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终于忍不住了,从刚才起就涌起的恶心的感觉现在爆发出来,我捂着嘴冲向卫生间。
当我呕吐完并用清水漱了口,回到饭厅的时候,妈妈正在责怪爸爸:“吃饭的时候,你干嘛说这些令人反胃的话题。”看到我后,她问,“没事吧,洛晨”
“没什么。”我说。
爸爸显得有些抱歉。“真没想到会让你这么不舒服,都怪我一说起头,就忘记场合了。”
“唔,没关系。”我低头吃饭,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但还是被哥哥看出来了,他问道:“洛晨,咳咳,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敏感”
我有些心惊胆战。“没有啊,只是联想到的那个画面让我有些反胃罢了。”该死,这样一说我又有些反胃了。
“我觉得你关注的问题咳咳,咳好像跟我们都不同,咳”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的时候,妈妈把话题岔开了:“洛森,你咳得越来越厉害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没有,只是咳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哥哥不以为然地说。
“可是我注意到你已经咳了将近一个月了。”妈妈皱起眉头。“你吃什么药没有”
“吃了,止咳糖浆和咳,抗生素。”
“抗生素不能随便乱吃。”爸爸说。
“没错。”妈妈叹着气说,“都怪我平时工作太忙了,才会让你拖这么久。看来今天下午我得亲自陪你到医院去一趟才行。”
“行了,妈。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知道。”哥哥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匆匆地结束了午饭,离开饭厅。
接下来的两天晚上,我和冯伦还是按时到活死人中心去进行检测。后面两天的实践性体验和前面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前后去拜访了c区的“巴赫”先生和“施瓦辛格”先生,以及e区今年才住进来的“小刺猬”。
“巴赫”先生是一个狂热的古典音乐爱好者,据说他收藏的老唱片和cd碟可以开一家音像店。变成活死人之后,在她妻子的要求下,活死人中心的工作人员同意在他所住的房间里经常播放古典音乐以至于我们刚走近他所住的那个房间时,还以为这里面在开舞会。值得一提的是,“巴赫”先生对这些音乐仍然保持了生前的热爱,他时常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听就是几个小时,颇为享受。
“施瓦辛格”先生之前是一个健美爱好者,他那身健壮结实的肌肉虽然不能和真正的前加州州长相比,但也足够吓人了。令我们称奇的是,他发达的肌肉在变成活死人后竟然没有萎缩就这一点来讲,他比真正的施瓦辛格幸运。我庆幸那天副院长提出和活死人近距离接触的对象不是他。
最令我感到震撼的,是那个叫“小刺猬”的男孩,他长着一头茂盛而向上直立的短发这个绰号由此而来。据副院长的介绍,他变成活死人的时候才刚满八岁。而且奇怪的是,他身边的家人和同学、朋友都没有染上丧尸病毒,唯独他感染上了。副院长说这男孩变成活死人的原因直到现在都是个谜研究中心的人猜测,病毒也许是在他体内自然滋生的。但这毕竟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作为支撑。
“小刺猬”算是我看到的活死人中最令我感到刻骨铭心的。他那么小,稚嫩的脸和瘦弱的身体还期待着成长和发育,但他却被无情地定型了,永恒地停留在了这八岁的时光里,无法看到自己长大后的模样。而且,他变成活死人后所呈现出来的状态令人心酸仍然保持着一丝儿童的天性,比一般的成年活死人更加好动和活跃。在他的房间内,摆放着他的父母为他带来的玩具和图书,他拿起这些东西无法真正玩耍的画面几乎令我心碎。我无法想象,假如有一天,必须将这样一个仍然能让人感觉到可爱的小活死人丢进焚尸炉中,那会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也许,现在不是我为别人担心的时候,我所设想的所有悲惨而可怕的遭遇,有可能就是未来我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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