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阎父,他同意了,步欢便重新设置导航,驾驶汽车开上新路线。
阎家现在住的小区还行,不是那种很破很旧的小区,水平算是中等,看来他家还没有变得很落魄。
阎父阎母今年将近70,看起来很朴素,也很苍老。
阎家的第二胎也是男孩,现在正在上高中。
程锦他们进门时,那男孩在客厅里,他和他哥大约有5成像,他有些沉闷,看到有人上门,他沉默地看了看大家,目光在小安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便一声不吭地回自己屋去了。
“这孩子有些内向。”阎父不好意思地道,然后客气地招呼程锦他们坐下。
程锦说明来意:“过来打扰你们是因为你们儿子阎舒成的案子现在要重新进行调查,所以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阎母赶忙道:“舒成是被冤枉的,他不会杀人的。”
阎父也道:“不是说真凶自首了吗?”
程锦:“情况还未确认,我们正在调查。”
其他人边听他们说话边打量四周,家里还挺整洁的,一家人应该是在认真过日子;家具不错,都是好木头制作的老式家具;电器不是新款的,但日常电器都配齐了;没有把照片摆放出来,大概是没这个习惯,或者不想“触景伤情”。
“阎舒成以前的旧物还在吗?能让我们看看吗?”程锦问。
“在是在,但一直放在那里,也没收拾……”
“没事的。”
阎舒成以前的东西主要有衣物、书籍、工具、作品。
衣物都是旧衣物,现在肯定是用不上了,只是还没有扔掉。
书籍有些放在纸箱中,有些则在书架上。翻看纸箱时,程锦看到了一本阎舒成以前的笔记本,里面有很多手绘图稿,有些挺诡异的,例如骷髅上开出了花朵,不过这也只是一种设计风格,甚至很多年轻人还很偏爱这种风格。
韩彬拿起另一本笔记本,翻了会儿后,道:“他研究过人体构造。”
纸页上画着人体解剖图与人体骨骼图。
阎父赶紧解释:“他做过骷髅饰品,想雕好相应的东西,肯定需要具备相应的知识。”
工具的话,以前阎舒成的工具大多被收起来了,还有部分在监狱中——在阎舒成被允许在狱中进行雕刻时送过去了。
阎舒成以前的作品都被收在柜子中,按材质可以分为金属、玉石以及其他。
程锦:“听说他是个很有天赋的雕刻家,也很勤奋,即使在狱中,他仍没有放弃雕刻。”
阎父叹气,打开柜门:“这些是他自己实验性的一些作品,他还做过很多其他东西,都卖出去了。”
“卖出去的那些东西,有留下照片吗?”程锦问。
“有些有,我去拿来。”阎父离开杂物室。
小安指着一个玻璃面的木箱说:“我觉得这个很好看诶,也很特别。”
那是一套鸟类主题的手链、胸针以及摆件。
胸针有两枚,款式类似,都是一支箭射穿了一只彩色的鸟儿,区别是两只彩色的鸟儿是不同品种,两支箭颜色也不一样,一支是银箭,一支是金箭。
手链也是类似款式,几只彩色小鸟被金属小箭串起来,串成了一串手链。
摆件是一株高约15厘米的红色小树,上面挂着数只彩色小鸟,每只小鸟都被红色的树枝给刺穿了胸口,而且每只小鸟还具有不同的姿态,例如有一只像是仰面从空中坠下,被树枝从后背刺入从胸口穿出,翅膀垂落,爪子蜷起,鸟头垂死地歪到一边。
步欢:“这东西让我想到了麻雀烤串。”
叶莱:“带毛烤的吗?”
“肯定得拔毛啊。”步欢道,“下次再见阎舒成时,我要问下他为什么不给这些鸟拔毛。”
“……”
程锦问穆英:“你之前不是说他雕过虫子?”
穆英指着一个小盒子道:“这个。”
“哦。”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蝉,黑色的身体,半透明的白色翅膀,料挑得很好,这块玉正适合用来雕这只蝉。“挺漂亮啊。”
穆英持不同意见:“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这时,阎父拿着一本相册回来了。
相册中都是卖出去的商品,手镯、吊坠、戒指、胸针,大多风格大众,但也有少量风格特别,例如戒面上镶着一颗玉质骷髅头的银戒指。
杨思觅指向那套鸟串作品问:“那些鸟是什么材质的?”
阎父看了眼:“木头的,雕好后上色。那颗树是红珊瑚。年轻人,老喜欢做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过他也只是自己做着玩。”
“卖么?”杨思觅道,“我想买。”
程锦看看他,又看看那套作品。
“……”阎父道,“不卖。这是舒成的东西,我不便代他做决定。”
步欢引入新话题:“你小儿子有没有继承你的手艺?”
“他现在以学业为主,这些东西,他现在只会点皮毛,以后要不要更深入的学习,看他自己喜不喜欢吧。”阎父叹气。
“当初阎舒成借钱买的那块玉料还在吗?我想看看。”程锦道。
阎父愣了下,然后摇头:“已经卖掉了。以前我自己开店,生意还不错,之后我跟不上潮流了,款式不招年轻人喜欢,价格上也没有那些大品牌实惠,店就开不下去了。舒成要是在,他做的东西年轻人应该会喜欢,可惜……”
他叹口气,继续道:“之后我买玉料时不慎看走了眼,惭愧,那次赔了不少,不得不把家里的一些东西卖掉维持生计。”
杨思觅:“不是不卖的吗?”
“他已经做好的东西我不方便卖掉。”阎父道,“原料么,其实我也不想卖,但因为急着要用钱,我没别的办法。”
步欢:“你刚才说看走了眼,您老在这行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看走眼呢?”
阎父苦笑:“因为我贪心了,人啊,只要心生贪念,就容易摔跟头。”
“是不是有人故意坑你?”叶莱问。
阎父看向她:“是,但大家都是在逐利,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眼力不行。”
又在阎家呆了一阵后,众人告辞。
路上,程锦道:“穆哥,阎家人的银行账号最近有大笔资金进出吗?”
穆英摇头:“没有。马家人的也没有。”
他因为怀疑马亮被收买了,所以有查过阎家人和马家人的银行账号。
步欢:“可能没有用自己的账号,用的是网上买来的黑账号?”
“或者干脆是现金交易。”叶莱道。
“嗯。”小安道,“网络交易都会留下痕迹,还是现金交易安全。”
步欢:“现金交易就得见面,人和人只要见过面,那就产生了目击证据,也不是很安全啊。”
“马亮的女朋友呢?查过吗?”程锦问。
穆英:“没有,我一会儿就去查。”
程锦又道:“再帮我查查华君——阎舒成那个教会他看相的好友,查下他现在在做什么。”
“哦,好的。”穆英道,“调查他的日常信息就可以吗?”
“你能查到多少就查多少。”
“……好的。”
“这个我也可以帮忙查。”小安道,“他以前是高校老师,可能他以前任教的学校的校园网上会有他的信息。”
“不一定哦。你是不是忘了,他在高校任教是20年前的事。”步欢道。
华君是5年前出的狱,坐了14年牢,差不多是20年前被捕的。
“哦,那我试着查一下吧。”
到达公安局,这次程锦他们随穆英一起下车,去公安局转了一圈。
虽然已经比较晚了,但局长还没走,特地和王副局一起过来同程锦聊了一会儿。
晚些时候,在回酒店的路上,步欢八卦:“管局长好像快退休了,听说王副局有机会上位。”
王副局便是王天支,多年前和穆英一样是个小刑警,现在已经尝试朝局长努力了,而穆英毫无升职的征兆。
“谁告诉你的?”叶莱问。
步欢:“先前和他们局的人一起出去抽烟时,听他们说的。”
“王副局是不是管局长的心腹?”程锦问。
“不知道。”
杨思觅:“是心腹上位的机会会更大?”
程锦:“有这种可能?不过也不关我们的事。”
“夜宵!”小安突然出声,“我们是在外面吃还是点外卖?”
“不如外面吃?省得吃完了还要收拾。”步欢道。
叶莱:“这个点能吃什么呢,只有烧烤了吧?”
“像是夜宵街那种地方应该有很多好吃的,附近就不知道了,我来查一下啊。”小安低头按手机。
程锦出声:“就附近随便吃点吧,别折腾了。”
小安表示:“那我也还是查一下,货比三家嘛。”
最后她找了一家据网友们评价他家的瘦肉丸子做得不错的店。
实际尝过后,怎么说呢,淀粉味过重,肉味不足。
小安叹气:“明天我们再去买肉饼吧!一定要买到。”
程锦看看菜单,又点了一份小馄饨和一份面,不过味道也一般,好在份量不多而他们人多——能吃完。
之后他没有再尝试其他产品。
吃完夜宵结账的时候,程锦想到一件事:“玉雕应该是小众爱好?”
老板以为他在同自己说话,疑惑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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