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 / 1)

苏宓这一露面,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

别看那些世家夫人在王府情绪不显,宴席散后离去后你来我往眉眼官司不断。谁也不挑明,谁也不点破,却是每个人心中都在猜。

她们猜测苏宓的来历,怀疑苏宓和赵贵妃的关系。至于忠亲王妃的说辞,她们自是一个字也不会信。

吴国公老夫人喜怒未明,扶着吴国公夫人的手上了马车。

一辆辆马离去,将王府有个表姑娘的消息带走。随着她们各自到府,自是关起门来各有纠结和猜测。

消息传得快,兴宁宫的主子们更是手眼过人。

不拘是吴国公府、柳家、还是承恩伯府和长平侯府都有消息送进宫。消息传到李长晴的耳中,她当下摔碎一只前朝的美人瓶。

“你说什么?那个苏宓竟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王妃的寿宴上?”

“回大公主的话,听说是安和郡主亲自陪同的。”

李长晴又一扫袖子,另一只美人瓶应声而碎。

“司马延,她怎么敢这么和本宫作对!”

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回答她。她脸扭曲着,极怒的愤怒让她明丽的五官看上去显得有点骇人。

良久,她理了理衣襟。

有眼色的宫女爬过去收拾残局,有的捡拾碎片有的擦拭地面。

她一拂袖子,昂首含怒出了自己的寝宫。

没走多久,就到了端妃的宫殿。

端妃一脸忧色,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一听到动静连忙起身,泪水立马在眼眶里打着转,心疼无比的目光看着李长晴。

“晴儿…你受委屈了。”

李长晴恨道:“司马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与本宫作对!”

“这事怕是不止安和郡主一人的意思。”端妃忧色更甚,“她不可能那么不懂事。我听人说忠亲王妃并没有动怒,显然事先是知情的。”

李长晴不傻,联想到前不久父皇召见苏宓的事,心中隐约有了猜测。正是因为猜到了,心中越发愤怒。

“端母妃,难道父皇他忘记母后了吗?”

“晴儿…我不过是个妃妾,有些话我说不得。”端妃悲痛着,用帕子按着眼角。

李长晴陷在自己的悲愤中,眼中尽是恨意,“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可怜我母后死得早,白白便宜了别人。”

她说的别人,是指柳皇后。

如果她母后没有死,广安宫里住的就不会是柳氏。

端妃目光微闪,“晴儿,你父皇的事不是你能说的,也不是我能听的。如今那孩子被世人所知,我怕她迟早有一天会进宫。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她休想!”李长晴脸色阴沉,”只要有我在,她别想进宫,更别想恢复身份。当年赵贵妃独宠后宫,害了多少人。如果不是那个贱人设计,我母后怎么会差点滑了胎。”

吴皇后怀李长晴时,陛下还是三皇子。

那时太子刚刚病逝,所有人都以为先帝会立当时的二皇子李高为太子。李高虽不如太子有贤名,却也还有几分声望,唯一美中不足便是成年十几年膝下无子。

李高比李岱年长十多岁,如果李岱先有了儿子,那便是皇长孙。

世人都知道赵贵妃原本应该是李高的侧妃,是先帝横刀夺爱。所有人都以为赵贵妃对李高旧情难忘,所有人都觉得赵贵妃为难三皇子妃是在帮李高。

吴皇后险些滑胎,受了惊悸,自此以后时常噩梦连连寝食难安。这么忧思于常人尚且不利,何况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好在李岱爱重她,派了不少人护着她。

那一胎千险万难,好几次差点保不住。最后吴皇后早产,生下大公主李长晴。她产中伤了身又心悸太过,还没出月子便香消玉殒了。

直到死,她都是皇子妃。

她死后不到一年,李岱登基。她被追封为淑贤皇后,却从没有当过一天后宫之主。后宫之主是柳氏,柳氏是柳太傅之女。

李长晴恨赵贵妃,也不喜欢柳皇后。前者是害死她母后的人,后者是占了她母后位置的人。在她心里她的母后才是父皇的发妻,她才是父皇唯一嫡出的孩子。

端妃哽咽不止,“我一想到你母后,我心里就难受得紧。我宁愿自己不曾进宫,我也愿意她还活得好好的。”

“端母妃,那些害我母后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那些占了我母后东西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笑到最后。”

端妃抹着眼泪,眼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

“晴儿,端母妃知道你心中有恨。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又能怎么办?你听端母妃的劝,莫要再去找那个孩子了,免得有人借此大作文章…”

“我还能怕了她不成?她再是贵为皇后,在我母后面前也要行妾礼。一日为妾,终生都得谨记妾室的本分。”

一个妾字,听得端妃绞紧手中的帕子。

“晴儿,那个孩子有王府护着…”

“不过是个臣子,能奈我何!”

李长晴不会罢手,这一点苏宓比谁都清楚。

公开露面之后,这个世界仿佛在苏宓面前打开了一道门。这道门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数不尽的古风古韵。

春风送暖,朝天城处处生机勃勃。王府里也是一片生机盎然,处处绿意茵茵,还有迫不及待争春的花。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秦嬷嬷的身体看上去好了许多。随着苏宓的冒头,主仆二人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好。

白昼开始变长,苏宓常常扶着秦嬷嬷出去晒太阳。太阳光下,秦嬷嬷头上的银丝越发显眼,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更加深刻。

每当看到这张脸,苏宓都想哭。

“嬷嬷,你想出府看看吗?”

秦嬷嬷昏老的眼中似乎有光亮,很快又黯淡如常,“嬷嬷这把年纪不爱热闹。”

多年前,她也曾望着兴宁宫的高墙,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出宫。后来她不想了,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念头连想都是一种奢望。

再后来,她跟着娘娘连夜出宫。世间的繁华她没有见过,她看见的只有另一道守卫森严的高墙。

这王府,也是如此。

她这辈子,注定与外面无缘。

苏宓看似一脸天真,“嬷嬷,外面可好玩了。我上回和郡主去看花灯,街上好热闹,人特别多。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嬷嬷和我一起就好了。”

秦嬷嬷动容不已,“姑娘,外面确实热闹。嬷嬷年纪大了,不喜欢凑热闹。只要我家姑娘玩得开心,嬷嬷也跟着高兴。”

“不行。”苏宓撒着娇,“我想要嬷嬷陪我一起。”

秦嬷嬷不想哭,现在日子这么好过了,她不想晦气。但是她忍不住,她先是碰到娘娘那样的好主子,后又养大了姑娘这么好的孩子,她这一辈没有白活。

罪奴一生,能有这样的福气她知足了。

苏宓像是怕她不同意,嘴里说着明天就要带她出门,人却是跑出去好远。

“姑娘,你回来,你去哪?”

“嬷嬷,我去求郡主,我很快就回来。”

“这孩子…”

秦嬷嬷呢喃着,已经泪流满面。

苏宓像一阵风,气喘吁吁地跑到鹤园。

现如今,她可是鹤园的红人。院子外面守着的人不敢拦她,她不能通传便能进去。远远看到青峰守在殿门外,不一会儿有个丫头过来说了什么,然后青峰便离开了。

她左看右看,没有看到红岭。

想了想自己换了鞋套进殿,她知道司马延肯定在里面。

屏风后无人。

“郡主,郡主,你在吗?”

大着胆子往内室看了看,也没有人。

奇怪,司马延难道不在吗?

突然她好像听到水声,好像是从左边那个大屏风后面传来的,“郡主,你在不在?你是不是在沐浴?”

“嗯。”极淡极低的声音。

“要不要我给你搓背?”她一步步走近。

“不用,别过来!”

“哦。”

她乖乖往后退,心道司马延还真没有郡主的架子,洗澡这样的事都是亲历亲为,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屏风遮得严严实实,她什么也看不到。屏风上搭着衣服,一水的白。白的里衣、白的亵裤、白的内衫、白的外衫。

不会连肚兜也是白的吧?白色的肚兜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绣花?她看来看去也没有找到肚兜的踪影,想着许是压在别的衣服下面看不见。

“郡主,要不要我帮你拿衣服?”

“不用!”

不要人搓背,也不用人拿衣服,这样的主子真好。

她心想着,便看到红岭急匆匆地跑进来,满脸的焦急。一看到她离屏风还远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表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郡主沐浴不喜外人打扰,你还是到外面去等吧。”

“也好。”

苏宓暗道她也有这样的习惯,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在场。她以为世家贵女都习惯被人侍候,想不到司马延和她一样。

怪不得她们能成为好朋友。

红岭将她带到偏殿,很快端来一碗黄芪红豆牛乳粥。

“郡主吩咐过,以后表姑娘过来,不能少了这粥。”

“郡主对我真好。”苏宓闻着牛乳粥的香气,笑得一脸无害。纵然她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材,也并不是非要追求前后有致。但能被人记在心上这么关心,她心里很是受用。

红岭叹气,刚才真是差点吓死她了。不过一错眼的功夫,表姑娘就进去了。好在她赶到及时,否则…

苏宓不知她心中所想,沉浸在粥的清甜中。

这粥虽有药味,但却不苦。有牛乳的香气,还有恰到好处的甜,很是合她的口味。

正埋头喝粥之时,突然闻到一股冷香。

抬头一看,司马延不知何时进来。

还未干的墨发散着,有几绺垂在额前。水气氤氲过后的脸,是从未有过的润泽如玉。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唇红齿白极尽雅致。那双凤眸深不可测,幽暗一如寒潭古井。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有着让人忽略性别的美。这美似高山云雾不可触,又似天边明月不可及。仅是这般看着,竟像那云雾入了心,又像那明月入了眼。

真是太好看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通、通。”她听到自己的心在跳,悸动不知为何。

百般痴迷中,她的目光落在司马延的身上,尤其是那不同于别人的一马平川。暗道这么平,不穿肚兜也没事。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司马延目光暗了暗。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苏宓摆着手,她好像突然明白司马延为什么不喜欢别人侍候的原因,肯定是因为自卑。

司马延之所以这么问,是怕她看到了不该看的,然后在心里笑话。

天地良心,她不可能会笑话司马延。

这样的一个大美有,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可惜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

“郡主,你要不要喝点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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