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鲸忍不住往他裤子上看一眼,生怕留下什么痕迹。
蒋燃伸手捏她的下巴,将她视线挪开,凉凉地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
她又瞥一眼,只见长裤非常平整挺括,灰色的毛衣隐隐勾勒出结实的腹部肌肉。
不过,林鲸突然做了那么一件羞耻的事情便再也无法直视楼下那些其乐融融的孩子和家长。
下午的活动好像更好玩一些,成年人可以参与进去的很多,但是因为有蒋燃盯着,林鲸感觉到了一丝怪异,大家玩不太开,虽然他只是往那一站。
但他只是静静坐在椅子上,根本没关注大家,没多久就离开了。
林鲸兴致寥寥地也跟了过去,歪了下头,问他:“奇怪,刚进来的时候你的同事感觉和你关系很好,会直接叫你的名字,现在又感觉他们和你很有距离。”
蒋燃说:“和同事保持距离是好事,以免分不清工作与私事的分寸感。”
林鲸撇着嘴角:“你说的是老板和员工吧?”
“一样的性质。”
林鲸笑着用食指戳了下他严肃的脸,像要把人戳醒:“你又知道了。”
蒋燃抓住她迅速往回撤的作恶手指,眼神暗含警告:“我只知道,有人吃过分不清工作和生活的亏。”
林鲸暗搓搓把手指抽回来,默默吐槽:“记仇。”
林鲸不太愿意一个人和陌生人尬聊,下午便离开了公司,没回家,而是顺道去附近的商场吃东西和看电影。
已经许久没有过周末了,没想到周末商场的人那么多,买个奶茶前面的号码牌竟然排了二十多个,况且这家奶茶店也不见得多红。
“我要无语了。”林鲸小声说,“电影要开场了。”
蒋燃站在一边喝着矿泉水,虽然没有阻止她喝奶茶,倒是优哉游哉地出声:“一法可解。”
“什么?”
“不喝。”
“我觉得你在报复我中午对你的评价。”
蒋燃垂头盯了会儿地面,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头覆在她耳边说:“我在犒劳你中午的辛苦付出。”
林鲸听清后推开他,自己倒翘起唇角,不自觉发笑,那个缱绻的画面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其实她也时不时想起。
这是她和他在一起做过的最大胆和羞耻的事情了;真是烦死了。
之后,蒋燃的各种应酬纷至沓来。
不见得是多么直接利益关系的客户,大多是朋友同学亦或是人脉资源,尤其是结婚的第一个新年,总要趁这些时间出来正式见个面。
而林鲸这人不习惯见陌生人,尤其吃饭寒暄;一般蒋燃叫三次她总要偷懒躲掉一次。
不过有些比较重要的,林鲸还是非常识趣的克服障碍,化妆弄头发,穿着正式出席。锻炼的次数多了,俨然已经有了为人太太的自觉。
意识到这个现象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蒋燃倒是说她这叫进步,林鲸严重不同意这个观点,她这辈子都没法成为社交达人。
年前的最后一次休假,还要被蒋燃拉着出去见人,她死死抱着枕头不肯从被窝里出来,蒋燃只好坐在床边哄她:“最后一次了,过年给你好好休息。”
林鲸捂住他的嘴:“走开,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蒋燃手伸进被子里捉她,摸到细滑光裸的手臂,问:“那要怎么样才去?”
林鲸想想就困难:“累,每次和你那些朋友出去吃饭,你们说的内容我也不感兴趣,每次都只能当做花瓶。”
蒋燃低吻她的额头,声音缱绻暧昧:“你要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当花瓶的。”
林鲸气得咬他的耳朵,泄愤之后,才不情不愿地起床。
做人家的老婆,还真没那么容易啊。
其实真不是蒋燃故意为难她,而是去的地方不是普通饭局。他同学叔叔的艺术馆开业,邀请他前去捧场。这位叔叔是个挺有名气的雕塑家,还是个德高望重的教授。
他一个人去不合适。
下午两人去了湖西,在湖边挺漂亮的一座白墙墨瓦的小楼里,旁边的美术馆林鲸还来打过卡,因此对这地方很熟悉。
艺术馆叫旧影时光,现场活动也是以怀旧为主题,老照片,古董家居,油画……宛如身临其境,还请来了不少媒体,策划很是精心又隆重。
林鲸随蒋燃陪长辈客套一番后,被门口的景致吸引,便走过去拍照;没想到碰见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是今天的活动执行。
一个穿着帅气的扩版西装,马丁靴,发色惊艳的女孩子,林鲸一开始注意力全在她带在手指上的夸张戒指上。
两人曾在某个甲方爸爸的比稿现场交过手,那时都还是小新人,现在今非昔比。直到对方朝她笑了笑,林鲸才恍然大悟,女生问:“好巧啊,你还记得我吗?”
林鲸:“记得。你们的活动现场做的好漂亮啊,也很有感觉。”
女生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问她:“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林鲸抠了抠指甲,摆上一副礼貌的笑:“我转行了,”
对方稍稍惊讶,继而有些遗憾,并没有问她干什么去了,只是笑笑说:“嗯,有条件就转行吧,策划真不是人干的。”
林鲸知道她这是客套话,换了个话题:“我能拍照吗?”
“可以啊。”女生笑起来很是亲和,还有点可爱,酷酷的外表只是假象,“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加个微信吧,你的创意我都还挺喜欢的。”
林鲸拿手机的时候,瞧了瞧对方。
女生无奈一笑:“我说的真不是客套话啊。好吧,听说你转行了我是觉得挺可惜的,不然我不至于不知道你的名字还记得你这个人啊。”
林鲸也笑,摇着头:“我叫林鲸,鲸鱼的鲸。”
“嗯,我叫张琪琪,就是微信名。”
扫完微信,张琪琪就被同事喊去忙别的事了。林鲸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饶有兴趣地翻了番张琪琪的朋友圈。
她的私生活很少发,基本上都是工作上的状态,各种活动照片,以小型创意为主,看得出来一株茁壮又向阳的小花朵,从没为现实摧眉折腰过似的。
过了会儿,蒋燃从里面走出,臂弯挂着她的外衣。林鲸今天穿的是十分文艺的不规则裙子,长到脚踝,上面是一件灰色的毛衣,长发披肩;有点像一个很有才华的美术生,但看着很冷。
蒋燃抖开外套,递给她:“衣服穿上,你想感冒吗?”
林鲸的鼻头已经有点红了,她轻轻地揉了揉,“你是故意等我感冒了才来的吧?”
蒋燃盯了她三秒,好笑道:“甩锅能力不见涨,换个理由。”
林鲸瞪瞪他。
蒋燃妥协道:“好吧,把你从家里拉出来就是我的错。”
林鲸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蒋燃:“不想看了,走吧。”
林鲸终于找到机会:“是不想看了,还是看不懂?”
蒋燃睨着她,煞有其事地捏住她的手,说:“来,你进去给我发表三千字的小论文,写不出来今晚有你受的。”
“……”
笑笑闹闹地离开了湖西的艺术馆,回去的路上,蒋燃问林鲸刚是不是遇上朋友了,刚看见她和一个女孩子相聊甚欢。
林鲸只简短地说了是以前相识的一个人,都还不是朋友,然后她又问蒋燃,对今天的活动策划什么感觉。
蒋燃目视着前方,想了下措辞,给出中肯的评价:“对雕塑和这种展会没什么兴趣,氛围感是不错的。可能是接触不多,似乎创意还挺独特。”
林鲸颇有感慨地又偷窥了几眼张琪琪的朋友圈,一直翻到她的毕业照;很羡慕对方毕业三四年,哪怕换了公司,却保持着热情在做一件事情,不知疲倦。
林鲸的心中隐隐抽痛着,因为她心中的热爱已经没有了,只是在味如嚼蜡,机械重复着做着某件事。
关于工作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一晃就到了春节。
今年除夕,林鲸不用值班。
小年夜的前一天,她高高兴兴地收拾着东西,一些简单的衣服,还有带去给爸妈的年货。蒋燃对过年这种事兴趣不太大,在书房忙自己的事。
林鲸穿着睡裙,跑到他房间门口,趴在门上小声问他:“你要带什么衣服去我爸妈家?”
蒋燃正在打电话,手掌盖住音筒,分出一半精力跟她吩咐:“睡衣,还有这几天的正装,你看着挑。”
“哦。”
电话那头是蒋蔚华,拿着叶思南的手机给他打的电话。自上次吵完架后,虽然林鲸以蒋燃的名字送了礼过去,但姑侄关系还没破冰。
蒋蔚华还不知道今年夫妻俩要去林鲸父母家过年,道:“你们家阿姨要回去的吧?要不我明天和你姑父拿点东西给你们送过去。”
蒋燃说:“不用。”
蒋蔚华笑着说:“那你和林鲸来我这边也行,正好人多热闹。”
蒋燃默了默,“说好了今年回鲸鲸父母那。”
这话把蒋蔚华堵得半天没吱声,林鲸站在门口没离开,听见了电话那端是谁,她有点害怕蒋燃和蒋蔚华再吵架,便赤着脚小跑过去,攀着他的胳膊要抓手机,用口型说:“我来说。”
蒋燃没管她,把手机举得更高一点,到她够不着的高度;然后伸手把她抱到书桌上,两条手臂摁在后腰上固定着。
林鲸急了踢他的小腿,他却不为所动。
蒋蔚华长吁一声:“你们结婚第一年怎么能回女方父母家呢,也太不合适了,搞得像我们蒋家没人了一样。”
蒋燃说:“结婚第一年去男方亲戚家就合适了?”
蒋蔚华大概是给气到了,半天没反应,“啪”一声挂上电话。
林鲸手还像被绑架了似的固定在后面呢,就担心道:“你这样不会又惹她不高兴了吧?毕竟是长辈。”
蒋燃松开她,“长辈又如何,我也不是谁都惯着。”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在十二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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