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放入包内,陶茹雪朝餐厅走去。
远远看见李东岳和江莱坐在餐桌上,亲密交谈。
从她的角度望去,李东岳似乎抓住江莱的手腕,发现陶茹雪出现的瞬间,手迅速地缩回去。
自从江莱那次升头等舱之后,她跟李东岳的关系拉近不少。
江莱现在都喊李东岳为老师。
李东岳也私下到处跟人,夸赞江莱的底子不错,可以考虑从策划岗位转型为主持人。
在电视台,其他岗位转为主持人的案例不少。
但凡做幕后的工作人员,都有想要冲到台前的梦想。
何况江莱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生,她大学的专业是广播电视主持,虽然偏向于编导,但也学过主持专业。
江莱称不上长得惊艳脱俗。
身材瘦削,个子也高挑,化上主持人妆,应该挺上镜,至于台风的话,跟经验有关。
陶茹雪坐在位置上,将包放好,微笑道:“刚你们在聊什么呢?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江莱连忙解释道:“我昨天手被割了个口子,担心结痂,东岳老师正好有药膏,给我涂抹了一点,效果好像挺不错。”
言毕,她伸出了左手,手背有一道鲜红的疤痕。
江莱冲着李东岳笑道:“东岳老师总是这么温暖呢。”
江莱抬头冲着李东岳一笑。
李东岳连忙低下头,抿嘴也不说话。
服务员端着日料上桌,尴尬的气氛稍微缓解。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十几分钟过后,李东岳指着江莱的嘴角,提醒道:“有点脏。”
江莱突然紧张起来,霍然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陶茹雪不动声色,瞧出李东岳是故意支开江莱。
“茹雪,你是不是有点误会?”李东岳对付着身前的鹅肝寿司,余光看了一眼陶茹雪。
陶茹雪今天穿得比较青春活泼。
牛仔吊带,白色的针织衫,梳着个丸子头,露出清秀稚嫩的面孔。
羽绒服也是那种轻薄款,被搁在卡座的角落里。
李东岳有点好奇,陶茹雪的衣柜究竟有多大,有多少种衣服,又可以驾驭多少个不同的风格。
心底又开始羡慕乔智那个臭小子。
娶了陶茹雪这样的女人,每天跟换媳妇好像没什么区别。
陶茹雪莫名其妙,用纸巾擦拭嘴唇,“我误会什么了?”
李东岳耐心地解释道:“误会我跟江莱啊!是不是觉得我最近跟她走得太近了?”
陶茹雪笑着说道:“你和江莱的关系为何变得熟悉,我不好评价。但想提醒你,前天晚上通过外卖买了一点私人用品,看到她从你的房间里走出来,当时没好意思跟她打招呼。女孩那么晚从你的房间出来,如果被有心人发现,对你的名誉和家庭都会造成影响。”
陶茹雪尽量以比较真诚的方式提醒李东岳。
她很好奇,为何一向在男女之事上很有分寸的李东岳会做出异常举动。
“那天我只是让她从我房间拿修改好的策划案,前后不过三四分钟时间,没想到也被你看见了。”李东岳遗憾地说道,“怎么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陶茹雪连忙道:“你言重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我只是稍作提醒而已。”
李东岳低声道:“茹雪,虽然江莱喊我师父,但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弟子。”
李东岳这话说得怪怪的。
陶茹雪笑着说,“你也是我唯一的老师,我不可能再拜其他人为师了。”
李东岳没有笑,很严肃地说道:“我知道台里现在疯言疯语很多,以至于你刻意跟我保持距离。请你放心吧,不用多久,大家就会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人的身上。”
陶茹雪觉得李东岳此话另有深意,不愿多想,顺势道:“是啊,清者自清。”
江莱从卫生间走了过来,不仅擦掉嘴角的菜渍,还补了点妆。
坐下来开始对付日料,吃饭时变得更加慎重,以防在损坏自己的妆容。
跟陶茹雪在一起吃饭,自己注定是配角,因此心理压力很大。
陶茹雪以前对日料不算排斥,至少比韩式料理要好点。
自从被乔智养刁了胃,对一般的日料没有太大的兴趣,吃的便比较少。
李东岳以为陶茹雪不爱吃这家日料,笑着说道:“我从黑珍珠榜单上找到这家日料,评价很高,但好像不符合茹雪的口味。”
陶茹雪连忙解释道:“我最近在减肥,所以控制食量。”
江莱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姐,你这么好的身材还减肥,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路了啊?”
陶茹雪笑着认可道:“你一点也不胖,倒是东岳老师最近好像长肉不少。”
江莱见李东岳的表情尴尬,连忙笑着说道:“男人还是有点肉,才有安全感。东岳老师,一点也不胖。日料以刺身、海鲜居多,又不长肉的。”
李东岳讪讪笑了笑,放下筷子,“我还是控制一下饮食吧。”
江莱暗自观察李东岳和陶茹雪。
不知为何,李东岳明明是陶茹雪的师父,却总在对陶茹雪让步。
李东岳对陶茹雪真的很温柔体贴。
如果换做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她一定会觉得特别的幸福。
在江莱的心中,对李东岳充满好感。
很难想像,以李东岳的咖位,会对一个小萌新这般关照。
江莱现在已经暗下决心,以后要一心一意地跟着李东岳,学习、积累经验。
吃完这顿日料,在酒店度过在燕京的最后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李东岳起床打开手机,发现陶茹雪自己改签了机票,搭乘八点十分的航班返回。
李东岳内心酸痛。
难道她就这么归心似箭吗?
原本以为和陶茹雪能通过此次出差,化解之前的隔阂。
适得其反,两人的关系好像越来越远了。
李东岳的要求不高。
只希望陶茹雪跟自己保持正常的师徒关系便好了。
只能说乔智对她的影响很大。
她潜意识里主动跟其他异性绝缘,生怕乔智会受到伤害。
主要是因为之前韩斌的缘故,陶茹雪对乔智有不少歉疚。
陶茹雪提着行李箱走出出口,便看到穿着厚羽绒服的乔智朝她微笑摆手。
“看见了,看见了。”
陶茹雪戴着墨镜和鸭舌帽,拽着乔智朝离开人群。
“你认出我了,但我可没认出你。我深刻怀疑你不是去了燕京,而是去了首尔一趟。”
“胡扯!”
陶茹雪将胳膊塞入乔智的臂弯,乔智顺手将行李箱提在手心,将陶茹雪的双肩包试图摘下,被陶茹雪选择拒绝。
“背着不重吗?我给你减轻压力。”
“女人的包,男人背着,成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男人穿女人的衣服,一度还被奉为潮流呢。”
“呸,如果你敢变成伪娘,看我掐不死你。”
陶茹雪有自己的原则,没有将背包给乔智。
她觉得,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
最瞧不起在商场里,那些将自己的包包塞给男友或者老公的女人。
明明那种链条、单肩、斜跨、无分量小包,为什么男人要帮着背,自己是残疾了吗?
堂堂男子汉背个女里女气的小艳包,从视觉上就让人恶心。
而且,包包是女人搭配的一个关键,绝对不允许男士提包,因为这样会破坏整体的和谐与美感。
若说乔智是直男,她何尝不是直女?
坐在副驾驶座上,陶茹雪赶紧系好安全带,对乔智的驾驶技术不敢恭维。
“这次燕京之行,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啊?”乔智用一种很生硬的方式旁敲侧击。
陶茹雪没好气地白了乔智一眼,“放心吧,我除了工作上的来往,几乎没有跟李东岳没有任何交集。在去的时候,他给我升了舱,但我拒绝了。”
乔智心中暗叫,干得漂亮。
脸上波澜不惊。
“为什么要拒绝?虽然我没坐过头等舱,但肯定特别舒服,而且据说可以无限跟空姐索要各种各样的服务……”
“身边的人不对,再好的位置,坐着也不舒服。”
乔智突然想起什么,“那多浪费啊。升舱的话,肯定付了很多钱,你没去的话,那岂不是空着了?”
陶茹雪翻起了白眼,“又不是浪费你的钱,能不这么抠吗……后来我让部门一个新人去头等舱了……”
乔智不屑,“抠习惯了,抠就变成了人生信仰。”
疑似开车……
谁让陶茹雪先开车的……
陶茹雪似乎察觉不对。
想打人,又觉得不能发作。
连忙转移话题,轻声问道:“杜兰已经从无菌病房出来了吧?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乔智叹气道:“距离彻底恢复,肯定还需要时间。”
“我们直接去医院吧,我想看看她。”陶茹雪轻声道。
“嗯,行……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件事?”
“设置一下手机导航,调整路线,目的地为省人民医院。我正在开车,不大方便。”
“无所不能的乔帮主,原来也有求人的时候。”陶茹雪忍不住笑出声,拿出自己的手机,调整好导航。
“谢谢帮主夫人,帮了我一个大忙!”乔智嘴巴依然贱,没忘记占口头便宜。
两人唇枪舌战之间,抵达省人民医院。
陶茹雪下车买了个果篮,乔智暗忖陶茹雪挺细心。
来到病房,杜兰躺在病床上看书,母亲坐在椅子上打盹儿。
杜兰见到乔智到来很兴奋,再看到陶茹雪摘掉眼镜和帽子,鼻子一酸,特别感动。
“你就是杜兰吧,我刚出差回来,早就想见见你。你受苦了。”陶茹雪坐在杜兰的身边,望着她被绷带包扎的手,眼角起了涟漪。
“特别感谢你。”杜兰心态很好,“医生说,最多三个月,就恢复如初。”
乔智给杜兰削了一个苹果,“好好养伤,算你带薪假。”
杜兰摇头,“我可待不了那么久,等过了年,我就去上班。你如果不准,我就哭给你看。”
见乔智跟杜兰关系融洽。
不像老板,更像是朋友,什么话都可以说。
陶茹雪突然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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