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过来两支手qiāng,一人一支用来防身,还有一只小手电。”
刘涵把两支手qiāng递给他们,两个人将手qiāng绑在小腿上,子弹带贴肉系在腰上。
“你们两个晚上跟他们去工棚过夜,弄明白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是军人,这里有多少日军?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明天咱们商量解救劳工的办法。”刘涵道。
说罢刘涵拿出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dàmá袋交给金明和孙岳山,“这里是鸡肉香肠和饼干,给大家分了,让劳工们恢复体力,跟日本人打起来必须要有充沛的体力才行。”
天完全黑下来,日本人才允许收工,金明和孙岳山跟随众人来到工棚,工棚是烂木板随便拼凑起来的,四面透风,地上铺着干草,睡觉就躺在干草铺上。徐组长带着几个人去食堂挑来两桶高梁米饭,一桶汤,带着壳的高粱米饭没有煮熟,根本没法吃,那桶汤上面漂着一些烂菜叶子,下面全是水,一点油星也没有。搬运组的几十个人以前看见徐组长带回食物,就会围过去,就是那样的饭汤,如果不去争抢,就捞不着,没饭吃,一个晚上就得饿着,第二天早上日本人不给吃饭就去上工,饿着肚子干活基本上就得把命扔掉,因此这一顿饭很重要。可是这一次没有人去抢,因为大家在仓库里就分到了火腿肠和饼干,趁着夜色的掩护,大家将食物藏在衣服里带回来,没有让日本人和汉奸监工们发现。
屋子里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凭借听觉判断周围人的位置。“大家不要把东西留着,让日本人和汉奸搜出来就麻烦了,都吃掉,吃完后把包装皮子塞进草铺里,别让人发现。”金明站在门口望风,孙岳山对众人道:“明天还有,大家尽管吃。”
最后这一句话引来了众人的欢呼,“孙哥、金哥,你们真有本事,真敞亮,我们要是出去了,请你们下馆子喝酒。”
“哎呀!咱们还能出去吗?小鬼子能把咱们放出去?别做梦了。”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道。
“八路军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会过来救咱们的。”孙岳山道。
“八路军就那么几条破qiāng,缺吃少穿的,凭什么跟日本人干?还来救我们?呵呵,你真敢想。”又是那个沙哑的嗓音道。
“都别瞎巴巴了,赶紧吃饭,吃饱了睡觉,明天还要干活呢。”徐组长道。
金明和孙岳山吃过饭,看见汤被众人分了,高粱米饭都剩下了,就建议徐组长将这些饭送给其他组的劳工。三个人抬着木桶来到旁边的一座工棚,打开门,将木桶放在地上,徐组长叫出组长,塞给他几根香肠和一盒饼干,凑近他的耳朵叮嘱几句,便带着孙岳山和金明回来了。孙岳山挨着徐组长躺在草铺上,对徐组长道:“老徐,你当过兵吗?”
“咱们这个搬运组都是国军第32军的兵,老长官商震,小鬼子打到这里,我们奉命守城,大部队败了,逃了,却把我们留下来阻击日军……”徐组长身旁的一个战俘满含怨气地道。
“咱们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早晚得让日本人折磨死,不如想办法逃出去。”躺在孙岳山身旁的金明道。
“去年夏天鬼子刚把我们抓到这里,让我们建这个营地,小六子他们晚上趁鬼子管理松弛,联络了十几个人逃出去,结果被鬼子巡逻队堵着了,鬼子用机qiāng扫射,将他们全杀死了,还砍下脑袋插在木头杆子上示众,后来才知道他们中了鬼子的诡计,原来鬼子故意撤去一些监工和岗哨,却在外面布置了很多巡逻队,就是要抓一批想逃跑的人杀鸡骇猴,让我们以后再不敢逃跑。”
“咱们可以挖地道跑出去。”孙岳山道。
“挖地道得有铁锹才行,再说挖出的土往哪里放?万一事情泄露出去,咱们这几十个人全得被砍头,脑袋插在木头杆子上,就是死,我们也想留个全尸。”徐组长道。
这个夜晚没有商量出结果,又说了一会话,孙岳山和金明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他们抬着木箱子进入那个仓库,等到劳工们出去后,孙岳山和金明来到最里面的黑暗处,打开拇指粗的小手电,借着微弱的光亮在那里找到了一麻袋食物和一个白纸本和一支笔,一张白纸上写着这样一句话,有什么想法或者需要什么写下来。孙岳山打着手电,金明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挖地道,需要铁锹和镐、麻袋、手电筒。
第三天早上孙岳山和金明在仓库最里面发现了五把铁锹和两把铁镐、两个手电筒。刘涵在一张纸上留了一句话,“无需麻袋,最里面的一些做了记号的木箱里的零件已经被我带走,只需把土装在木箱子里,我会按时带走,以后我送的食物等物品也装在那几个做了记号的木箱子里。”晚上收工,徐组长留下五个知根知底的本分人,藏在仓库最里面木箱后。鬼子监工带着几个汉奸站在仓库门口拿着手电筒向里面照了两下,就把门锁上了。等到外面没了动静,几个人便用木箱子遮住仓库门上的空隙,防止手电筒光亮透出去。孙岳山和金明带着三个战俘借助手电筒的光亮,开始在仓库最里面挖地道。地面的泥土比较硬,用镐刨去一层,下面的泥土用铁锹就能挖动。挖出来的土装在做了记号的木箱子里,藏在仓库最里面。
劳工人数太多,每天都会死一批人,要是缺了太多人,鬼子、汉奸就会出去抓一批过来补充缺额,鬼子也没想到这些人在里面搞事情,以为外面安排了巡逻队,里面有监工、岗哨就万事大吉了。有徐组长的掩护,几个人每天都呆在仓库里,晚上不停地挖地道,白天就把地道口用箱子遮上,几个人躲在地道里睡觉。搬运组少了五个人,监工们一直没有察觉,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在如此险恶的环境里,要把地道挖到确切的地方实在太难,因此挖这条地道的时候,他们也没想把地道挖到哪里,胡乱挖就是了。没开始挖地道的时候想的是利用地道逃出去,等到开始挖了,才明白挖地道也没那么容易。仓库距离集中营外面有几里地的距离,就凭这几个人那得挖到猴年马月?挖了几天地道,孙岳山和金明有了新想法,那就是在集中营多挖几条地道,到时候跟鬼子玩一把地道战,并且这个想法得到了刘涵的首肯。
地道延伸出数十米的时候,刘涵带来了更多的食物和工具,徐组长将一些食物分给其他组的劳工,说服他们加入了挖地道行动,随着人员不断增加,地道的进度也加快了,从仓库里出来的主地道开始向周围分出枝杈。
参与挖地道的人,刘涵都给他们配备了武器,地道狭窄,步qiāng、机qiāng都不适合,刘涵给劳工们装备了左lúnshǒuqiāng和xiàndànqiāng。xiàndànqiāng虽然射程只有一百多米,但一次性可以射出多个弹头,正是为地道战量身定制的武器。考虑到孙岳山和金明的安全,刘涵还专门为他们预备了远程狙击步qiāng和布伦机qiāng、集束shǒuliúdàn发射器。
这天十几辆卡车开到仓库前,鬼子、汉奸监工命令搬运组将仓库里的木箱子搬上卡车。这些天刘涵将仓库里所有木箱带到主位面,将里面的零件倒在仓库里,准备将来送给八路军的兵工厂,空木箱子带过来,装满地道挖出的泥土,一旦同日军打起来,这些装满泥土的木箱子可以摞成工事,与日军作战。
鬼子开来这么多卡车,要将零件装运出去,装泥土的木箱子内部四周虽然垫着厚厚的干草,可是搬运中很可能泥土会从缝隙中露出来,再者箱子搬得差不多的时候,地道口也必然会露出来。看来地道的秘密无法保守了,等到日军追查,那就太被动了,现在动手,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才能给日军造成巨大杀伤。孙岳山和金明不想再等了,连续挖了将近一个月的地道,两个人早就不耐烦了,他们决定立即动手。
鬼子兵的卡车一过来,徐组长就派人钻进地道通知了孙岳山和金明。孙岳山和金明身上穿了防弹衣,将手qiāng上满子弹,拧上消音器,随后把手qiāng分发给几名劳工,众人爬上地道。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跟随劳工们来到一辆卡车前。三十几个押车的鬼子兵站在卡车周围,严阵以待地盯着劳工们。孙岳山和金明将木箱子放在卡车后面,孙岳山站起身,回身对徐组长等人喊道:“你们去仓库里,取东西,现在就干他娘的。”
徐组长会意地点点头,带着十几个人进了仓库。孙岳山见他们离开了,忽然从后腰抽出手qiāng,对准几米外的一个鬼子兵开了一qiāng。噗的一声,子弹钻进鬼子兵的额头,鬼子兵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与此同时金明和其余几名劳工也出其不意动起手来,四个日军相继毙命。最后一辆卡车距离仓库仅有几步远,几个人开qiāng打死几个日军立即窜进仓库。鬼子兵分散在卡车周围,他们射杀的日军周围都没有其他鬼子,加之他们使用的手qiāng都安装了消音器,开qiāng时产生的动静很微弱,等到他们飞快地窜进仓库,一些鬼子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摊摊鲜血小溪一样留到卡车另一侧,鬼子兵跑过来,看到尸体,大惊失色,端着刺刀向仓库冲过去。劳工们躲在木箱后面,向外射击,最先跑过来的几个日军相继中弹毙命。
仓库外响起尖厉刺耳的警笛声,一队日军端着qiāng跑过来。鬼子将一辆卡车停在距离仓库门口两百多米的地方,一挺机qiāng架在卡车下,疯狂向仓库里面扫射,机qiāngzǐdàn打得木屑横飞,尘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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