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骑兵,六百匹马,一人双马的配置,下午从太原出发,天黑的时候便到了平城境内。
虽然是夜袭,但蒙恬依旧做了很久的推演。
根据太原得到的最新情报,黄巾军共计约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人。
其中大半是老幼孺妇,真正能作战的不到五万。
攻打平城的,也不到两万人。
就算有一天的休整时间,现在平城也不可能有三万士兵。
三百骑兵对三万士兵,看起来没有任何胜算。
但蒙恬却并不这么认为。
李建成给他的任务是骚扰,要打压一下平城这些黄巾军的气势。
同时探一探这群人的战斗力如何。
蒙恬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带军多年,他已经养成了一种直觉:对方一定会有所准备。
也知道李建成第二天突袭这个主意其实很糟。
但他在接到任务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的犹豫。
杨默在太原的地位,他是清楚的。
看起来现在挺高,各方势力也都给他面子。
学院也好,医馆也罢,包括他接下来想要做的盐税买卖也都十分顺利。
但这种顺利,在蒙恬眼里,只不过是沙滩上的沙雕。
浪一打就碎了,浪再大点,退潮后什么也不会剩下。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没有兵权。
而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这一世要跟着杨默,兵权这块,就需要他来想办法弥补。
最近这几天,蒙恬一直跟着李建成,多少也了解了这位世子的能力和对杨默的态度。
能力优秀,但并不那么的出众,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对杨默的态度应该不是很好,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发难,是因为太原战事对他来说更重要。
蒙恬相信,一旦太原战事结束,他绝对要拿杨默开刀。
而自己在这场战争中的功绩多少,则决定了这一刀插进他们这边的深浅。
所以明知道突袭此事很危险,蒙恬依旧义无反顾的接受。
为了杨默,也为了证明自己:就算穿越千年,他依旧是那个威震匈奴的蒙大将军。
好在李建成还没有昏庸到要借着太原之战排除异己的地步。
因此蒙恬这个担任突袭先锋将军的提议,他全都同意了。
比如一人双马,一匹走马一匹战马。
为此王珪提出过异议:从太原到平城,最多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为何要起两匹马呢?
一鼓作气岂不美哉?
两匹马有些浪费了。
文官的质疑让蒙恬嗤之以鼻,直接把反驳的理由怼在了他的脸上。
骑兵的优势确实是一鼓作气,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冲破敌营,给对方的心理和生理上造成巨大的压迫感。
但冲锋用的战马,是耐力很差的马种,如果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跋涉,到达平城之后,就算体力没有耗尽,却也发挥不出最大的冲锋优势。
最重要的是,他还要带着这帮死士回来。
冲进去很重要,冲出来更重要。
若是能够七进七出,杀的他们魂飞魄散,那就更好了。
而这一些的前提便是战马必须要有足够的体力。
王珪被怼的哑口无言,李建成眼里对蒙恬也多了三分期待。
当然在蒙恬眼里,一人双马还只是低配,若是能够一人三马,一人四马,则是最理想的状态。
只可惜,太原没有那么多的马。
战马这块满足了蒙恬的要求,人员和装备这块,李建成也没有任何的阻拦。
蒙恬要求三百士兵要全都是之前自己选的亲卫队,李建成答应了。
装备要全部的明光铠,李建成也都答应了。
三百从底层被蒙恬挖掘出来,成为他的亲卫,又被李建成打散之后,不得重用的亲兵们,身着坚固华丽的明光铠。
心里全都憋着一股劲。
他们要跟着蒙恬一起,向李建成和太原军队证明,当初蒙将军选择我们是正确的。
而后来你们把我们降下去是错误的。
因此整个行军的过程中,三百人的队伍安静的吓人。
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前方,蒙恬之前训练他们的那些能力,此时全都以超高状态溢出。
令行禁止到连蒙恬都很是意外。
“停!”
翻过一个山坡,借着月光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平城,蒙恬抬起手来。
身边的人马上停下,后面的人也迅速跟进,没有丝毫的紊乱。
“将军,根据你的命令,这里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地方。”
太原军的斥候队长恭敬的说道。
为了能够扩大战果,蒙恬暗中让一直探查黄巾军动向的斥候找了好几个冲锋的位置。
他环看四周,很好,居高临下,方可势如破竹。
“城内是什么情况?”
朦胧的月光并不是很明亮,蒙恬的视力不错,隐约可以看到远处城墙上巡视的士卒。
平城是个小城,所谓的城墙并不高,或者说都算不上是城墙。
这样的城墙和城门,在蒙恬眼里和纸糊的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自己冲破城门,三百骑兵可以顷刻而入。
“似乎是有所警觉,白天里有兵马调动,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晚上的时候,四门八方也都加强了戒备,但平城无险可守,处处都是纰漏。”
预料之中,蒙恬并没有任何意外。
黄巾军中有个叫做项羽的,这个信息杨默已经告诉自己。
西楚霸王项羽,蒙恬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非但没有任何的害怕,反倒有些跃跃欲试。
同时也明白过来,为何黄巾军敢突袭平城这样一个无险可守的小城。
这很符合项羽这个西楚霸王的性格。
“好,你做的很好。”
蒙恬有些激动起来,但声音却依旧平静:“此番破贼,少不得你的功劳。”
得了蒙恬夸赞的斥候队长也十分激动,只不过他的激动却隐藏不住,单膝跪地:“此乃卑职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嗯...”
蒙恬挥手示意他下去,斥候队长躬身退后。
看着远处安静的平城,蒙恬的眼神坚毅起来。
这是他来到此朝第一场战役,只许胜,不能败!
“换马。”
低沉的声音不大,但人人往后传,身后三百余骑全部依次换上战马。
“摘枚去草!”
蒙恬说完,身后的骑兵纷纷将马嘴里一直绑着的树枝摘掉,嘴里含着的草根吐出。
眼睛里露出凶光,手按在了腰间的腰刀上。
只等着蒙恬的一声令下。
三百骑隐藏在黑色之中,摘掉嘴里树枝的马匹打着响鼻,喷着热气。
它们似乎也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蹄子不断的在地上踢打。
整支军队,犹如一支蓄势待发的羽箭。
“唰!”
蒙恬缓缓的抽出腰刀,用布条缓缓的把刀柄和手掌绑在一起。
身后的骑兵也有模有样一般动作。
除非砍掉他们的臂膀,不然的话,人在刀在。
马腹边的手弩和短矛也放在最顺手的位置,一切准备就绪。
蒙恬手里闪着寒光的腰刀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渗人。
“杀!”
刀落下,马抬蹄,兵怒吼,将在前。
一股黑色的洪流冲着平城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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