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对于修者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转眼,便再次到了万法宗广开山门招收弟子以及内外门宗门大比之时。
凶兽猰貐所化的人类少年也有了人族孩童十三四岁的模样,这些年来在惊澜峰上,虽然臣厓从未得到过原主修行上的指点。
但是凶兽本体的能力和天赋以及随着年岁增长不断解封的此前数代凶兽的传承也使得臣厓的能力一天比一天强悍,加之不想辜负原主的信任,即使从未真正吞吐灵气修炼,臣厓的修为也逐步增长到了筑基后期。
大比在即,原主闭关迟迟未出,臣厓为了不耽误拜师第一次擅自出了惊澜峰,接触万法宗修士,为自己报名了宗门大比。
虽然臣厓除了当初原主带他回宗门时随手丢给他的一个杂役身份外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但是臣厓那一头的红发太过醒目,醒目到就算这些年只闻其名未见日人也能在见到的第一眼就能认出这人是臣厓,是惊澜峰主十分看好的从要抚养长大的内定大弟子。
于是即便臣厓的身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还是被负责大比的修士分配了参赛的名额的玉牌。
臣厓也是准备在大比上一鸣惊人,要用大比第一名的成绩给已经闭关三年未见的“师尊”一个惊喜和拜师礼。
毫不知情的原主在接受到掌门师兄的传讯符出关后直接便来到了大比的现场,彼时外门大比早已结束,内门大比也已经进行到了前十强的比斗。
可想而知,刚刚出关的原主在大比的擂台上看到那一头张扬红发的桀骜少年眉眼冷厉的将对手一拳砸向擂台下方时是有多么的惊吓。
臣厓是原主日后提升修为飞升正道时吸收的养分,原主欲对臣厓施行的夺神印之法也不是什么正道的路数,原主自然不准备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于臣厓,原主也不希望他进入众人的视线,现在养在惊澜峰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原主已经打算好在未来的某一天找一个理由便送臣厓:“离开”宗门,之后自己在偷偷去将其抓回,人不知鬼不觉。
谁知道,他这一次闭关,臣厓就把自己送到了众人的视线,还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便是他再出手阻止依然也来不及。
于是在一片道喜声中原主阴沉着眼神,心中怨毒的看着臣厓打败了一个个对手成为了内门大比金丹期之下的第一人。
并且在比赛之后笑容刺目的看向他,欲要拜他为师。
那一瞬间,原主想了很多,甚至是怀疑过臣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算计,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天赋再拜他为师。
如果他答应的话,日后为了堵住众人口舌势必要教导臣厓功法并且不能轻易对臣厓动手,毕竟作为惊澜剑主的收徒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甚至于他不仅要隐藏自己的半妖身份,还要费心为臣厓遮挡他的凶兽身份,毕竟臣厓是他当年亲自带回来的,如果出现什么差池,他这些年的谋划算计可真的要毁于一旦;
如果他不答应,臣厓或许会以此为借口脱离他的掌控.......
那一瞬间,原主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原主最后还是放弃了将计就计的打算,选择了按照原来的计划形势,收下他早就“看好”的大徒弟,本应获得这次大比第一名的封钺。
至于夺得了大比的魁首的臣厓,原主非但没有收入门墙和奖励夸赞,反而当着众人的面大肆呵斥了臣厓不懂规矩,重重的处罚了臣厓,让其他有心对臣厓资质看好想要捡漏峰主也暂时歇了心思,眼睁睁看着很是生气的惊澜峰主提着被其打晕的红发少年的衣领离开了席位。
可想而知等到原本一腔热情的臣厓在积雪中醒来时是多么的不忿,每日跪在结界
外想要得到一个解释却被无视甚至还要看着封钺得到原主每日尽心尽力的指点。
以猰貐原本的凶性,现在能忍住翻滚的恶念没有出手伤人,跪在时尧面前强忍着脾性回话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一件事了。
语气虽冲,却是凶兽极力克制的结果。
时尧忍不住的皱眉,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看着少年的膝盖忍不住的担忧,他终究无法忍心看着自己的小爱人受苦,稍微放缓了语气对着臣厓道:
“你先起身,本尊便告诉你原由。”
哪里有什么原由,不过一切都是原主的私欲作祟,但要是让臣厓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以猰貐的性格,必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因此就算时尧这次对他附身的原主原剧情中对男主的所作所为也恨不得将其斩杀,但是现在他在这具身躯里,也不得不为了日后,想办法为自己洗白。
唯一庆幸的是,他虽然来的不够早,却也不是很晚,至少现在原主还没有弄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些针对臣厓的布置,之后他也会一一亲手毁去。
“峰主就这么说吧,臣厓愿意跪在此处聆听峰主教诲。”
时尧顿感头痛,这孩子怎么就着么倔。
封钺也觉得牙疼,峰主今天的耐心已经是破天荒的了,这小子居然还在这里不知好歹,真不知是该说臣厓勇气可嘉还是榆木脑袋了,就在封钺以为时尧会直接变脸连带着他一起惩罚之时,却听时尧似乎是轻叹了一声,露出了一个很是无奈却唯独不带一丝责备的神情。
本以为师尊和臣厓的关系并不怎么亲近的封钺眨了眨眼,莫非,是他之前想差了,可是这样的话,便宜师尊又是为何舍弃了臣厓而选择自己作为大徒弟呢,这很值得人深思啊,随即封钺便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然而还不待封钺多想,就见自家师尊一挥袖,一阵眼晕后,三人便出现在了一处陌生的洞府内,刚刚站稳封钺便立马本能地打量起所出的环境和周围人的神情。
于是封钺便见到自家便宜师尊的神情就是没什么神情,但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很是熟悉的样子,逢场自然地坐到了石桌旁,而旁边的臣师弟的神情则是和他一般的陌生,只不过这陌生中又夹杂了一丝不确定的惊异,甚至因此一时间都忘了之前揪着不放的话题。
紧接着,封钺就看到红发的臣师弟,鼻子动了动,又动了动,而后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桌边的惊澜峰主,张了张口,讷讷道:“峰主的味道......这里是峰主的巢穴,咳,不是,我说的是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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