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1 / 1)

沈飞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摁一摁心口,就能缓过这个劲儿了。

言夙真的是一次能比一次狗!

“你是不是有病?”沈飞玹终于忍不出问出心声,倒是让言夙更懵了,疑惑不解地看着沈飞玹。

沈飞玹:“你也不想想,谁能信你说的这鬼话?”

孟清翰:“我信的。”

开口的同时,拿出了言夙开口的二两银子——总之不管言夙说的是不是鬼话,先把握住机会,将这钱给了言夙,落实这场交易。

言夙接过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孟清翰那还算鼓囊囊的荷包。

推了推沈飞玹,示意他开口说一个数。

沈飞玹:“……”我特么#@¥%¥……%

他看看言夙又看看孟清翰,看谁的目光都带着看神经病的意味。

他当然也能看出来孟清翰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哪怕这稻草看起来这么不靠谱。

可架不住有言夙这个家伙“怂恿”,沈飞玹真的又气恼又无可奈何。

——看着言夙那催促的眼神,他那一瞬间就顺从了言夙的意思。

等反应过来,简直就有点无地自容——言夙这病是能传染吧?

“本少爷千金之躯,你就给个黄金千两吧。”沈飞玹一句话出,收获两个人“你太不要脸”的注视,和一个人激动又称赞的眼神。

言夙都还没听懂黄金千两是多少,毕竟他现在对钱的认知,除了铜板、银子就是银票。

但是这“千两”一听就很多了。

——没想到又从沈少爷这里学到了一个新的“钱”的知识。

言夙看着沈飞玹的双眼里满是赞赏,刚刚还一脸不情愿,现在这不是很会吗?

谢渐雪直接就被气的打了一个哆嗦,让也被这“厚颜无耻”的数字惊到的孟清翰立刻反应过来,扶住了站不稳的谢渐雪。

谢渐雪盯着沈飞玹,愤恨地道:“无耻之徒。”

沈飞玹刚也觉得自己这“要价”有点太过分了,可谢渐雪一骂他,沈飞玹就觉得自己不过分了,合该就是如此。

“我无耻?是你行刺的我。”

“还学艺不精,被擒住了。”

“你一个刺客,你好意思骂人?”

谢渐雪:“……”

“沈家害我家破人亡,我来杀你有何不可?”谢渐雪的眼睛猩红,一副气的要失去理智的样子。

甚至要不顾身体的虚弱,扑过来,哪怕是抓咬、扯头花都要给沈飞玹造成伤害。

幸好被孟清翰扶住,他怎么可能在找了谢渐雪这么久,才堪堪找到她之后,就眼见着她去送死。

就是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谢渐雪一家的仇人。

那如此说来,便也是害他父亲身受内伤、重伤不治、英年早逝之人?

孟清翰的脑中一闪而过这个想法,却并没有贸然定下结论,莽撞的冲出去。

倒是一直以为谢渐雪是某些人派来“铲草除根”的杀手——毕竟谢渐雪某些方面确实是专业杀手出生——可现在看来却是来复仇的?

沈飞玹黑着一张脸,冷声说道:“什么家破人亡之仇,也不过是你一面之词,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

——沈飞玹自己自然是没做过什么灭人满门的事儿,可他却不能保证在他出身之前,他们沈家之中是否会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做了之后又着手掩盖。

这不是他信不信任自家人,而是他说信与不信,也不过是一面之词。

所以对方需要证据,他也需要自证清白。

——所以其实他也还是相信家人的,只是不愿被人指责“口说无凭”。

谢渐雪看着沈飞玹这态度,又是气的不轻。

她们谢家当年虽不是家大业大,可一共也有二十多口,除了她侥幸逃脱,其余亲人、仆从无一生还。

这么多人命当前,沈飞玹竟还是如此的无动于衷?

相较于谢渐雪的悲痛、愤恨,沈飞玹的面无表情似乎内心毫无波动,可言夙看着却觉得沈飞玹的情绪也很不好。

——也确实没谁这个时候还能高兴的起来了。

“不如,你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沈飞玹转头看了一下提议的言夙,又看了看满眼仇恨地看着自己的谢渐雪。

倒是孟清翰虽一直情绪起伏、游移不定,但却还算冷静,死死的拽住了谢渐雪。

——见沈飞玹一副死不承认的嘴脸,谢渐雪哪里还能冷静?

这会儿更是完全没有听见言夙的话,甚至恨不得连孟清翰这个憨憨一起打。

孟清翰却是紧紧抱住谢渐雪,答应了言夙的提议。

他也搞清楚,沈家是不是就是害他父亲的人。

沈飞玹看孟清翰竟还在自己前面答应,不由瞪了言夙一眼,哼了一声往言夙家去。

言夙:“……”搞什么,为什么又瞪我,我这么无辜呀。

言夙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这时候也没有追着问——毕竟一看这额就是有大事儿。

回了家后他交代红鸢几句,让她先去邻居家学学手艺,把家里的空间让给沈飞玹三人。

然后他就有些想回工地去,毕竟建房的事情刻不容缓,可是沈飞玹能不能打过那个新来的青年?

虽说沈飞玹看着比人家大几岁,照理说也不能白吃那么几年饭,可是言夙对人类的武力值高低拿不准啊。

想了想沈飞玹还有些伤,就又回了堂屋。

给对峙的双方,倒上了热茶,一副招待客人的架势。

沈飞玹实在是忍不住,又瞪了言夙一眼,这未免太过分吧!

言夙没想到自己又被瞪,这下就更想回工地去建房了。

孟清翰扶着谢渐雪坐下——虽说还有男女大防,可一来江湖儿女不对此奉为圭臬,二来他也是实在担心自己一撒手,谢渐雪就没了。

所以还是伸手扶着她,也限制着她冲出去。

“这位沈少侠,不知出自何门何派?”孟清翰倒是像言夙说的那样,准备开诚布公的好生谈一谈。

——他看着沈飞玹到真觉得他目光清正,不像是奸佞邪祟之辈。

沈飞玹冷哼一声:“沈飞玹,别什么少侠不少侠了哦。也没什么门派,家父讳字垣峥。”

先前他倒是怕说穿了身份,惹来无穷无尽的追杀,但是现在他却是必须说明白来历,不然说不得要被人泼脏水了。

“哼,还说不是你家。”谢渐雪一副要生撕了沈飞玹的样子。

倒是孟清翰觉得,当初谢家灭门即便是跟沈家有关,沈飞玹怕也是不知的——不只是十二年前沈飞玹也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年岁,还因为他的目光。

当然,这并不是说,如果事情真的是沈家做的,面对沈家后人,孟清翰就能做到毫无芥蒂。

他只是保持着冷静与理智,揽住谢渐雪,继续说当年的事情。

到底走不走的言夙,就坐在一旁听了一段十二年前的旧事——上一辈的恩怨,显然对这一辈的孩子们有很深远的影响。

“谢家就此灭门,一家二十七口,除了被我爹救回去的谢夫人周氏,失踪的谢家小女儿,就再无生还。”

孟清翰说道周氏被救的时候,谢渐雪显然双眸晶亮了起来。

然而孟清翰却是不敢看谢渐雪的眼神,这样的避让,让谢渐雪心头生起的期盼与惊喜,瞬间破灭。

“我娘亲与谢夫人是手帕交,我孟、谢二家也惯来较好。”

“我爹救回重伤的周姨,自己也被伤了经脉,至此体弱多病,再动不得内力。”

月余时间后,费尽力气也没有救回谢夫人,他们一家反倒是不得不隐居起来,以免被灭了谢家的人找到。

——但即便是如此,他们一家也没有放弃找寻谢渐雪,只是他爹娘那样的身体,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然,这其中的细节,孟清翰暂时就不想多说,只问沈飞玹可否给他们一个交代。

“孟少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沈飞玹冷言冷语。

——纵然“将这事儿算在沈家的头上”后,孟清翰与沈家也是有了杀父之仇。可这事儿怎么就算在了沈家的头上?

所以沈飞玹可以同情孟清翰,却不能就因为同情,就认下这事儿吧?

“孟少侠所说之事,确实值得同情、令人唏嘘,但有何证明是我沈家人所为?”

谢渐雪见沈飞玹死不承认,顿时道:“你沈家的峥嵘剑之名,广传于江湖,当时既有你沈家记号的峥嵘剑断剑在场,我谢家众人又是死于峥嵘剑剑法之下,你现在却还在抵赖?”

沈飞玹听着他们的话,心念电转,又是琢磨又是回忆。

——十二年前他已有十二三岁,早已记事,可对此事他是闻所未闻。

“你既说这峥嵘剑之名广传于江湖,那怎知就不能有人蓄意栽赃?”

“何况,当时你不过几岁年纪,怎就认得那是我沈家的峥嵘剑法?”

沈飞玹当年的峥嵘剑法都还不过徒有其型,一个非他们沈家传人的人,年岁那般小,怎么就能认出他们家的剑法?

——虽说他们家的剑确实比寻常的剑宽不少,很好认的模样,但也因为名声不小,效仿着使用宽剑的人也不在少数。

谢渐雪见沈飞玹竟还不承认,顿时又气又急,好些时日没吃饱喝足的身体,一时险些气晕过去。

她经受那样的训练存活下来,靠的就是满腔恨意。

——训练的时候,她冷肃、不知疼痛、满腔情绪都掩盖着。

但是现在,当着仇人的面却不能报仇,还要听她狡辩,她哪还能做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言夙连忙给孟清翰递过去一碗温水和一个馒头——因为找邻居做饭也不是那么方便,所以他们家现在是常备大馒头。现在的天气也凉爽,吃的时候再回锅蒸热,口感也还过得去。

他可不是故意不给谢渐雪吃的,实在是谢渐雪自己闹的,所以言夙递东西的动作是十分“理直气壮”。

——明摆着告诉孟清翰,谢渐雪这就是被饿的,但他不能找言夙的麻烦。

孟清翰也管不得那么许多,给谢渐雪喂了点热水,撕碎馒头送入她口中。

谢渐雪虽然愤恨地盯着厚颜无耻、抵赖不认的沈飞玹,但口中的咀嚼与吞咽却是一点儿也不耽搁。

不活下去,她怎么报仇?如果不是抱有这样的想法,谢渐雪之前也早就饿死了。

至于言夙他们会不会下毒?

——之前没下毒,或许是因为想问出她背后之人。现在却知道了她不过是来寻私仇。

谢渐雪却是不怕的,她经过十几年的训练,一般的毒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作者有话要说:沈飞玹:是谁敢往我沈家头上泼脏水,有本事站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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