厚照听了,更是脸色惨绿,不由道:“费师傅,理应没有这样严重吧?”“怎么不严重?”费宏气冲冲地道:“汉夷有别,暂且不论,就说那些女人,据闻还都是……还大多都不是黄花闺女,有的女子,更是早有丈夫和子女了,哎呀,这真是丧尽天良,惨无人道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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