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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游轮失事(1 / 1)

包厢的角落没人打搅,只有两个人坐在沙发两侧,在闹中取了一片静。

“她走了。”聂显忽然道。

陆闻别端起酒杯递到唇边,仰头喝了一口,仿佛漫不经心,“谁。”

“小瑟。”

他咽下口中的酒,垂眸凝神片刻,看着杯中摇摇晃晃的光,未置一词。

聂显张了张嘴,看上去忍了又忍,最后憋出一句,“你连她去哪儿了,多久回来都不问一句?”

“那是她的自由。”

“你会这么说,我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我清楚你就是这种人。”聂显表情更烦躁了,抓起杯子就狠灌了几口。

“你喜欢她?”冷不防的,陆闻别淡淡抛出四个字,短短的疑问句语气却像在陈述事实。

聂显呛了一下,“你疯了吧?喜欢?小瑟对我来说最多就跟妹妹一样,你自己处理不好还把我拖下水,真有你的。”

陆闻别恍若未闻,过了会儿忽然放下酒杯站起身,“走了。”

“刚来就要走?”

“忙。”

“竞标结束了,许家那边的问题也解决了,还有什么是忙得你现在非走不可的?”

“许家最近会有动作,陆氏要防患于未然。”

眼看着陆闻别要离开,聂显忽然道:“你对小瑟,真的一点特殊感情都没有?”

话音刚落,原本要走的人脚步微顿,侧身看向他。

“有些话之前没问你,因为觉得没必要。但是现在我想知道,当初你教她游泳,对她特殊照顾,还有你们发生的那些,是为什么?”聂显问。

前段时间之所以觉得没必要问,是因为他听说许陆两家依旧准备订婚。然而现在陆闻别选择了打压许家而不是联合的路线,联姻的事显然不可能再继续了。

这么多年朋友,聂显清楚陆闻别是个怎样的人。除开交了真心的人或事一切都是利益至上,从不更改已经决定好的计划,控制欲强,某种程度上来讲很冷血。

和许家联姻之前也曾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但他的失控导致这计划终止。

“谈叔当时病重,这个消息不能告诉任何人。”

“所以,你只是因为可怜她?”

陆闻别神色冷淡,眉眼间不知何时多了点阴沉的恼意,“准确来说,是因为谈叔的嘱托。”

“就这样?”

“只是这样。”

聂显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情,“刚才我说我了解你,但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不太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闻别漠然地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并没有接他的话,“你之前的想法是对的,这些问题没必要问。”

“你现在不准备和许诗薇订婚了。”

“那又如何。”

“为什么不告诉小瑟?”

“我找她谈过不止一次,你当初也阻拦过。”陆闻别淡淡道,“我尊重她的选择。”

聂显睁大眼,差点被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最后他猛地站起身,气急败坏道:“她为什么不想跟你谈,我又为什么阻拦你?她才多大,十九岁!先碰见你这个混蛋,再经历父亲去世这种重创,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

离得近了,他才看到陆闻别的表情远远不像他想的那样平静。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常常一个眼神就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因此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粉饰太平,一目了然。

“作为朋友,我最后和你说一句。”他摇了摇头,“或许你会后悔的。”

夕阳沉入稠密白云与粼粼水波交织的边缘。晚霞赤色的余晖吞没甲板,无数自然而纯粹的颜色在视野中蔓延到极致。

游轮餐厅里又响起了小提琴声,陆陆续续有客人前来用餐。

这艘游轮的终点,是太平洋上的加拉帕戈斯群岛。

游轮上的人们彼此之间并不熟悉,但他们都留意到了船上一个“神秘”的年轻女人。

年纪不大、漂亮、独来独往、很少开口和别人交谈,一日三餐准时得变态,非用餐时间她要么待在房间里,要么在甲板上吹风,从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对所有上前搭讪的人也统统礼貌拒绝。

今晚她又是在六点准时出现在餐厅,然后吃完晚餐后起身离开,仿佛察觉不到其他人好奇的打量。

只不过这一次,甲板上有人举着单反将镜头对准了她。

“葛欢,你经过别人同意了吗就拍照?”

“诶你别烦我,我这调光呢。”

片刻后,女人按下快门,心满意足地放下相机检查成果,“你放心,我没那么没素质。”

“你要干什么?”男人问。

“亲自去问问人家介不介意呀。”

话音刚落,她就起身朝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走去。

“嗨!”

谈听瑟一愣,转头的瞬间已经挂上了礼貌的笑容。站在面前的是个背着单反的女人,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浅麦色的肌肤光滑漂亮,神情热烈友善。

“中国人吗?”对方问。

她点头,“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个摄影师,那是我的同事,我们一起来采风。”女人回身指了指,“刚才镜头里看见你太漂亮了,没忍住拍了张照片。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会删掉的,当然,删除之前可以发给你当作旅行纪念。”

谈听瑟接过单反,看见照片时怔了怔。

画面里的人神色平静,但是却没什么鲜活的表情,与背景里的天空、晚霞与海水有种奇异的矛盾。

她……都不知道目前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

“要留下吗?”

“……不用了,谢谢你。”

“不客气。”女人干脆利落地删除,“看,删掉就没啦。”

谈听瑟微愣,转头和对方四目相对,在那种善意且带着暖意的目光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陌生人,好像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和她说话、开解她的。

“谢谢你。”她心绪难得有了点波动,又一次因为这份陌生的善意真诚地跟对方道谢。

“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天?我跟我那个男同事没什么共同语言,这两天太无聊了。”女人伸出手介绍自己,“我叫葛欢,欢乐的欢。”

谈听瑟犹豫半秒,说出自己名字的同时回握对方的手,然后忍不住问:“这么千里迢迢地去采风,是出差吗?就你们两个人?”

“也可以说是出差吧。我们有一个小工作室,定期给人文地理杂志供稿,所以平时会天南海北地走走。”

“我还以为你是拍人像的。”

“当然不是啦,或者说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像吧。”葛欢给她展示着存在手机里的备份,里面几乎都是各色植物与动物,以及民生百态。

从照片来看,她甚至去非洲大草原拍了动物大迁徙。

“你很勇敢。”谈听瑟怔怔道,唇角露出一点笑意。

“不算什么。”葛欢似乎被她的眼神和笑容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捂了捂脸又摆摆手,“那你呢?一个人来旅游吗?你看上去年纪好像不大。”

谈听瑟目光微黯,笑容却更明显了一点,“嗯,一个人。我还在念大学。”

“我还以为你是明星呢!”葛欢笑着夸赞,没有刨根究底揭人伤疤,“真的,你的气质很特别,不然为什么大家总在偷偷看你?”

“可能……因为我是学跳舞的吧?”

“我就知道!虽然你看着很瘦,但是手臂的肌肉线条很漂亮。你学的什么舞种,大概学了多久?”

“芭蕾。有十六年了吧。”

葛欢哑然,最后竖了个大拇指,“太厉害了。我小的时候也喜欢跳舞,天天看电视上那些人表演,可惜我吃不了那种苦,所以只能放弃。真佩服你。”

听到后半句,谈听瑟原本微僵的神情渐渐缓和,变得柔软。

“不,以前……平时我只需要完成努力跳舞这一件事就行了,就像活在象牙塔里,不懂事的时候那些烦恼都是无病呻.吟。你做到的,才是更多人忍受不了的辛苦。”

“话可不能这么说。辛苦不是用来比较的,相对幸福的那一群人也依然有烦恼与痛苦的权利。不然只有世界上最苦的那个人才能说自己痛苦了,可谁又是过得最苦的那个人呢?”

看她怔怔的,葛欢停顿片刻后又道:“就像我们不能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剥夺其他人幸福的资格。不要对自己有太高的要求,我们都只是渺小的人类,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只动物都没有不同。”

谈听瑟恍惚地望着海面,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如果我也能活得像你这么通透就好了。”

“你年纪还这么小,早早看透一切还有什么意思?人生中大多的精彩都是在懵懂昏头的时候得到的。”葛欢摇头笑了,“我自己的生活也是马马虎虎,只不过这几年见的多了,才有了一点感悟。”

包裹着胸膛的泥土像被一只手拨开,翻出了那颗瑟缩在厚重掩埋下、微弱跳动的心脏。

谈听瑟微微扬起下颌,任海风吹过来,将溢满泪水的眼眶吹得发凉。

等泪水干透,她转头对着葛欢笑了笑,“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么多。”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已经对我说了好几个谢谢了。”葛欢失笑,随即又坏笑着托住下巴,“要是真想谢谢我的话,那就交个朋友吧?”

……

让一个习惯成为生活的一部分需要很久很久,相应的,要放下它也需要很久。

谈听瑟自记事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跳舞,甚至连舞鞋的袋子都没有打开,一直把它单独放在行李箱的角落里。

也许在这段旅程开始前她就清楚自己这些日子不会再跳,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带上了舞鞋。

或许是因为现在她只有它了吧。

但每晚她都因为没有练习而焦虑到失眠,即便开始旅行之后这种焦虑也没能缓解。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陷入迷茫,不清楚自己一时冲动离开松城的意义是什么。

她想逃避痛苦,但是一切痛苦都没有减少半分,甚至会在夜晚变本加厉地袭来。

于是她每天都学着去放空自己,也不和旅途中遇见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因为她不打算和他们建立深入的联系。

但谈听瑟没想到自己会遇见葛欢。

过去她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也没遇见过葛欢这样的人,在素不相识的时候就能用自己热烈的心去释放善意。

再多名利场里往来的技巧,也比不上一个真心的字眼更能拉近距离。

葛欢的那个男同伴叫蒋力,然而却并不是什么“毫无共同语言”的同事关系,他们结伴去过很多地方,甚至还一起遭遇过几次危险,不过最后都化险为夷。

两人都很健谈,很快就和她熟悉了起来,给她讲了许多过去的经历。

谈听瑟这才知道他们不仅拍摄各种图像和视频提供给杂志社,还会组织慈善活动、参与义工队伍,救助的对象有人也有各种动物。

她忽然觉得自己曾经参加过的一些慈善活动很可笑,甚至不好意思在葛欢跟蒋力面前提起半个字。

游轮抵达加拉帕戈斯群岛以后,他们三个一起停留了一周的时间。岛屿“与世隔绝”的天然美景与珍奇动物让它像一个伊甸园,时光的流逝变得无关紧要。

谈听瑟尘封起那些不必要的感情,只调动最简单的听觉、嗅觉、触觉、味觉与视觉去感知和记忆这个世界。

“离岛之后,你们准备去哪里?”某个夜晚,她毫无仪态可言地坐在沙滩上,旁边是直接躺得横七竖八的葛欢与蒋力。

“我跟蒋力物色好了一条菲律宾的航线,这个不对大众游客开放的。”葛欢缓缓道,“拍一拍濒危的海鸟,再跟当地一起做一些保护活动,最后撰写成稿件发布出去。但愿能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吧,我们也只能做这些了。”

“已经很了不起了。”谈听瑟环抱住双膝,脑子里某个略有些疯狂的念头让她有点紧张,“我……”

“怎么了?”

“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葛欢‘噌’地坐起来,“跟我们一起?!”

“嗯。”她点点头,神色认真。

在加拉帕戈斯群岛的这几天,是自她跟陆闻别的那一晚以来精神上最轻松的日子。

所以她想试着走得更远一些,去接触一些简单的、纯粹的东西。

她想自救。

距离谈敬的葬礼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对于还活着的人来说,似乎生活一切照旧。

陆闻别以为自己也该是这样。

但他自己很清楚,某种难以发泄的、找不到源头的焦躁一直盘踞着,还有日益壮大的趋势,哪怕竞标的后续都处理得非常妥善,一切工程与项目也在稳步推进,甚至许家也失去了和陆氏争抢市场的先机。

他抬手,抵住隐隐作痛的额角按了按。

路面渐渐空旷,车驶向郊外的别墅区。他意识到自己再次走神的事实,眉心微微蹙起。

忽然,一侧手机亮起屏幕,是聂显打来的电话。

陆闻别没接,但对方却不像以往一样等他回电,而是打来第二次、第三次。

他皱眉,分神轻点屏幕接起,“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两秒,“你……看新闻报道了吗?”

“直接说,什么事。”

“三天前,有一艘游轮在菲律宾海域失事了,”聂显语速很慢,仿佛格外难以开口,“他们在打捞残骸时发现了小瑟的身份证件,而小瑟她……正好失联了三天。”

车头突兀地一歪,陆闻别猛地踩下刹车,车胎与路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

黑色的轿车堪堪停在行道树前半米的位置。

他手紧握着方向盘,掌骨因用力而突起,浮现出嶙峋有力的轮廓。

“谁给你的消息。”静默数秒后,陆闻别哑声开口,目光清醒冷静得可怕,“是死亡,还是失踪?”

车轮重新转动,直到车稳稳地停在路边。

仪表盘蓦地暗了下来,车内一片死寂,只剩聂显干涩的声音。

“谈家给的消息。”

“失事方的意思是……游轮倾覆,失踪三天基本上就意味着——”

聂显停顿片刻才继续说下去。

“意味着已经……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点:D

昨天是双更啦,只不过我二合一了,是六千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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