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君也会很疼的……”她可没有那么好骗,画上画得可不是嘛,那些个容貌俊美的男子,神情痛苦,仿佛就像是要了他们的性命一般。再愚笨,也总该看的出来,行周公之礼,真的很疼。
怀里的小声嘀咕,娇柔又魅惑,瞧着模样就十分可人。谢珩浑身滚烫,唯独靠近她的时候,才能稍稍歇口气。这样的人儿,就像是水做的,一颦一笑间,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他伸手往她的后背探去,才触及的瞬间,谢珩稍稍愣了一愣,将那本书卷从锦被之下,取了出来,“槿儿这是藏了什么好东西?怎么都舍不得拿出来与夫君分享?”
指尖触及的瞬间,她那冰冰凉的小手逃命一般缩了回来,轻轻磕咬在贝齿间,“会很疼的。”
“乖宝,夫君轻一点,一定不会疼的……”
“阿珩,没什么……”
以为他看不到的,明明藏得那么好,可还是被发现了。她一时间花容失色,巴掌大的脸庞上爬上了红透半边天的云霞,伸手试图将书卷抢回来。
谢珩将她轻轻放下,目光宛若猎人一般,细细端详着手中的猎物,每一处的精彩都不想错漏。
“夫君,我怕……”她心中真真是后悔极了,虽然学了那书,倒也算是略通人事。可这书上画得哪里及得上眼前的,看着谢珩这些霸道至极的模样,今夜怕是完要。
他把她微凉的小手握在掌中揉了揉,又将她支在那最焦灼处,“好槿儿,你难道忍心看着夫君受这般折磨吗?眼下,只有你能救得了夫君……”
言毕,将一只鎏金色的小酒杯,缓缓递到她的面前,笑而不语。
她伸出手去,轻轻接过,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手背,一时间心里如同住了只活蹦乱跑的小鹿,怎么样也安稳不下来。
从来都是那般坚硬性子,今儿竟成了这般多愁善感之人,也着实有些逗趣。
“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一般?我如今已经是你的人了,可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脸颊微微发烫,语气中情丝绵绵。
素日里,习惯了她一身淡雅如娇兰,今日一身火红嫁衣,如云霞一般,在烛光映衬下,平添了几分魅惑。
“槿儿,本王不信,你伸手掐一掐,”他伸出手去,在她的眼前停留住,眼里饱含期盼,“快……”
望着眼前之人,身着大红嫁衣,静坐在自己面前,谢珩便觉得这一切如同梦幻泡影一般,太不切实际,生怕下一个瞬间就会消纵即逝。他难掩心中的感动和喜悦,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红,泪眼斑驳,“槿儿,本王该不会是在做梦吧!这是真的吗?”
“槿儿,喝了这杯合卺酒,我们就是真的夫妻了。”他眼底一片柔和,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并非在梦中,而是真真切切在发生的。
谢珩的鼻翼循着她发丝上的微香,缓缓地朝她修长的玉颈间靠了过去。若有若无的香气愈来愈浓,他眼角余光撇见了那大红嫁衣之下的一缕春光。
“夫君。”她朱唇轻启,谢珩的回答,让她有些情迷意乱,大红嫁衣之下,浑身宛如炙热的炭火。
许是身边这团火焰正熊熊燃烧,酒意微醺,她也跟着浑身微微冒汗,纤细修长的双手缓缓挪动,伸向他的脸庞,轻轻捧住,目光灼灼,“夫君,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怕……”
声音如同燕语莺声,撩地骨子酥脆,谢珩哪里肯这般容易放过她,脸庞又逼了几分,漆黑的双眸中雾影重重,心海浪潮澎湃,“乖,别怕,让夫君好好疼你,夫君一会让槿儿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阿珩,你是不是喝醉了?怎么净说这样的胡话?”她缓缓抬起头来,眼底尽是一片娇羞。
“槿儿,本王没醉,本王高兴啊,终于,有生之年,你成了本王的妻。”他眼里的泪光团团打转,发出莹莹微光,让苏木槿的心头不禁为之动容。
谢珩将书卷举过头顶,过眼之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眉眼之中的春意也愈发浓厚了。他把书卷轻轻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故作为难道,“槿儿学这个莫非是想伺候好为夫?”
“阿珩!你快还给我!”她又气又急,简直就是恼羞成怒,当然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从未见过这般丢人的事。
谢珩握住书卷,一直手背到后头,一直手支撑在锦被之上,跪伏着逼了过来,“想让夫君还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告诉夫君,都学会了那些?最喜欢的又是什么?”
此情此景,此言此语,简直令她羞愤欲死,真真只想逃,却被他宽阔的手臂围在怀里。她那不过盈盈一握的细腰,在他的掌心,就想一只猫儿一般,逃不掉的。
趁着他稍稍走神的瞬间,她微微起身,朝她背后的书卷伸出手去,而他也瞬间反应了过来,身子微微一侧,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哪里料想的到?想收手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听见嗤地一声,他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婚服被撕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她目光死死地锁住那掌心所及之处的春光,心口有小鹿乱窜,指尖微微颤抖。
更像是在无力地抓挠,搅得他的心窝发痒。这样的抓饶,更像是一种虚虚的试探。这样的女人,必定要好好疼爱才是!
谢珩见她扑了空,得意且温柔地笑笑,将手中的书卷往后头一扔,肆意潇洒,“抓破了为夫的衣裳,可想好了拿什么来抵?以身相许?”
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现如今怎么就这般厚颜无耻起来?她越想越委屈,不少一会儿,浓密的睫毛上挂满了不少的泪星子,眼眶也是红红的,“你怎么能欺负人呢!”
声音娇软,就像一朵绵绵的白云,更叫人只想搂在怀中好好疼爱。
“莫哭……夫君疼你都来不及,又怎舍得欺负你?”他嗅到了那缕似曾相识的香气,摄魂勾魄,“夫君真的很难受……”
她伸手轻轻扯下那身上那残余的婚服,又有些不相信地看了看他的面容,在确认过他紧蹙的眉头以后,微微眨了眨明亮的双眸,认认真真答道,“我……我学了一点,不知道能不能让夫君好受一点……”
烛影摇红,罗帐低垂,她的掌心全是粘湿的汗水,只是实在没有勇气,打开那一层薄纱。
“阿珩……”她杏眼盈盈带水,贝齿微微咬住下嘴唇,娇柔之中,又透着几分妩媚。一双纤细柔弱的小手无处安放,宛若是一只受了惊小鹿,可怜兮兮中又带着委屈,“我……”
真真是要命,虽然画卷上的情形,她也记了不少在心里,可偏偏真正要派上用场的时候,简直就是无从下手。
“槿儿,看着本王……”他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嗓音低沉沙哑。
这样的眉眼,她需得用多大的勇气才敢直视?他却伸手抵过她粉嫩的下巴,霸道地将她扳过来,与之对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就像一池春水,澄清透明,却让人将占为己有,从头到脚,好好宠爱一遍。
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这只小狐狸简直太勾人了,她不用说什么不用做什么,也叫人愿意死在这样的温柔乡里。何况又是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禁得起这样的眼神?
苏木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连那最后一抹红纱,竟不知道什么被他扯了去。
属于她最后的一片领土,任由少年目光热烈追随,万万也不能叫他侵占了去。她修长的玉手轻轻护住,试图遮挡住他的目光。
少年微微皱眉,眼看胜券在握,又怎能轻易善罢甘休,他伸手扣住她细嫩的手腕,举过头顶。颇为满意地笑了笑,“方才是谁说要好好伺候夫君?怎么突然又反悔了?”
他气力又大,且霸道至极。眼看最后的一点领土已经被攻占,她的心里稍稍不服气的同时,却莫名有些兴奋起来,娇滴滴唤了声,“阿珩……”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又岂止是整片雪原?简直是桃花仙境,尽收眼底。
见他的目光落到了此处,她更是羞愧难当,秀眉紧蹙,微微眯着眼,去查看谢珩的神情,想再看得仔细些,却被羞涩给战胜。她的双手被他死死地扣住,手腕处泛起了一圈粉红,她小声央求道,“阿珩,你快放开我……”
这般央求,让他坚硬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轻轻松开了手,眼里下起了狂风暴雨,“槿儿,给我……”
“你……”他道,附在她的耳朵,滚烫的喉结滚了滚,唇齿相撞,妙人的嗓音穿透她的灵魂,令她也乖乖地抬了手……
他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啄了啄她的眉眼,从头到尾,刻上仅仅属于他的烙印。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实是太赏心悦目,娇嫩的脸庞上,爬满了红晕,双眼微微轻合,鸦羽般的睫毛落下一小片扇影,朱唇微启,美得就像一幅画。
“阿珩,不要……”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微微睁开眼,贝齿轻咬住小半边嘴唇,冰凉的小手缓缓地挪移着。许是触及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慌忙缩回手来,虽然心中有些许害怕,但又惦念着他的身体,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憋出病来,于是咬牙道,“我准备好了……”
她是真的害怕,那画卷上果真是糊弄人的,方才眼角余光才暼见了一眼,心里只是惊叹,万万没想到他如此精瘦的身子,竟是这般傲人……
她不敢再想下去。哪怕再痛,她也要咬牙坚持下去,前世的亏欠,今生也是时候弥补了。她怎忍心他这般难受?
“槿儿,别怕……”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她散乱的青丝间,轻轻地捕捉着,目光柔和,却不失霸道。
初时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神情痛苦,指尖宛若在岩缝上刮走,放佛镶嵌了进去。
谢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小狐狸,平日里温柔惯了,这一回怕是真的弄疼她了。他心如刀割,内疚不已,慌忙停住了身子,“是不是很疼?槿儿,是本王的错……”
他俯下身去,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摄去,心痛万分,“槿儿,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你的心在本王这里,已经足够了。”
他恨不能替她去承受这份疼痛,也恨自己的不知轻重。她就像是枝头上最为娇艳的牡丹,哪里经得起这般摧残?
疼是真的疼,但谢珩停下来以后,她浑身更难受了,她向往方才那柔中带刚的坚硬。她微微摇摇头,“不,不疼。阿珩,我可以的,我不怕……”
她的声音开始有些语无伦次,最后变成了呢喃。谢珩见了她这般模样,哪里再敢轻易下手,只是揉了揉发丝,“要是疼,就告诉本王……”
她点点头,屏气凝息等待他的亲临。他的目光从未离开她半步,每一次的试探,都让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她的心中有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但一想到前世的谢珩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多的伤,自己这一点疼痛又算什么?
她想起谢琛无意中说漏嘴的话,他为了那道赐婚圣旨,所受得那些鞭笞,他又该多疼啊?哪怕身子被撕裂,也就这么一次,她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
她伸出手去,奋力地拥住他的后背,瞬间,疼得她额头直冒冷汗。
终于……
她双眼微闭,可他又怎么察觉不出她的异样,她一直强忍剧痛,她秀眉微蹙,这些他看在眼里。
“槿儿……”他低低唤了一声,实在不忍心看着她痛苦万分的模样,只想默默退出去。
她却勾住他的脖子,娇软地印下一吻,“阿珩……”
“槿儿,本王想再听你唤一声夫君……”他欲拒还迎,就像一种极具趣味的等价交换,“夫君高兴了,什么都给你。”
这个人真真是想要了她的命,偏偏才心疼他,现在竟然这般厚颜无耻。倘若自己不应,怕才叫难受呢!
“夫君……”她声音轻浅,有些费力,可在谢珩听来,却十分动听。
“好!”
习武之人,向来精力旺盛,刚开始,她还没觉得什么,可是待到他真的起了兴致的时候,她却真的承受不住了,嘴里不住求饶,“阿珩,不要……”
他已经占了上风,松涧那源源不断涌出的泉水,就足矣证明一切,“槿儿,自己才说过的话,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真是个混账东西,也只是可惜眼下她已经浑身无力,偏偏他却精力旺盛。
“夫君……”她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比泉水声还要轻,额头上,锁骨间,皆是细细密密的汗水,可那人却丝毫没有再停手的意思,“阿珩,我再不敢了……”
显然求饶并没有用,他哪里会分不清是真假,方才她是真的痛了,自己再不收手就是畜牲,可现在……
怕是她也不想的,只不过口是心非罢了……
动情之处,谢珩轻浅道了一句,“槿儿,你可真是要了本王的命啊!”
双臂青筋暴起,是从未有过的肆虐。
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却是初识人间新酒香。难怪总有人说起,难过美人关……
岂止是难过,简直是要把他活生生削一层肉去。几乎是一夜到天明,他是身子健壮,可她怕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再疼媳妇,也该有点节制。
许是太累了,一番折腾下来,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像样的话,她便轻靠在谢珩的臂弯里沉沉地睡去了……
给她垫好了枕头,起身去寻轻纱时,才发现喜帕之上,已经印上了一朵娇艳的血梅花。
他在她的身旁侧身躺下,伸手轻轻去抚摸她的脸庞,可又怕惊扰了她,便又收了回来,浅笑道,“槿儿,你受苦了……”
他心中暗暗庆幸,能早些将她从裴彧的手里抢了过来,无论是怎么样的结局,自己也都认了。恨他也好,怨他也罢,只要能护她余生周生,一点牺牲并不算什么。
看着她沉沉睡去模样,谢珩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软化了。他想着起身,叫人备热水沐浴更衣,可一抬手,却觉背上浑身刺痛不已。先前那些鞭笞的伤口,足足过了三个月才算好完全,今日被她这么一挠,怕也有些遭殃……
既然疼,为什么不告诉本王呢?
谢珩心中默默道了一句,稍稍地起了身。
门一开,把坐在庭院台阶上的人给吓了一大跳,屋子里的烛火透了出来,却是邢谦,而茯苓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殿下,您?”邢谦看了看他略微凌乱的衣衫,倒也没觉得不妥,可是方才房中的动静,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于是默默低下头去,“怎么还没睡啊?”
“你们不也没睡吗?又何必来反问本王?”他问,装作若无其事道,“去备点热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末将,找茯苓姑娘,是有要事想商……”邢谦自然也想不到,好端端地洞房花烛夜他突然跑出来,还问这样的话。
时间仓促,不曾想好什么借口。
“何事?”谢珩道,“竟要你们俩夜半相商?”
郎有情,妾有意,他是局外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末将……”邢谦向来最不会撒谎,摇着头皮,琢磨了半天,也编不出像样的理由来,叫谢珩一言道破天机。
“罢了,速速下去,准备热水吧……”谢珩心中猜得不错,但一看到他如此手足无措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便先饶了他这一回。
“是,末将这就去!”邢谦如释重负领了命,匆匆忙忙下去了。
谢珩回了厢房,在榻前轻轻坐下,静静地望着熟睡中的人儿。殊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响起了闷雷,由远至近,时断时续,天气变得一场闷热,光洁的地面上,也冒出来不少的水珠子。
眼看一场暴风雨要来临,不少一会儿,雷声已经近前,仿佛就在庭院之中,更有闪电接踵而至,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起初的雷声不大,苏木槿在睡梦中隐约能听到几声,身子本能地蜷缩在一起,有些不安。谢珩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好让她不再那么害怕。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瞬间将黑夜照成白昼,紧跟着一声闷雷响彻长空,震耳欲聋。
“不要!”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猛地睁开双眼,却见四周一片寂静,烛影昏黄,随风摇曳,这才令她一颗惊慌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子,转头时却发现谢珩一言不发静坐在自己身侧。
“别怕,本王在的。”他说着,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外头暴雨连绵,电闪雷鸣,她窝在他的怀里,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她自小最怕打雷下雨的日子,时常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这么多年了,胆子依旧没有半点长进。她从微微仰头,小声道,“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里只有你的背影,我大声喊着你的名字,可是你却听不见
“乖,别怕,只是个梦,都过去的。本王会一直陪着你的。”他柔声道,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光,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羔羊。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缓缓低下头去,目光落在葱白的指尖,那里头留有淡淡的一抹胭脂红。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轻拽住谢珩的衣襟,双目宛如一泓清水,“阿珩,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摇摇头,伸手在她粉翘的鼻翼上,轻轻一刮,“你的气力,不过就是小猫挠痒,哪里会疼?”
的确,当时是真的一丁点儿也不疼,事后才觉得整个后背,都是火辣辣的。
虽然谢珩说得极其轻巧,但她哪里真的就信了他的话,只是微微撅起嘴角,目光稍稍严厉了一些,“那你转过身来,我看看。”
他的心陡然一晃,生怕她看到自己后背的伤痕会伤心难过,便只是嘴角微微勾笑,声音魅惑撩人,“怎么?不是已经瞧过了吗?还是说槿儿你,意犹未尽,本王方才并没有把你喂饱。”
混账!
她心中小小地憋了一股倔强,他越是不给,她偏就想要看个清楚,平日里见他一副衣冠楚楚,高冷清隽的模样,怎么私底下竟是这样的一个人,有的没的,竟说些浑话。
她又羞又躁,一想到方才自己的模样,只想找个地方钻下去。本以为自己的定力足够强大,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还是败下阵来。
“你快别说了……”她把小脸深深地埋进了衣袖之中。
他轻轻揽了一缕发丝在自己掌中,绕了绕,“说过要好好伺候本王的,怎么到头来,反倒是本王伺候了你
这人实在是厚颜无耻,明明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嘴里说的话,哪一句不是令人浮想联翩。
“阿珩,你怎么又欺负人?”她也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可不敢再提半个相及的字,生怕稍有不慎,又卷土重来。
再来一次,她的身子也真真受不住了。
“本王就是喜欢欺负你,喜欢看着你在本王的……”他顿了顿,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迷人的春风,眼睛微眯了眯,“哭……”
哭。
是那种哭。
屡次求饶,欲拒还迎的那种。
疼人的那种哭。
狠狠宠爱的那种。
也不知为何,这话若换成成婚前,她必定听不懂,只会以为他不疼人,不贴心。可眼下,她瞬间就听懂了,小脸红到脖子根,“阿珩……”
“槿儿,本王恨不得能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给你,人给你,命也给你……”他的声音搅地她耳朵发烫,情意绵绵,双目宛如草原上的飞鹰,深邃且锐利,仿佛能刺穿她的内心,又有一种神奇的魄力,让她忍不住与他紧紧想拥。
他的声音浅浅淡淡萦绕在耳畔,宛若春水一般,绵软柔和,“告诉本王,是什么感觉?”
“啊?”她抬起头来,娇羞不已,轻磕着嘴畔,声音低到自己也听不见,“阿珩,我……”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谢珩的脸上有一丝失落,“是不是本王太没用了?”
“不,”她伸手轻轻盖住他的嘴,“阿珩,很……”
这人真坏,羞到令人难以启齿,怎么还不肯放过自己。
“嗯?”他低低又追问了一声。
“很舒服,就是有一点点疼。”她知道,自己不说,谢珩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还不如早些回答,早些解脱。
羞涩什么,不重要的。
只是……
甚至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太美妙,比睡上一个安稳觉,做一个香甜的梦,还要美好。
恨不能将他拥进骨子里。温柔且不失霸道,她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会情不自禁说出这世上最污秽的话。她从来没有这般渴望一种感觉,渴望他的占有,他的霸道反而成为了一种最微妙的温柔。
这一句话,让谢珩的身上险些再次起火,可她这样娇弱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自己再想好好疼她,也不能这般禽兽。
屋外再没有惊雷声,暴雨也稍稍收敛了不少,他生怕自己再无法克制,只是站起身来道,“睡吧,本王去沐浴更衣,天快亮了……”
她哪里舍得他离开自己,片刻也不行,可一想到他那样的神情,怕自己又要遭殃。也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
谢珩一转身背向着她,虽然穿了件大红色的中衣,但依旧能看清上头斑斑点点的血迹,令人心疼不已。
她慌忙下了榻,光着脚丫,在屋里头四处寻找翻找着。将小药瓶小心翼翼地踹在手里,她借着烛光,蹑手蹑脚地朝外头走去。
只隔着一扇山水屏风,那头水雾氤氲,谢珩双眼微闭,静坐在浴桶之中。透过屏风的缝隙,她能清楚地看到他后背的伤痕,深深浅浅,每一道都触目惊心。
他还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受了伤,却什么都不肯说。前一世,亦是如此……
握着药瓶的手微微颤抖,眼里有泪水在翻滚,也不知用了多久,她才有勇气迈出第一步。她的低声抽泣,被外头的雨声给盖住了,谢珩并没有察觉她在靠近。
她朝着一道道的伤疤缓缓伸出手去,滚烫的热泪悄然无声地滴落了下来,声音就像藏在了喉咙里一样,“疼吗?”
深深浅浅的伤疤,上头还有着暗红色,尚未凝固的血迹,她缓缓闭上眼,不忍再看,心中暗暗自责,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不懂事?
药瓶啪嗒一声,从她的手中滚落在地,她些慌乱地睁开眼,四下去寻找。却在这一瞬间,听到动静的谢珩也缓缓睁开眼来,伸手搂住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浴桶之中。
水光飞溅,她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四目相对,澄清的眼眸,随着他眼里的春光,渐渐变得有些浑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心疼之余她有些气急败坏,握起粉嫩的拳头就往他的肩上敲去。
“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你不问,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你不问,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嫁给你,你明明不用受这些苦的,”她低低抽泣,连连道,“若不是十四皇子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瞒一辈子?我对你那么不好,为什么还要喜欢我?阿珩,我不值得你做这种牺牲!”
她的每一下锤打,丝毫没有气力,却锤进了他的心窝里。
“值得,怎么会不值得!”他道,一只手将她紧紧圈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掂起她粉嫩下巴,目光炙热,爱意深意,“没有你,本王生不如死……”
他喉咙里宛如烈焰在焚烧,手里的娇软,让他只想尽情纵放,“不许哭,本王喜欢你,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槿儿,你已经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本王,本王死而无憾了。”
“可你知不知道,我也有心,我也会疼的。”
重活一世,说好要把他宠上天的,却没想到反而被他宠了个淋漓尽致。这样的厚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本王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不会让你担心了。”他轻轻捏了捏她那婴儿般粉嫩的脸颊,很是诚恳。
她点点头,破涕为笑,朝浴桶边的药瓶伸出手去,却被谢珩给硬扳了回来。
“阿珩,你松开我……”她的目光仍旧落在小药瓶上,一脸急切。
“急什么?”他道,“再等等……要上药也不是这个时候啊!”
他的掌心再次触及到了那抹令人流连忘返的娇柔,恨不能将所有的宠爱,狠狠地赋予它,就像鱼儿在水中徜徉一般。
她察觉到了他滚烫的血脉,从掌心蔓延至全身,双目对望,她朱唇微启,柔声唤道,“阿珩!”
若说前半夜只是初通人事,如履薄冰,那此刻便是,重温旧梦,欲罢不能。
外头的雨并未听着,雷声也愈发近了,闪电接踵而至,她却慢慢放松了身子,并没有那么惧怕,仔细去端详他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脸庞。
水波微漾,及腰长发,微微散开……
新婚之夜,哪里能够就这么随意打发了?
一声嘤咛,从她的鼻腔里缓缓溢了出来,令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也不想再顾什么娇羞,只想和他做些快乐事……
他担心会再次伤着了她,也不敢太过上劲,只是轻浅试探,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
再一声就像孩童一般,带了一丝哭腔,却不是哭。
巴掌大的脸庞上,绽放着天边最美的云霞,身子彻底倾覆在他宽阔滚烫的怀中。
她要的。
不能自休。
可她万万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侵占了进来,更好像她从来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像是身体的每一部分。灵魂的交织,编造出不一样的烟火……
“阿珩……”她秀眉微蹙,声音如飞花,飘渺在云端,“……我……”
“槿儿……”他也忍不住忘情,低鸣起来,再没有先前那般刺痛的紧扣,更像是一朵绵软的云团,轻轻衔住,四周有春水雨露的润泽。
情到深处,她也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谁,浑身就像散了架子一般,瘫软在谢珩的I怀里,任由他前前后后,纵情贪婪。她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可他却永远比她抢先一步。
这只小狐狸的胃口,真真是太大了,若不是自己粮仓盈满,怕还真是喂不饱她。
而她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从一开始的呢喃,到后来语无伦次的自说自话,到最后,就像身体里的灵魂被抽离,她失去了所有能克制的矜持,樱桃小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抨击着谢珩的耳朵。
素日里再清高的一个人,眼下还不是束手无策,乖乖地拜倒,娇声宛转,护痛哀求。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细细看清,那些平日不能够端详的娇美,也像是世间罕见的美味佳肴,需得好好享用,当能知其,回味无穷。
哼哼唧唧,无所不至。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她下一刻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把嘴角轻轻贴附在她那修长白皙的脖颈间,柔柔衔住,“叫夫君……”
那里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汇成涓涓细流,他低低抵住那一方深浅不一的沟壑,尽情挥洒,那与生俱来的技巧。她浑身媚骨无水,与他的滚烫,缠绵缱绻……
她没有开口,只是闭眼默默等待他猛烈的来临,她这般渴望,他却故意停了下来,任由她的腾扭地像条失了水的鱼,得意不已。
“唤了夫君,夫君便给你。”他越发得寸进尺。
“阿珩,你……”她有些缓不过气来,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脖颈,试图与之亲近一些,寻找方才那一簇炙热的火苗,唯有它才能给予湿润的土壤,一片阳光。
她还是找到了,虽然没有那么娴熟。她伸出手去,从水面缓缓降落,眼看就要触碰到了,却溜进了那片黑漆漆的密林之中。
一动不动。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一声夫君,她不唤也罢……
可终究是经不住这样静寂的折磨,她难以自控地低吟了一声,桃花般的面容上写满了勾人摄魄的情潮……
简直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谢珩哪里真舍得她这般难受,只是道,“怎么如此迫不及待?嗯?”
他又何尝不是同她这般,以为能控制住的,没想到越陷越深,怎么也不想分开,只想赖在这里的温柔乡了。那怕是死,也瞑目了……
在一番……之后……
她却像一片云朵那般,瘫软在他的臂弯里,战争还没结束,她却败了,就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
谢珩低下头去在她乌黑笔直的发丝上,刻上一个烙印,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准备着最后的战斗。动作极其轻柔,就像是一件易碎的珍宝那般,她双目微合,嘴里仍在哼哼唧唧……
他能清楚地听到水中,那时起彼伏的噗嗤声,细微却让他不由地缴械投降……
外头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歇的,天已经乌蒙蒙亮,抱着她回到了榻上,看着她沉沉睡去,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柔的浅笑。
这个小妖精,平日里喜欢她娇羞的模样,可谁人知道,她私下里肆无忌惮,呜咽求饶的情景,才叫迷人呢?
这一夜,果然苦短。
谢珩在她的身旁躺下,也同样合上眼,大梦一场。
他是被后背的轻微的痒痛给惊醒的,他侧卧着回头看了看身后,却见她双眼微红,将药粉细细地撒在后背上。
她的眼眶四周有一片乌青色,昨晚她并没有睡好。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瓷瓶夺了过来,“本王没事,你只管好好歇息,这药待会子叫邢谦给本王上,也是一样的。”
言毕,不由分说地翻过身去,将伤口盖到后面,看着她眼眶里团团打转的泪珠子,谢珩的心,都要碎了,他轻柔地拭去她脸颊上那两颗豆大的泪珠,“乖宝,不许哭。从今往后,本王不会让你再落一滴泪。”
“那夫君也要答应我,再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她鼻子一酸,轻吸了一口气,止住了泪水。
“再睡一会子吧……”他扶着她轻轻躺下,又替她盖上浅薄的春被。
谢珩本想跟她一起躺下,外头却响起了清脆的敲门。
“殿下,您醒了吗?”
“什么事?”他的语气又折回了往日里的冷冰冰。
“殿下,末将有非常紧急的事想回禀。”终究是考虑到里头还有熟睡的王妃,他浅浅顿了顿,声音又轻了下去,“十万火急的事。”
“阿珩,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歇息,你不用陪我的。”
谢珩有些恋恋不舍地下了榻,径直走到门外,看了一眼神色匆匆的邢谦,没好气道,“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邢谦神色凝重,没有答话,只是将谢珩往庭院中引去。待离厢房远了,他才道,“殿下,裴世子昨晚遭人暗害,横尸于街头。”
“你说什么?”谢珩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昨晚喜宴是请了相国府的,但是来的只有裴子石一人。当时只以为他是在照顾怀有身孕的苏灵兮,不方便前来,哪想竟出了这样的事。
“殿下,裴世子的尸首是离王府不远处,一座小亭子种被发现的。下毒手的人,一招致命,但石亭并不是案发现场,不过昨晚大雨冲刷,血迹已无处追寻。”
“阿珩,怎么会?我这不是完完整整地在你眼前吗?这又怎么会是做梦呢?”她轻轻发问,贝齿轻轻落在朱唇上,娇艳欲滴,明艳地就像三月的春花一样,叫人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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