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乐婷下楼后,到院长办公室去跟葛院长道别,假装离开医院。然后,她按照狄农吩咐的,在这栋大楼寻找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女厕所毫无疑问,这是最保险的一个藏身之处。起码葛院长绝对不可能到这里来。伍乐婷进入二楼的女厕所,躲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单间,将门锁好。她坐在马桶盖子上,掏出手机,将铃声设为振动,同时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六点四十,距离九点半,还有将近三个小时。
伍乐婷一生中第一次要在厕所里待上这么久。不过,这倒是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和清理目前发生的事。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到这家临终医院来工作,负责照顾一个特殊的老人,这个老人显然不是个普通人,他身上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而最神奇的是,我直到最后一天才发现,他竟然是我从未谋面的父亲上帝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令人震撼的事吗
也许,真如狄老或者父亲所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是上天的安排。可是,上天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什么要我这个女儿来帮父亲一个忙;或者让我解开某个重大秘密接下来,我又会遇到什么样的诡异状况
对了,伍乐婷突然想到就是今天,狄老说过一句话:院长把我一直养在这里,是为了要我的一样东西。
她张开嘴,猛然意识到狄老叫她晚上到病房去拿的,一定就是院长苦苦守候多年,十分渴望得到的那件东西
会是什么呢伍乐婷暗自猜想狄老特别提醒我,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难道,这件东西十分可怕
她禁不住打了个冷噤。不敢胡思乱想下去了她一个人躲在厕所的单间里,只会越想越害怕。况且,现在已经七点过了,她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只是因为目前所处的环境压抑了食欲,才令她的胃不那么难受。
伍乐婷闭上眼睛,暗忖着也许,所有谜底,等到今天晚上,我拿到那样东西时,狄老就会告诉我吧
百无聊赖地等待,甚至闭上眼睛小憩,之后又利用手机打发时间终于,她等到了那个时刻。
现在是九点二十分了。
随着这个时刻的临近,伍乐婷心中越发紧张起来。她从马桶上站起来,揉搓着发麻的双腿,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做好准备。
九点半,伍乐婷走出女厕所。这时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如同狄老所说,楼下的值班人员已经在值班室里休息了。现在不会有人在大楼里巡视。
伍乐婷顺着楼梯走上五楼,尽量不发出一丝脚步声。
五楼走廊上亮着幽暗的蓝白色路灯。伍乐婷缓步走到了狄农的房间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
病房内一片漆黑,伍乐婷努力让眼睛适应黑暗。她记得狄农说过不要打开房间里的灯。
过了约半分钟,窗外的月光洒了一些进来,伍乐婷基本能看个大概了。她摸索着朝病床走去,隐约能看到狄农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被子上方也就是狄农胸口的位置,放着那个他之前说好了的深色皮包。
奇怪这个皮包为什么不放在旁边,怎么压在他的身上伍乐婷疑惑地走过去,犹豫着要不要把狄农叫醒。然而,这时她发现,白色的被子盖住了狄农的头不对,上方的被子似乎不是白色的
伍乐婷缓缓伸出手去,触摸到了盖住狄农头部的被子,她的身体像触电般地颤抖了一下。
湿湿、腻腻的感觉,而且似乎是红色的难道是血
她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起来。她提起压在狄农身上的皮包,忘了之前狄农提醒过的,不要管任何事,拿了这个包就走。
她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掀开了被子。
当她的目光接触到被子下面的景象时,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成了冰,眼前随之出现一层红幕。她的眼睛瞪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整个世界开始在她眼前摇晃打转。
天哪天哪被子下面掩藏着的,是一具无头尸体而且从衣着上来看,这毫无疑问就是狄农
伍乐婷全身猛抖,手上提着的皮包滑落到了地上。她惊恐万状地捂住嘴,竭力不让自己惊叫出来,只任由眼泪簌簌而下。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一生中从没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完全被吓得魂飞魄散。
过了一阵,她颤抖着将被子再往下掀开一些,赫然看到,狄农的双手都带着手套,而他的两只手中,抓着一条闪着银光的细线。那是钢琴线天哪,他哪儿来的钢琴线伍乐婷的头脑里突然浮现出那个上了锁的木头盒子难道
是他自己用钢琴线隔断了头颅那么这颗头现在就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