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的恩怨纠葛,三个人各有各的说法,一时之间根本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你说这有疑点,他说那没有真凭实据。
到最后,沈飞玹还拉言夙站队。
“你说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明显就是疑点重重,就是别人嫁祸陷害我沈家。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了我的行踪?”
被拉着的言夙,头疼不已,他才刚做人啊,搞这么难的问题给他,他能回答出什么来?
还不如早点跑,早跑了他这会儿都能在工地做好五六个窗框了吧?
沈飞玹、孟清翰和谢渐雪三人争吵一番,这会儿齐齐看着言夙,到还真颇有一副让言夙评说、做主的架势。
“我觉得……”在三个人期待的目光下,言夙接着道:“先还钱吧。”
“多年旧怨,其中的牵扯以你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谁也说服不了谁。先关注当下。”
沈飞玹:“……”
孟清翰:“……”
谢渐雪:“……”
就还没把这事儿忘了呢?
“你们提出来的那些疑点,确实存在,这点你们无法否认。所以既然谁都说服不了对方,不如你们就一起去找答案。”
“到时候不管查出什么来,你们三人都在,也不怕是谁的一面之词了。”言夙觉得自己这个是很好的。
——既然三个人说什么,另外的人都有辩驳,那就一起去查嘛。
孟清翰和谢渐雪要报血海深仇,沈飞玹要知道陷害自家的人是谁,这幕后的人肯定也就是一个,那他们的目标就是一样的呀。
三个人又是同时无话可说。
撇开仇恨,言夙这个法子确实是可行的。
谢渐雪狠狠地剜了一眼沈飞玹——她是满腔仇恨,复仇失败确实心情复杂,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沈飞玹质问,她多年对仇人的愤恨坚持,确实出现了一些裂隙。
所以言夙的提议,她确实是有一瞬间的动摇。
她要报仇,但也不想报在错的人身上。纵使她可以“心狠手辣”不去在乎被错杀的无辜性命,可让真正的仇家逍遥法外,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的。
谢渐雪敛下眉目,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算是接受了言夙的提议。
孟清翰看了沈飞玹一眼,又看了看谢渐雪,最终点了点头。
——从头到尾他还算冷静克制,所以确实是思考过沈飞玹所说的那些疑点。
而且他还记得他父亲的一些话,现在细细想来,这其中也确实有些问题。
但他也没有大剌剌的全都告诉沈飞玹,准备与谢渐雪单独相处时,再与她商议。
谢渐雪也有很多关于她娘亲的事情想问。
一时间,刚才吵吵嚷嚷的三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言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既然都同意这个法子,现在就……先还债?”
孟清翰和谢渐雪同时抬头看言夙,这个事儿还没过去的吗?
倒是沈飞玹一勾唇,第一次觉得言夙这家伙“死要钱”的性子不那么惹人讨厌了。
“对,咱们先算现在的账。你们把该给的钱给了。”
沈飞玹一瞬间Get到了言夙要钱的嘴脸的神韵。
——当然,这里要感谢一下早已经去过安生日子的罗哥,当初教给言夙要钱嘴脸的精髓。
孟清翰没想到这俩人变脸的功夫如此厉害,明明刚才他们还在为了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在分辨。
现在竟然轮到他因为没钱而觉得面红耳赤了。
但他还真不敢就这么赖账,毕竟“他们之间的仇怨暂且放下,等待查证”这只是个虚假的平衡,沈飞玹完全可以将他们俩杀之后快。
——毕竟不提陈年旧怨,谢渐雪行刺他是事实。还失手被擒。
所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即便觉得沈飞玹“千金之躯”的价格开的有点神经病,他还是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看着孟清翰和谢渐雪的神色,沈飞玹挑眉轻哼一声:“怎么,没钱?”
一副“没钱还敢跟我横”的神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变成更加邪恶的嘴脸。
看着他这样子,三人险些又要吵起来。
言夙连忙一拉沈飞玹:“没钱也没事儿,做工抵吧?”
——真要是再闹起来,沈飞玹纵使能打死这俩惹他不高兴的,那后果也是鸡飞蛋打,什么都落不下。
何况这俩人显然还事关沈飞玹家里清白与否,不管态度好不好,这是个突破口。
沈飞玹看了言夙一眼,认可了他的法子:“行吧,暂时咱们也走不了,这段时间你们就做工抵债。”
他的身体毕竟没有彻底痊愈,没有恢复巅峰实力,他是不可能乱跑的——原本还以为隐匿在这小山村里还安全着。
但就冲谢渐雪找来这情况来看,说不定他的行踪已经被掌握的七七八八。
他得抓紧时间恢复了,不然即便言夙再厉害、再能护着他,他却是不能几次三番的牵累言夙。
言夙不过就是大发善心救了他,就卷入他家的恩怨情仇之中,未免太糟心了。
——以前他想拜言夙为师,也只是一时冲动,冲着言夙的本事。现在冷静了,这些事情都得考虑到。
沈飞玹看着谢渐雪和孟清翰不太愉悦的神情,心里已经打算着要在工地里怎么折磨这俩人了。
至于谢渐雪是个姑娘?呵,不好意思哦,在他心里她先是刺杀自己的杀手。
言夙却是说道:“那,你们俩会做饭吗?”
——工地上已经是满员了,虽然言夙想早点完工,却是不能冗员的。
造成人力浪费那是很大的罪过。
还在脑补的沈飞玹顿时就看过来,满眼的不可置信——不是因为言夙的不客气,就安排他的欠债人。
而是:“你怕不是想死?这样的人做的东西你也敢吃?”
“就算是她弄不到毒药,就不能搞点恶心你的小动作?”
“什么吐口水、撒灰、放虫子之类的。”
沈飞玹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浑身都不痛快。
反倒是言夙、孟清翰和谢渐雪三人,都是一副刚被他点醒的样子。
谢渐雪的眼中甚至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刚刚她还因为被“安排工作”而觉得满心火气呢。
沈飞玹:“……”,就一个草本植物园都不足以形容了。
“哎,放心嘛,不还有红鸢看着他们的。”言夙觉得沈飞玹说的那些情况都不足为虑,毕竟红鸢肯定不会错眼。
——反倒是对他们来说,吃不上饭显然才是最大的问题。
沈飞玹也不知道是被谢渐雪的眼神,还是被自己的话给弄的有点犯恶心,不想再说话了。
反正言夙在他这里还是有点可信度的——就算言夙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他那四个崽吧?
肯定是不会让他吃到什么不能吃的东西的。
所以,随言夙去吧,说不定这个家伙的“无心之语”反倒是比他费尽心思想出的法子,更折磨这俩人。
——哼,别以为他答案了一起去查找真相,就代表他看这俩人顺眼了。
言夙将沈飞玹不管了,就连忙叫来了红鸢,让红鸢带着俩人做饭。
这个时候言夙都没想起来,关于他俩会不会做饭这事儿,两人都没给答案。
“你也别怕,我会关注着你们,他们想要伤害你,也不可能比我速度快的。”言夙怕红鸢担心这俩人会武,会伤害她。
红鸢有了言夙的保证,自然是不会害怕——谢渐雪到底什么身份她是不知道,但是谢渐雪的到来造成的后果她又不瞎,也是看到一二的。
对她自然有些防备。
但言夙交代的事情她也会用心的完成,等言夙离开后,带着俩人先进厨房熟悉熟悉。
言夙高高兴兴回了工地,虽然工地进程似乎跟他走时没有进展多少,依旧不妨碍他的好心情。
本想一厨娘,白送一厨郎,简直是不能更美好了。想必他很快就能吃上像模像样的饭菜了。
也是这时候,好些工人才发现言夙的离开。
不过人家是雇主嘛,离开“偷懒”他们又能说什么?
——何况人家都已经干了累活、重活。这趟活可谓是他们这么多年里,做的最轻松的了。
来帮忙的人都是村长和梁飞双重把关过的,自然不存在那种有很大毛病的。
这会儿乐乐呵呵的打了招呼,又开始埋头干活,这几天的时间而已,言夙家的砖墙已经砌起来快一人高了。
“你这房占地虽不小,但建起来也快,想必落雪前就能搬进去,能过一个好年。”休息的时候,梁飞一边大口喝着温水,一边跟言夙说话。
言夙点点头,他就是想早点能住上自己的、宽敞的房子。
——孩子虽然还年岁小,但是总挤在一张床上也不是事儿。
“哎,就是这花钱也厉害。”梁飞的声音放轻了些,“你与我实话说,这房子一建,你可还能剩下多少银钱?”
“这后头暖房酒的花销、过年的年货可也是一笔大花用。”
“不行的话,咱们早些时候上山看看,再过久了山上野物就猫冬不出了。”
言夙被梁飞说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房子建好了,还有一个大头花销呢。
“暖房酒,得花多少钱?”言夙对敌时丝毫不惧,此刻竟然有些声音发颤。
——这就跟割他的肉有什么区别?
言夙觉得自己原本就空旷的钱箱子,怕是连箱底的皮都要被刮起来一层。
“你,你这房子一落成……,届时怕是全村的人都会来吃席。”不论是出于感恩言夙的救命之恩的,还是想来占言夙便宜的。
这酒席的桌数就少不了。
虽然热闹,但也真的能掏空言夙了。
言夙:“……”。
——梁飞既然这么说,显然这就是村里的风俗,言夙张了张口也实在说不出不办了的话。
他可以不在乎跟全村大部分人都不熟悉,但显然家里的孩子不行。
家里的孩子在村里还有不少的小伙伴呢。
言夙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认真练习沈飞玹教导的招式的大崽,还有一些跟着他一起比划的小孩。
“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我这也没有经验。”言夙说,实际上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暖房酒。
梁飞对他也有些了解,当然知道他是个不为“俗事”挂心的大少爷,也就趁着这休息的时间给他简单说一下。
——不说就这么办了,但可以给言夙一点准备的时间。从言夙刚才问他要多少钱的那个语气,梁飞就知道这建房怕是掏空了他的家底。
“村里的菜色一般都简单,一桌十个菜左右,荤素都有就成。”
听到梁飞形容菜色,言夙这关注点就渐渐偏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做人,真特么的费钱!!!!
——
谢渐雪:我说什么了吗我?我一直以来以为哪怕报仇失败,不过也就是自己的一条命,结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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